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1 / 1)

虞凤翎被买回来后,一直不声不响的。家里人都当她是个性子好拿捏的,眼下见她干脆回绝,几人看向她的眸光尽显异样。

虞凤翎可没心思去关注大家怎样看她,她既然没打算和崔家进行深度捆绑,自然而然的就没必要认亲什么的。她这虽是崔母花钱买来的,但家里添人这种大事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对方,可见两家的关系有多疏离。

且看崔明溪的态度,也不难看出两家私下里怕是关系不睦。

人在屋檐下,该维护的场面要维护。且不说对方是自己名誉上的婆母,虞凤翎想了一下后,又在一旁找补道:“大伯家的情况不见得比我们好,咱们家不是还有个药罐子?洗一洗还是可以凑合着用的。”

崔母不是第一次当婆婆,大儿媳出身高门,念其是个遗孀,崔母从来不曾给她立什么规矩。如今崔家落魄了,虞凤翎这个花钱买来的儿媳妇,她之所以会选中她,除了她生得一副好颜色外,对方罪奴的身份是她看重的,这种在大户人家待过的丫鬟,尊卑有别的道理不会不懂。

却不想,她这还没怎么,对方却先出言忤逆她。

虽说事后有找补,可到底让她有些不喜。觉得自己作为婆母的权威被挑衅了,便拧眉道:“前几日念及你初来乍到,一家人对你多有担待,家里的光景你也看见了,不养闲人。以后厨房那一摊子的事务,你就接手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把持着家里的银钱,没米没粮的倒要看看她怎么办。

崔母并没有收敛语气,虞凤翎看出她的有意刁难,倒也没有和她一般见识,毕竟她也要吃饭,只一脸平静的道:“可以,不过每日做什么得我说了算。”

崔母并无异议,朝她点了点头。

虞凤翎打算进山一趟,进山之前她用铁锹把院子里那半人高的杂草清理了一下,倒也不是她闲不住,是觉得偌大的篱笆院就这么荒废了,有些可惜。

崔家这几个女人,没过过苦日子,不知道土地的重要性。没日没夜刺绣换来的钱,除了崔明宣吃药的花费外,大多都用来从村民们手里买菜吃了。

她打算找个时间去一趟集市,现在正值春耕的时候,也不能什么都指着崔家屋后那一片野菜,还得自己种点,这样吃着方便。

虞凤翎洗了个手,正准备拿起铁锹去后山的时候,被崔明溪给叫住。

“端进去,这是你的活儿。”今日去镇里交了绣品后,又接了许多绣活,崔明溪要赶工期,给卧床休息的二哥送水这种事情,她自然是不想干的。

虞凤翎愣了一下,下一瞬对方直接把手里的碗塞到了她手里。家里统共也没几个碗,怕把碗给摔了,虞凤翎赶忙抓紧,来不及和她搭话,就见崔明溪走了。

崔明宣是虞凤翎最不想多接触的人,可两人眼下的身份又有些避无可避。她尽量不去想晚上两人还要同处一室这件事,端着碗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屋内伴随着几声咳嗽,虞凤翎的手顿在半空,旋即推开木门走了进去,一股药味儿夹杂着一种淡淡的竹香扑面而来。

虞凤翎平静看着对方来不及藏匿的那只木簪,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屋内情形一目了然,一张木床,一张木桌。角落的位置立着一张可折叠的崭新竹榻。

虞凤翎了然,刚刚闻到的味道,怕是从竹榻上飘散出来的。

等人进到跟前后,崔明宣已经收起了刚刚把玩的那只木簪。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端茶送水这些事情,不用你来做。”虽说他行动不便,但也不至于被渴死。

虞凤翎听不出他的喜怒,下意识的朝对方的脸上看了一眼。

一张刀削斧凿的脸上,有着一双深邃如苍穹的眼眸,并不明亮的光影将他的五官勾勒得愈发深邃。

一对斜飞入鬓的长眉往上一寸的位置,横着一枚铜钱大小的疤痕。疤痕看上去有些狰狞像是新伤,表皮呈现鲜红样,想起这人流放之前脸部刻有刺青,虞凤翎下意识的觉得这道疤痕是他自己弄的。

对自己可真够狠的,不过也能理解。像这种带有惩戒性的刺青,都是用特殊药水刻画的,一辈子都洗不掉,倒不如一刀剜了一了百了。

许是她目光停留的时间过久,崔明宣薄唇微抿,修长的眉微微蹙起。

虞凤翎接收到他的转变,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作死,赶忙一脸歉意的说道:“那个,你别多心。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明明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郎,活生生的被那道疤痕给毁了。

崔明宣道:“没什么可惜的,不过是一副臭皮囊。”冷静的脸上毫无表情,一双漆黑的眼眸这一刻却深邃得如冬日寒潭一样冷。

虞凤翎有种脚底生寒的感觉,知晓自己这是把人给得罪了。多说多错,干脆转移了话题,“我等会儿要进山找食材,你有什么想吃的?”她打算弄点好吃的,替自己找补一二。

崔明宣的眉头松开了一些,淡声道:“随意。”

虞凤翎身子往前探了探,把自己有意在院子里种上一些蔬菜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见对方一脸的赞同,她的心里有些小得意。

人一得意,嘴上就又变得没有收敛,一不小心就把借锅这事儿和他说了。

虞凤翎道:“今晚你喝药的时辰可能会比往常晚一些。”毕竟药罐子要先用来煮饭。

“无妨。”崔明宣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一下两人的距离,微微仰头和她说:“大伯一家少走动,买锅的银子我来想办法。”

虞凤翎下意识的打量了他一眼,不是她瞧不起对方,崔明宣这一副卧床休养的状态,除非天降横财,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

哦,不对。刚刚那只木簪瞧着不起眼,若是她没看走眼的话应该是梨花木的材质,当铺里走一趟的话倒是能换不少钱,可瞧着对方那副时常拿在手里把玩的架势,估摸着是白月光一类的存在。

崔明宣虽然看不清她的小心思,但能看出她那副不信任的姿态,按着他以往的性子是不会多做解释的,这一刻却难得的开了口:“你进山的时候,方便的话帮我带一截木头回来。”当初藏匿的金叶子,余下不多了。在没有找到养家糊口的事情前,得省着点儿花。

木头?虞凤翎下意识的问了一嘴,“弄木头做什么,你该不会是要雕刻木簪拿去卖吧。”

崔明宣没有同她卖关子,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虞凤翎步履匆匆的往后山去,山道两边的树木被雨水浸润的叶子盈盈发亮。一阵风拂过,树叶上落下许多水滴。

山脚下瞧着路不好走,往里的山路却好走许多。虞凤翎一路健步如飞的,很快就来到了山窝里。一路上她的收获不小,蘑菇和春笋这种东西是山里常见的,她弄了不少,难得的是路上捡到了一只受伤的野鸡,附带的在草丛里捡了几枚野鸡蛋。

林间风声簌簌,虞凤翎就近的几颗老树上哗啦啦地落了一阵雨水下来。歇在枝头的几只鸟雀,齐齐扑腾翅膀的声音,令寂静的山间平添了几分肃杀气氛。

虞凤翎记得临走前崔明宣的嘱咐,她原本是要往里在走走的,想找找那种稀有的树木,眼下这个当头里,她顿时就歇了往里走的冲动。

主要是她一个弱女子,手里趁手的家伙也就一个铁锹。这种工具对付一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倒还可以,若是遇到野猪孢子一类的物种,完全没有胜算。

今日的运气倒不错,下山的路上遇到两颗死掉的树木,上面不仅长了平菇还长了很多的木耳出来。背篓的空间有限,虞凤翎没有贪心,主要是怕坏掉,各自弄了一些后在相邻的树干上留下了记号,改天进山的时候才能第一时间找到。

崔明宣需要的木头,也取自这附近。一切办妥后虞凤翎这才不紧不慢的下了山。

山上绿树成荫,重重叠叠的,身在其中的时候使其不知天日,虞凤翎越往下走的时候天色渐暗,走到山脚下的时候正好和急匆匆赶来的崔明溪撞上。

虞凤翎看了一眼天色,“你不会这个时辰还要进山吧。”她可不会自作多情的觉得对方是专程来找她的。

崔明溪一直在房里赶绣活,方才出来喝水的时候听母亲提起家里家外都不见虞凤翎的身影。崔家被流放到此地不过月余,以往厨房里大部分的活计都是她在做,家里如今添了人,她这才空闲下来,能够专心的绣花。

她嘴上对着虞凤翎不客气,心底对于家里多了个帮手,是很欢喜的。

得知她不见了踪影,想起早先一点的时候,母亲言语间略显苛责的态度,生怕虞凤翎赌气跑了,这才会急匆匆的往后山跑。

见虞凤翎没有看出自己的来意,崔明溪撇撇嘴,傲然道:“绣花绣累了,出来透透气不行?倒是你,进一趟山也不知道看着点儿时辰,大家都等着看你的晚膳呢。”

她不这么说还好,她这么一说,虞凤翎立马看出她一副口是心非的态度。不过到底没有拆穿她,只对着她扬起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崔明溪生出一种被她看透的错觉来,狠话到了嘴边后被咽了回去,只恨恨道:“你还有脸笑,等会儿见着大嫂看你怎么笑得出来。”刚才出来的时候崔之恒可是哭着喊着要吃鸡蛋羹,想起之前自己不过晚弄了一会儿,就被大嫂阴阳怪气了一番。崔明溪心里有种看热闹的打算。

崔明溪脚不停歇的走在前面,虞凤翎在路边找到一块不错的石板,她在水沟里洗净后这才一路抱着进了篱笆院。

刚一走近,就见着王淑兰正抱着孩子哄,小孩儿还算听话不是那种大哭大喊的场面。一旁的崔明溪等着看好戏,却发现大嫂只最初的时候脸色不好看,后面一见着背篓里的野鸡和鸡蛋后,脸上瞬间好看不少。

她在一旁不时的搓手跺脚,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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