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1 / 1)

“假的?!”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平地惊雷,让宁安着实吃了一惊,“起灵,生于周游,长于险峻,遇风化形,有影无踪。”

她细细回想,仍旧难以置信,“我的确是在悬壁上发现它的,为了摘它还不小心踩空山石跌了下来。而且它确实是遇风化形,我亲眼看见一阵风刮过去,它一下就变得老大!”

她边说边抬手比划,惹得临渊哭笑不得:“这起灵可不是普通的仙草,否则外面仙市鬼市里怎会一株也买不到?”

说着,他从桌上的杯盏中点了几滴水随意往那仙草上一泼,仙草顿时在宁安手中化烟而去。

在她诧异的神情中,他缓缓道:“起灵之所以不同于一般仙草,是因为它有灵性。”

“有影无踪,说的是它一旦发现有人靠近,便会变化出与其真身相似的仙草,诱导采摘者登高去摘。”

“因它独生周游,此处轻易动不得灵力,故而只能攀岩采摘。而一旦有人登上高崖,它便会施法松动山石,采摘者就会应势摔下去。”

“比如,你。”

“什么比如我呀!”

宁安嘟囔了一句,有些委屈又有些气恼,“亏我之前还翻了几本仙族的书册,那上面也没写得这么详细。我还说呢,怎么自己一向倒霉惯了,这次运气竟然这么好。”

她双手垂在腿上,一下子泄了气,“这下好了,这才叫白费力气。”

瞧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临渊十分好心地安慰道:“你既要将起灵给我,总归自己也用不上了,不必如此气急。”

“那可不一样!”宁安反驳道,“若真能治了你的伤也就罢了,可现在——”

她话音一滞,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先前的沮丧没了大半,语气中立时带上了几分讨好,“帝君,你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那可否知晓如何才能摘得起灵?”

“你还没死心?”临渊抬眼觑她。

“不是,我就是问问。”

宁安有些心虚,“我只是想不明白,此处轻易动不得灵力,只能徒手爬上山石去摘。可我瞧着那起灵生的地方虽不算高,但上方崖壁却有数十丈,别的办法恐怕也不凑效,加上起灵如此狡猾,岂不是绝无可能摘到吗?”

临渊摇摇头:“要摘起灵其实简单得很。”

宁安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临渊面对什么事情都是这么自信的吗?

看出她的心思,临渊无奈地摇了摇头:“本君可不是夸大,是这法子的确简单。”

他悠悠道:“只需灵力高深者强行催动灵力,便可轻而易举将其摘下。”

“只是这样一来,损耗几千年修为不说,怨气阴瘴随灵力运转入体,轻则有损仙体仙灵,重则嘛,鬼门关少不了要去一趟了。若是与那阴君交情好的,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另投个胎,若是关系不好,索性喂了恶鬼也是有的。”

宁安听他说得怪瘆人的,却仍旧十分好奇:“可是起灵是上品仙草,即便是付出如此代价,若能修补灵根,也总会有人愿意试一试吧。可为何从未听说有人摘到呢?”

她这话问得似乎有些可笑。

临渊抬手在她头上点了点:“你来摘起灵起码也先打听明白些。”

宁安揉了揉自己的头,又听他道:“起灵虽有妙用,但对灵根无损的仙君来说与杂草无异。而灵根有损者,自然也承受不住在周游山强行催动灵力的代价。”

听他一席话,宁安这才恍然大悟。

若说方才还抱有那么一点希望,此刻便是彻底死了心,一点复燃的可能都没有。

她长长叹了一声,失望之外还多了几分感慨:“原来摘取起灵,困难之处不在灵力修为,而在人心。无论仙魔人妖,修行都不是易事,故而无人愿意损耗自身修为乃至性命去替别人摘取仙草,更何况不为救命,只为修复灵根呢。”

“这起灵还真是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若有一日修出灵识,幻化成形,可真是了不得呢。”

临渊浅浅一笑:“你这小仙勉强也算是有几分慧根,还不算全然没救了。不过,比起走兽飞禽,草木想要修成灵识要难上百倍,何况在这终年阴瘴的周游山更是希望渺茫。只怕等你都修成仙道了,它们还像现在一样。”

并非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宁安撇了撇嘴,回道:“那借帝君吉言了,哪日我真修成仙道,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临渊看了她一眼,语气淡然,“仙道所修并非只有术法,更重要是修心。有多少仙君活上千年万年,灵力修为倒是精进许多,却始终修不好小小一颗凡心。”

“这还罢了,若是一旦沾染歪门邪道,一步错步步错,待到再无回头之日,才是真的为时已晚。”

他说着面色忽然有些严肃,眉眼间也无半分笑意:“正如上一任魔君封爻,炼化修仙之人的灵体来提升魔力,再如历代魔君残忍嗜杀,引得魔族残虐四方,最后皆是身死寂灭,魂魄无踪,不入轮回。”

话毕,他紧紧盯着宁安,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可是宁安面色如常,在提到魔族时并没有什么异样。

关于魔族的事情,宁安倒是知道一些,不过也不十分详细。

万年前仙魔之战时,她才被师父从仙山带回,后来修出灵识之后,仙族已经很少有人再谈论此事了。

不过她在历劫之前时常往魔域,同魔族当今掌权的公主曾是至交好友。也因此仙族之人对她颇有微词,而她却一向散漫惯了,交友向来论心而不论其它,所以未曾将那些议论放在心上。

今日被临渊一提,宁安忽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桩事来:“听闻魔域有一株暗月幽兰,被誉为魔族圣花,以历代魔君最后一抹残魂为食。待此花长成,便可统御魔族众魔,拯救魔族。这可是真的?”

闻言,临渊面色一滞,而后恢复如常。他淡淡道:“不过是传闻罢了,至今也未曾有人见过什么暗月幽兰,或许只是魔族用来震慑仙族的说辞罢了。”

他似乎不愿再提此事:“本君是想说,你呀,若是想要修炼,还能好好修修你这颗心。整日里散漫惯了,做事也冒失,哪里像个仙君的模样。”

“仙君也不都是一般模样啊。”宁安摇摇头,不太赞同道,“我以为为仙者只要有一颗兼济众生之心便已足矣,至于其它,可有可无罢了。”

临渊摇了摇头:“你总是有理。”

宁安笑道:“确实如此啊。就好比上清境的昭华上神,不也一向自在惯了。”

“你倒是会找比喻。”临渊轻叹一声。

宁安忽然想见见他提起曾经的自己是个什么神情,此刻眼睛却实在不大灵光。她心里正有些着急,忽听临渊带着点无奈的声音传来。

“她啊,可是个刺头。”

说完这话,临渊便起身回了屋内,留下宁安一人在院子里吹着风晒着太阳百思不得其解。

她,刺头?

一弯残月斜斜地爬上树梢,外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一连喝了两日味道古怪的药,宁安的眼睛仍旧没有起色。

尽管如此,临渊还是早早在屋里给她点了一盏烛火,理所当然道:天黑了就要点灯。

宁安坐在木桌旁,双手托着腮,闭上眼睛感受着烛火微弱的热焰在脸上跳动。

从前她也觉得,天黑了就要点灯,可现在她觉得,对于一个看不见的人来说,天黑天亮都没什么区别,更何况点不点灯呢。

灯,不过是点给能看见的人的。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烛火微微闪了一下。

她百无聊赖地睁开眼睛,一片黑暗之中星星点点的亮光摇曳晃动,周遭像是被这些许的光亮一下子点燃了,变得亮堂堂的。

宁安怔了怔,使劲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望着桌面上跳跃的光影,她险些高兴地从凳子上跌下去。

虽然只是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可是眼前不再是一片冰冷的黑暗。

她的眼睛能看见了!

宁安心里一阵兴奋,借着尚不清明的目色急急起身,想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临渊。

他们住的这个小院有两间木屋,临渊就住在她隔壁。

宁安急吼吼一到门口,便见屋外忽明忽灭的灯笼下,临渊身着一身浅色衣衫,长发随意挽起,倚坐在廊下。

月光烛火交映洒在他的身上,一身清冷和暖意交错,真真是一副潇洒飘逸,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宁安一时看得愣了。

临渊果真生了一副好皮囊啊。

她恍惚着往前走了两步,却忘了留意脚下的门槛,整个人一下子往前摔去。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临渊瞥眼一瞧,脸上划过一丝无奈,似乎对她的冒失已经习以为常。他一个极快的速度闪身来到宁安面前,长臂一挥便将她稳稳接在怀里。

感受到他手臂上传来的温度,宁安松了一口气,忽听临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怎么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你该不是故意跌倒就是为了让本君扶你一把吧?”

临渊这张嘴里,是说不出什么中听的话的。

宁安脸红了一红,立时出声反驳:“才不是!”

她借力缓缓直起身子,扶着临渊的手堪堪站稳,抬头只见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仍旧看不清面容。

饶是如此,她还是猛盯着临渊看了一会儿,似乎要把这两日没能看见的亏给补回来,倒是把临渊给看得不自在起来。

看着她清澈明亮的眼睛,临渊微微一怔:“你的眼睛好些了?”

宁安点点头:“大约能瞧见模糊的影子了,还要多谢帝君。”

“嗯。”临渊松开扶着她胳膊的手,回身仍旧倚靠在廊柱上。

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屈起的腿上,另一只手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酒瓶拿在手里晃着,一派闲散模样。

可宁安却从他这漫不经心的模样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临渊今夜似乎不太开心。

连刚才打趣她时都不见几分真切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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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萦是仙门百年最具天资的弟子,仙道通途,却一直有桩未了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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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原来秦绍竟是魔王,难怪如此记仇,连她的魂魄都不放过。”

她小心谨慎,却还是碰到了他。

秦绍在一个小妖身上发现了姜萦的气息。

“你身上为何会有仙门圣女的气息?”

姜萦战战兢兢:“我前些日子吃了个女修士,或许——”

她话音未落便被他钳住脖颈,目色猩红:“你再说一遍?”

姜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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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要亲手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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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2】《招惹正道少侠后我被记恨了》(奇幻)

十年前,破泉一役,血染红了大半个万仞山,魔道至尊黄泉与正道首府碧落结下死仇。

十年后,碧落首徒周述白在外救下一个重伤的姑娘,将她带回师门,悉心照料。

那姑娘名唤潇潇,看起来柔柔弱弱,遇到危险会躲在他身后,见他受伤会心疼流泪。

那时,一向端方自持的正道少侠也生了几分旁的心思。

直到那夜,师门大乱,至宝被夺,潇潇也不知所踪。

周述白担心她出了意外,负伤去寻,却只见溶溶月色下,魔道之人在她身后恭敬而立。

彼时女子见他白衣染血,眼中再无半点心疼,只是毫不在意地掀了掀眼皮,语带讥讽:“我骗人的本事素来差劲,却没想到你这么好骗。”

周述白从不知道,如此净澈的月光照在心上会这样疼。

萧缘这辈子杀了不少人,却没正经伤过谁的心。

除了周述白。

她自知理亏,心里又带着点怨气,所以那夜之后便识趣地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

昔日同游之地,她再未踏足;

闻他所到之处,她有意避开。

直到——

避无可避,周述白冰凉的剑意抵在她的颈间。

看着少年清冷的眸子,她认命地闭了闭眼,却听他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就对我厌恶至此?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当初那般委曲求全,还真是难为萧司主了。”

原来,风度翩翩的温润少侠说起话来也会夹枪带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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