第8章 第八章(1 / 1)

小仙是宝华殿的小仙侍,忠于历代神女,而仇桑宁便是自西海神女陨落后的第二任神女。

仇桑宁一喜,拿过命薄册,问道:“司命没发现你吧?”

小仙挠挠头:“没有,我将宝华殿珍藏的桃花酿给了他,司命仙君开心着呢,根本没管我……”

仇桑宁瞪大了眸子,原本端庄贵气的脸因此多了几分生机,她惊呼:“你竟然把我都舍不得喝的桃花酿给他了?!”

她撅着嘴,不满的看向小仙。

小仙无辜的眨眨眼,小心询问:“桃花酿…不行吗?”

仇桑宁极快的翻阅着命薄册,一心二用道:“当然不行,那可是我最爱喝的。”

小仙可怜的问:“那怎么办?”

“算了,我在酿几瓶罢了,不过又要等几百年才能喝。”

仇桑宁翻阅着厚厚的命薄册,以极快的速度扫过,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命薄册就以被她翻阅完。

她面色惊慌,喃喃着:“怎么没有呢?怎么没有我夫君的命格呢?”

她急红了眼,再一次翻阅命薄。

在翻阅了三次之后,仇桑宁认定了这命薄之中根本就没有阮浮生的命格。

她抿着唇不语,小仙愈发觉得不安,问:“神女,怎么了?”

仇桑宁红着眼眶,咬牙恨道:“这命薄里根本没有我夫君的命格,就连整个宋国三代的命格都没有。”

小仙疑惑:“怎么会这样?当时在转生石里看到的阮浮生正是您夫君的转世,既然是转世,为何会没有命格的?”

仇桑宁攥着命薄的手指微微用力,她也在思考为何会没有阮浮生的命格,难不成是天帝故意抹去了?

她再一次问:“你拿命薄时,确定没有被司命发现吗?”

小仙被这样问,自己也不确定司命到底醉没醉,有没有发现…

纠结着,有一道凌冽的白光洒入室内,一身淡绿色薄衫的男子出现在室内,小仙在看清楚男子容貌的那一刻软了腿。

“司…司命仙君……”

她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垂下了头。

司命拂了拂袖袍,手中还拿着装酒的葫芦,那双淡薄幽深的眸子看向床上的仇桑宁,漫不经心的问道:“桑宁神女,请问您有看到过我的命薄吗?”

仇桑宁将命薄往衣袖里一藏,面不改色的说:“没见过。”

司命微挑眉,摇摇晃晃的往床榻下的凳子一坐,打了个酒嗝,顿时房间内充满了桃花酿的酒香味。

仇桑宁面色不虞,盯着他许久,缓缓开口:“这里是人界,仙君位列司命,找命薄怎么来人界找了?”

司命盯着她一笑:“本君似乎告诉过神女,命薄与我有神识感应。”

“所以司命感受到了我这屋子里有命薄?”仇桑宁按捺住内心的慌乱,“神识也有错的时候,更何况司命喝醉了酒,更不能当真,还是去司命殿里好好找找,没准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呢?”

她努力劝说,语气也和善了不少。

司命轻笑,一抬手,一道红线顺着床榻进入仇桑宁的袖口,微微一扯,散着金光的命薄从床榻上掉下。

啪嗒一声——

落在了地上。

仇桑宁顿时心虚了起来,慌慌张张的从床榻上走下,装作吃惊:“啊!这不是司命的命薄吗?怎么会在这儿?”

司命眼含笑意:“神女说说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仇桑宁:……

她陪笑道:“可能是命薄本就在司命身上,司命不察,刚刚从您身上落了下来。”

司命眨眨眼,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小仙。

小仙诚恳的点点头:“我也看到了,命薄就是从您身上掉下来的。”

司命哈哈大笑,弯着身子捡起了命薄。

“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桑宁神女了。”他收好命薄,回头看了眼仇桑宁。

仇桑宁抿着唇,突然开口:“司命且慢。”

司命停住了脚步。

仇桑宁慢吞吞的开口,心中忐忑的问:“我想问…什么情况下命薄会没有一个人的命格?”

司命转身,漆黑的眸子似是看透人心,他有些醉意,混沌的开口:“啊……人界万物皆有命格,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仇桑宁张了张嘴,想要说:那为什么我夫君的转世会没有命格?

司命打断了她,“莫要强求。”

仇桑宁不懂。

司命继续道:“有过一世情缘已经是万年修来的福分了,神女还想求什么?”

仇桑宁不甘心,她红着眼,“想求他活过来。”

司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缓缓吐出一个字:“痴。”

这下没等再说什么,司命悄然离开。小仙也不能在人界待着太久,安慰了神女几句后也随之离开。

这下空荡荡的毓秀宫又只留下了仇桑宁一个人。

日出东方,朝阳似火。

静谧的尚德宫内众人还在熟睡中,无人在意的角落,一道身影越过南墙,转身出了重兵把守的后院。

“事情办得如何?”

“还算顺利,这是公主近来和大臣们在书房谈论的内容,我已经做成了册子,请交给萧将军。”

张元将黑色包裹递给那人,那人检查之后,将一包银钱给他。

“做的不错,等事成之后,萧将军自然会接你出府......”

张元接过钱袋,咬唇迟疑的问道:“那管随期...”

那人一怔:“什么管随期?”

“就是将军新安插来的眼线,若是他在,将军还会送我出府吗?”

他迫不及待的问,他是萧将军送到公主府做内应的人,日常任务便是将藏于柳树下的册子送出,萧将军答应他等公主倒台,就会接他出府。

可是如今萧将军竟然又安插一人在公主面前,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成为萧将军的弃子。

那人显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开口道:“我不知道什么管随期,与我交接的人只有你一个,若是换了人......”

他的话戛然而止,张元敏锐的捕捉到了他剩下话中的意思。

他颤抖了下身子,双拳在袖中紧握。

若是换了人,那么他就变成了弃子,管随期会替代他的位置,而他则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公主府...

管随期比他长相俊美,比他更会讨得公主欢心……

张元咬牙切齿,双目圆瞪的看着接头的人:“我不能死,我兢兢业业为将军拼命在公主府待了三年,不能就这么放弃我!”

接头的人也颇为无奈:“将军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你且等着便可。”

说完,他转身驾马离开。

张元心神不宁的回到了院子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全神贯注思索时撞上了鬼鬼祟祟的范涛。

“哎呦!”

范涛被他撞倒在地上,揉着屁股哀怨道:“张兄你走路不看道儿啊!”

张元回过神,赶忙将人搀扶起,问:“你这起这么早干什么?”

范涛嘀咕抱怨道:“还不是帮你下药...”

张元一愣,惊道:“你下药了?”

范涛点头:“刚下到管随期的早膳里,估摸着半个小时他就吃了吧?”

张元扫过他全身,狐疑的问:“你怎么把药下到他的早膳里的?”

范涛道:“他们每日的早膳都是下人提前准备好,在厨房备着,所以我直接爬到了屋顶上,把药下进去了。”

还知道爬屋顶,也不算太笨。

张元又问:“那你怎么分得清杨吉和管随期的早膳?”

“管随期的早膳清淡,杨吉一看就是重油重盐的人,很容易区分。”

见范涛信誓旦旦的模样,张元放了心,转身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范涛察觉到了张元有几分古怪,但是他自己刚刚做了亏心事,心慌的厉害,没有多问,便也回到了房间中等待结果。

一上午过去了,水云阁并未传来任何消息。

范涛心中愈发忐忑不安,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突然一阵脚步匆匆,方青带着侍卫团团把院子围住。

方青气势汹汹的踹开大门,身后领着十几位侍卫,面色阴沉的看向他。

范涛被吓得没站稳,下一秒腿软倒在了地上。

“给我搜!”

方青开口,她身后的侍卫立刻冲入房间。

她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范涛,居高临下的挑眉问:“张元呢?”

范涛吓得结结巴巴:“在...在卧房...”

随后方青不管他,直接推开了张元的房间,押着他走了出来。

范涛胆战心惊看着被押走的人,大着胆子去问旁边搜查的侍卫:“请问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搜查我们院子?”

侍卫回答:“今早管事发现有人翻墙送东西出去,便偷偷跟着,跟到一半抓住了接头的人,接头人供出内应是张元。”

内应?

范涛咽了口口水:“那...那是哪家派来的内应?”

侍卫不屑的轻笑:

“萧家。”

公主府的牢房位于人工湖之下,阴暗潮湿,见不得光。

这是阮浮白第二次进入牢房。

第一次进入牢房时,是她十五岁那年,公主府搬迁至尚德宫,崔家内应遍布整个府邸,她揪出了几乎三分之二的内应,将他们处死在牢房之中。

那时鲜血流了整个地牢,浸湿了所有人的鞋袜。

所以阮浮白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偌大的尚德宫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内患无穷。那些世家贵族送来的男侍家仆,几乎都是他们派遣来的内应。

干不干净现在的阮浮白根本不在乎,最主要的是不要被她揪出,一旦被她发现,她不会轻易放过。

阮浮白穿着一身黑红色的裙袍,她不喜世家小姐繁琐绣花的裙子,偏爱绣着金龙的裙袍,她也不喜珠翠满头、娇俏可爱的流苏,只爱将青丝梳起,干练的挽成一个利索的马尾。

她走下地牢,两年前的血腥还未彻底在消散,如今又多了几分新鲜的血味。

阮浮白深吸一口气,这样的环境让她心情舒畅,心底的烦躁也渐渐消失,好似她偏生就应该呆在这样的地方。

接头人已死,在死之前供出了萧家和张元。

她走进牢房,张元已经奄奄一息,只用姜水吊着一口气。

她淡淡开口:“将册子藏于树底的人是谁?”

此刻张元已经血肉模糊,整个人被吊在木架上,全身上下血淋淋的伤口,那张原本俊美的脸上只留下了一张会说话的嘴。

张元含糊不清的说:“不知道,每次逢七时都是我去树底挖册子的,我从来没和写册子的人有过交际,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袭来,阮浮白拿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身上,本就绽开的皮肉此刻溅出血迹,星星点点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长相本就冷冽美艳,如今白皙的脸上溅上了鲜红的血迹,宛如地狱里美丽娇嫩的毒花。她黑红的眼瞧着他,似是再看一具尸体:

“那在你房间搜到的白|粉呢?”

张元断断续续的回答:“那...那是我想要下给管兄的药,我觉得他是萧家派来替代我的...”

管随期?

萧家?

阮浮白眼角微眯,抿着红唇:“管随期是替代你的内应?”

就凭管随期那又聋又哑还歪歪扭扭的字?他竟然会是萧家新派来的内应?

张元急急忙忙摇头:“不...不知道,都是我的猜测,所以想要拿这个毒药除掉他。”

他和管随期无冤无仇,除了他们都是萧府送进来的人……

他见阮浮白不说话,沉默了几瞬,又道:“就在今早,我让张涛将毒药将药下入了他的早膳里......”

阮浮白轻笑反问:“今早?”

张元嗯了一声,又发出了惨叫。

阮浮白攥紧了鞭子,狠狠的说:“你还在撒谎!”

“我没有!”张元痛苦的挣扎:“这真的是我要下给管随期的毒,您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给您下毒啊!更何况张涛可以为我作证,我真的已经给管随期下了毒。”

“既然下了毒,那管随期怎么没事?”

阮浮白问,这下张元无话可说。

她看向一旁的侍随,硬声道:“给我审!若实在嘴硬,就给我活活打死!”

阮浮白的眸色里闪过杀意,她平生最恨背叛。

那些背叛她的人都该死——

她光洁的额头突然闪过一道红光,随后转瞬即逝。

离开了地牢,方青明显的感受出今天的阮浮白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她小心翼翼的问:“公主,我们还要查吗?”

阮浮白冷声:“查。”

方青被她的气势吓得颤了颤,开口劝说:“公主,现在萧家动不得...”

阮浮白眸中的狠意消散了几分,她转头看向方青,面色阴沉,语气冰冷:“萧家动不得,本公主杀几个内应都不行吗?”

方青一慌,跪在了地上,“内应杀得,但您是知道后院那些人的身份盘根错节,若是这样大肆杀伐下去,于我们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阮浮白猩红的眼里逐渐恢复清明,她盯着方青沉默半响,幽幽开口:“那你说,该如何?”

方青深吸一口气,心中如擂鼓般震动,“属下认为,公主该先去水云阁。”

水云阁——那是本应中了毒的管随期居住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的宝贝们多多评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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