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1)

成华公主有些意外地盯着凤玄歌,沉默片刻道:“依凤大人看,此事该如何……?”

凤玄歌悠悠道:“此事也是本相的缘故,我不慎丢失一枚玉佩,元姑娘捡到后好心拾起,但在找寻我时被金月认为刺客,险些伤害到她,所幸只是裙角染尘,我这才命金月去寻一套女子衣裙来,未曾想他竟拿了公主的衣裙,金月,还不同公主认错。”

名叫金月的侍卫上前,冷声道:“当时卑职还有要事,便匆忙吩咐了路过的一个婢女要了套衣裙,未能细查是金月的错,与元栀姑娘无关。”

元栀的心一跳一跳,听到金月的话这才逐渐平缓下来,好在他解释了一番,否则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怕又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

闻言,成华公主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她的目光在凤玄歌和元栀上流连片刻,这才道:“既是如此,倒是本公主错怪你了。只是骄阳……”

谢晦吃着糯米糕囫囵开口:“不过一套裙子,给就给了,骄阳又没她穿的好看。”

成华公主忍不住扶额:“晦儿!”

元栀紧紧地盯着谢晦,额角又起了细密的汗珠。

谢晦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言论,这些话若是传到骄阳郡主耳朵里,日后元栀若是与之相见,只怕有的尴尬。

虽说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这样可能被无端惹上身的祸事,元栀还是能避则避。

“本相记得,骄阳郡主幼时险遭劫匪,当年似乎还是元将军所救?不过一套衣裙,骄阳郡主想来也不会太过计较。再者,不过一套流仙裙,虽说难寻了些,但比起将军当年的救命之恩……”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成华公主见凤玄歌话里话外似乎都在为元栀辩白,思虑到眼前人的权势地位,纵然她是公主,也不得不掂量。

念及此,她最后望了眼元栀,绯衣猎猎,仿佛这套衣衫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她长叹一口气:“也罢,这套衣裙便赠与元姑娘,当做适才本宫险伤无辜的赔礼。”

这衣裙是她与谢九霖辗转多地才在西域古城高价买下,价格不是重点,难在稀有,水火不侵的衣裙纵然是她也是头一回见。让她送给元栀,也是大大不舍的,可凤玄歌这明里暗里都在为她说话。

有关他的事情成华公主还是略有耳闻,不近女色,也甚少为女子出头,如今这境况……倒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元栀哑口无言,满腹言论最终只化成寡淡的寥寥几语:“多谢殿下。”

元蔷目瞪口呆地盯着元栀,那是价比万金的软烟罗流仙裙,就这样,送给元栀了?

惊讶逐渐转变成嫉妒。

事情了结过后,元栀这才珊珊落座,林薇拉着元栀的手紧张道:“栀栀,吓死我了,还好有那位大人帮你说话,否则我回去要如何同元伯父交代……”

林薇并非权贵人家,公主一怒,她并没有说话的分量,适才斗胆给元栀求情,已是做好被一并责罚的准备。

元栀安抚地拍了拍林薇的手,轻声道:“别害怕。”

“不过为何连顾公子也为你说话?莫不是你们以前就相识?又或者……”林薇的眼神逐渐意味不清起来。

“……”

“收起你的歪心思,我与顾公子萍水相逢,他不过是打抱不平而已。”元栀无奈地点了点林薇的额头,旋即压下声道:“这些话私下说便也罢了,如今是什么场合,当心祸从口出。”

被元栀这样一吓,林薇瞬间闭嘴。

不过林薇的话到底是在元栀的心底留了个影,宴会结束后,元栀特意找到顾惜花,在谢晦暧昧的眼神中,硬着头皮道:“顾公子,可否移步说话。”

顾惜花颔首。

二人去了稍远的亭下,元栀目光真挚,道:“适才多谢顾公子替我说话。”

顾惜花眉色深深,看不清情绪,温和道:“我不过就事论事,元姑娘不必介怀。”

元栀抬首望着眼前他,青衫落拓,面如冠玉,说话滴水不漏却又透着股不近人情,分明是顶着公主的压力出言帮她,眼下却又是一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模样。

这个人真奇怪,元栀心想。

她规规矩矩福了福身,正色道:“不管如何,元栀还是要多谢顾公子出手相救,日后若有机会,元栀自当报答。”

顾惜花睨了她一眼,罕见地点了点头,随即一言不发,径直离去。

“我帮了你,你却谢他?”一道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吓得元栀一激灵。

元栀连忙挂起一张笑来,转过身道:“凤大人。”

虽说适才确实是凤玄歌帮忙解围,但……这衣裙根本就是他命人送来的!若非如此,她又怎会遭此横祸?!

纵然是她不慎闯入汤池,可若她及时出去,也不会有后面这一遭。

心下骂骂咧咧,可面儿上还得挂出笑来,对这个连父亲都尊敬无比的男人一连感恩。

凤玄歌缓缓走近,身后还跟着两个模样相仿的侍卫,她认得,其中一个是适才为她说话的金月。

她嫣然一笑:“金公子,刚才多谢你为我说话,若是因此你被公主降罪,那我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金月面无表情,淡淡道:“职责。”

元栀傻眼,没听懂金月的意思。

另一个侍卫笑嘻嘻道:“元姑娘不必理他,他是个面瘫的,我们一切行为都是听从相爷的命令,你要谢,也该谢相爷。”

话毕,他似乎怕元栀不知道如何称呼自己,补了句:“我叫银月,他是金月,我们没有姓氏,姑娘以后直呼我们的名字就可以了。”

元栀记住了二人的名字:“多谢你们。”随即又对凤玄歌道:“此次多谢凤大人两次三番地出手相救,元栀感激不尽,日后若有需求……”

“你自当报答?”凤玄歌挑眉,悠悠道:“元姑娘的诚意倒是一视同仁。”

毕竟这番话刚才对顾惜花说过,此时又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了他。

啧。

元栀有些尴尬,隐在袖中的手捏了捏,竭力露出一抹笑来:“那凤大人需要元栀什么样的诚意?”

“这个嘛……”凤玄歌的尾音拉的极长,在元栀愣怔的目光中骤然垂首,低声道:“日后再与你说。”

耳侧感受到凤玄歌的鼻息,扑得她耳尖微红。

不待元栀反应过来,凤玄歌却长笑离去。

元栀:“……”

她是又被调戏了?

杏林秋宴发生了许多事,元栀在回程的马车上睡着,正是好梦,马车突然停下,林薇凝眉喊醒元栀:“栀栀,你看外面。”

元栀好梦被扰正是火大之时,撩开车帘却看见李卿回站在前方,他眼底有些泛青,一副思念过深的模样,元栀不耐烦地开口:“你想干什么?”

李卿回望着元栀,轻声道:“栀栀,我收到了玉镯,你是真的要与我恩断义绝?”

“就因为我养外室?”

元栀一脸震惊,丝毫不知李卿回到底是如何厚着脸皮说这样的事情,她瞪大了眼睛,道:“养外室你还好意思宣之于口?李卿回,你这番话的意思是要我和你那外室和平共处?你哪来的脸?”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元公复的女儿,我元家是前朝功臣,先帝也好,当今天子也好,都是要礼让三分的元家,你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

“上次我在明宅听见了你和杨青柳的密谈,你以为我听见那些谈话之后,我还会愿意和你在一起吗?我元栀哪怕从灵山上跳下去,摔个粉身碎骨,都绝不与你在一起,我没有将这些事情捅到明面上,已算我大仁大义了,你居然还有脸说就因为你养外室?”

元栀骂的有些口干舌燥,接过林薇递来的水袋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继续道:“你还将去年曲水流觞宴上的事情拿出来说,你当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

李卿回的脸色骤白,他今日特意打听了元栀的行踪,可他没拿到灵山秋宴的名帖,只得早早守候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元栀这一番话将所有不堪捅到了明面上。

他艰涩开口:“那是柳儿的主意,我并没有同意。栀栀,我是真的忘不了你,我和柳儿断清楚,你不要退婚可好?”

元栀气到极点,竟然笑出了声,她目光森寒,唇角挂着浅淡的讥讽:“李卿回,你真是不要脸。”

“下一次你若再来打扰我,我的脾气,你知道。”

元栀懒得和他废话,马车徐徐前行。

她怎么以前就瞎了眼看上这样的男人呢?

不若让大哥找个机会教训他一顿好了。

相府。

“你说大人这么晚还在处理公务,咱们要不要劝一下?”银月站在书房门前低声道。

金月神色淡漠,抱剑靠在柱子上:“那你去。”

银月悠悠叹道:“要不咱们一起去,要挨罚一起罚,这才是好兄弟。”

金月沉默。

银月觉得甚是无趣,索性掏出柿饼,边吃边道:“大人很少帮人,你说他是不是看上那元家姑娘了才这样帮她?”

金月白了他一眼:“书。”

银月纳闷:“你就不能多说点话吗,除了和大人说话,你和别人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也就我能受得了,也对,上次咱去元姑娘那边没搜到,大人大概还是怀疑的。”

上次他们三更半夜去翻元栀的闺房没有搜到东西,他都以为凤玄歌打消了对元栀的疑心,没想到还是在怀疑的。

“哦?我的心思,你如今也敢揣测了?”凤玄歌的声音慵懒惬意,他靠在门前,懒惫地看着二人。

“哎呀,银月不敢,银月瞎说的。”银月讪讪摸了摸脑袋,又伸手将手中的柿饼递了过去,笑嘻嘻道:“大人,这个柿饼好吃的,您要不要尝尝?”

金月忍不住道:“大人有胃疾,不能乱吃这些。”

银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差点忘记了,不过这柿饼真好吃,比聚春阁的还好吃。”

凤玄歌挑眉:“哪来的?”

银月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元姑娘,适才灵山分别时,元姑娘让人送来的,是她自己的小厨房做的,说来元姑娘也是妙人,前来赴宴都不忘在自己马车上放些零嘴……我本来记得大人的话,这些东西一概不收的,但是那时候尝了一个,哎呀,真好吃,我就没忍住……大人,银月下次不敢了——”

凤玄歌伸手接过一个柿饼,柿饼圆润橙黄,还未入口,鼻尖就已闻到那浓郁的柿子香气。

咬了一口,口感软糯,味道清甜。

“味道不错。”

金月皱眉:“大人,柿饼不易消化,您……”

银月没想到凤玄歌居然真的吃了,顿时后怕:“我现在去备一些消食汤!”

凤玄歌打了个哈欠:“备好汤后去后院练剑,不到天明不许停。”

银月瞬间哀嚎:“大人!银月下次绝对不收了!”

凤玄歌没有理会,只是没收了他全部的柿饼带回书房。

更深露重,凤玄歌处理完公文时忽然觉得腹中空空,他的视线又落在书案一侧的柿饼,犹豫一瞬,还是拿起轻咬一口。

清冽甜蜜的味道再次在舌尖绽开。

是……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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