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我们是被控制了？”
封瑶瞪大眼睛，眼眸有些颤抖，“因为吃了毒草……但是植物有那样的力量吗？”
她虽然见过了林圣雪驱使植物…但这个话题还是…
距离她的认知太远了。
林圣雪沉默片刻，回想在书中看到的内容。
“我不能保证一定是这样的。”她轻声说。
毕竟她只是隔着书本，看到过关于这种植物的力量，“但植物当然可能做到这些事。蜘蛛的尸体还在那里，这不明显吗？”
林圣雪指着书架的后方。
虽然书架还原了，但巨型蜘蛛的躯体还死在原地。蜘蛛的身上，有藤树的尖藤穿过留下的洞。植物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
“另外，你除了噩梦之外，你还有发冷，肌肉酸痛，并梦到了深红色的光的状况吗？”林圣雪问。
封维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睁开眼。
“……是的。”封维问，“我的确有这种状况。所以…你真的认为…我是受到了毒物的影响？”
他看起来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就知道，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症状来说，”林圣雪淡淡，“你所呈现的症状，就和服用了‘屠萝’之后产生的症状一模一样了。我相信你的话，所以我认为，事情的真相应当就是，你并没有杀人，也没有精神疾病。你们被人利用了。”
话虽这样说，但是林圣雪说完之后，封瑶和封维谁都没有展现出如释重负或者任何开心的表情。
林圣雪可以理解，对于他们而言，这并非只是一个污名。是许多年来的牢狱之灾，是对自己一次次的审问与怀疑。当周围的人、医生、法官都认为你是个有个精神病的杀人犯，一个人很难对自己的记忆和情况有自信。
封瑶的脸埋在了手里，而封维则是一只拳头锤在了自己的腿上。
“我不敢相信……原来是这样。”
他沉重地说，“我在监狱里呆了那么多年！一直不解，当初我为什么会那么做！”
封瑶抚摸着他的后背。
过了一会，封维咬紧牙关，又深吸一口气，坚决地说： “我要回去。我要揪出那个十恶不赦的真凶！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时候他才十岁。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幕后恶人，让他本就崎岖的人生道路，直接坠入更深的深渊……
林圣雪情绪还是冷静的。
“一定能揪出这个人的。如果他习惯使用植物去操控人，他一定还会用这种能力，那么我一定能抓住他的马脚。”林圣雪说，“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去人类基地了。”
她也需要去人类基地。持续地留在原地，就是原地踏步不前。还可能遇到各种各样诡异的深渊生物。
“我们直接去吧。”封维攥拳站了起来，“猎.枪修修还能用，圣雪还有特殊的能力，就算走回人类基地，也不是不可能。”
封瑶知道他是冲动了，忽然抬起头阻止：“别说傻话，你还不知道深渊是什么地方吗？”
封维的表情凝滞了一下，也冷静下来。
林圣雪沉默不语，从身后抽出了刚刚获得的那本书。
“方法只要想一定是会有的。但我先得研究一些东西。我要独自呆一会儿，可以麻烦你们再去查看一下图书馆里有没有其他可能潜在的危险吗？我现在对昆虫有点阴影。”
封瑶和封维明白林圣雪的意思，立刻起来。
“当然，我明白。”
封瑶还扶着封维。
看到封维还稍淌着血的手臂，林圣雪又开口道：“一楼的杂物间里，有种像是棉花一样的草，叫云云棉。那个东西有止血消肿的功效。”
封维扭头看了林圣雪一会，轻声道：“谢谢，圣雪。各种意义上。”
“你们也救了我。”林圣雪回答。
封维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
然后，才和封瑶一起出去了。
林圣雪拎着那本书，走到了窗台边。图书馆内没有电，夜晚时刻的光亮，就靠几盏油灯。林圣雪走到了油灯旁，打开了最新得到的那册书。
《御植术精修》
扉页上写着：
“控制植物的唯一方式，就是与其建立联系。”
再往后翻，就是目录页了。
目录页的分类方式非常独特，竟然是按照植物的性格分类的。
“性情温和的植物索引。”
“——伞菌科：蓝墩菇”
“——鸢尾科：青鸢尾”
“性情暴躁的植物索引”
“——龙胆科：深渊龙胆”
“——桃金娘科：白桃金娘”
“……有恩必报的植物索引”
“——豆科：青藤树”
“——梧桐科：三叶梧桐”
林圣雪看着目录，翻到了伞菌科植物的蓝墩菇那页。书页上有漂亮的铅笔插画，她看到了那天在飞鹰想要袭击她的时候，保护她的荧光的蓝色蘑菇。
“伞菌科，伞菌属。蓝墩菇。”
“好相处性：5/5。”
“体型较小，分布于北部深渊。”
“蓝墩菇性情温良。在未与它有联系之前，它是十分普通的蘑菇。”
“然而蓝墩菇看似腼腆，却非常善良，也喜欢亲近人类。如果有人为它的存在抬脚绕行，没有踩到它，它就会记下此人的面貌，想要好好报答这人。”
“蓝墩菇的孢子有着强大的麻痹效果，会让所有生物停止当前动作。”
“然而蓝墩菇却是一个沉默的蘑菇，如果御植术师想要饲养一只蓝墩菇，请尽量不要和它对话。虽然它听的懂一部分人类的话语，但过多的对话会让蓝墩菇陷入巨大的压力与内耗之中。”
“御植术师仅需精心培养，并随身带着蓝墩菇。当你面对危险的时候，安静的蘑菇一定会为你挺身而出。”
“……”林圣雪看着如下记录，不由得陷入了一阵错愕。
错愕之后，她轻声叹了一句：“如此好养活的i菇，听起来确实适合成为我的伙伴。”
毕竟，林圣雪也不是什么爱讲话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