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财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扔在不远处的赌桌上，应道：“再往后挪三步。”
周围嗤笑声四起，“十两？来要饭来了？没看见五百两一局？”
“就是，往后挪三步，那起码得再翻三倍，一千五百两起。”
“操！”许有财没想到这茬，他跟他家将军全身上下加起来也凑不够五百两，何况一千五百两。
“兄弟，借我两千两，赢了还你。”许有财倒也不见外，直接对周糠开口道。
周糠是个敞亮的，二话不说叫下人放上三千两。
“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许有财抱拳，“谢啦，兄弟。”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默契后退三步。
五十步的距离下，靶子几乎跟箭尖一样大，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周糠先出的手，他单手颠颠弓，侧步抬手搭箭一气呵成，稍微瞄了瞄就直接将箭“噔”的一声射出去。
离靶子近的人够着身子一瞧，好家伙：“正中靶心！”
“牛！不愧是中军出来的。”
“这箭法图安少有了吧。”
“不止图安，整个大梁都未必能找出第二个来。”
楼里其它地方的人听见这边动静热闹，渐渐围过来，一时间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好不热闹。
射完箭的周糠将弓箭递给许有财，许有财乐呵一笑，赞许道：“兄弟，你箭法确实不错。”
周糠沉默着没接话，显然他并不觉得被眼前这个土憨土憨的男人夸奖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许有财也没在意，接过弓箭往前一站，随意抬起弓，搭箭就要射，看样子连瞄都不瞄，十分狂妄。
“哎，你这就射了？”有人出声。
许有财：“咋地，还得先磕头上香才行。”
“这可是五十步。”
许有财不屑，“区区五十步。”
话落，箭飞速射了出去，“噗”地一声半个箭身没入靶子，擦着周糠那箭也正中靶心。
“嘶，”吸气声此起彼伏。
这可是轻弓啊，得多大的臂力才能叫箭身没进去。
这回大家都收起轻视，望向许有财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
周糠也是，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显然是上心了。
第二箭，周糠射，正中靶心。
许有财这回没叫箭身入靶了，而是直接把周糠的箭劈成两半。
第三箭，两人又是正中靶心。
三局，平。
再后退一步，仍是三个平局。
继续后退......
到步距拉到八十一步的时候，周糠第二箭终于射偏了，许有财仍旧三中靶心，赢了。
至于赌资，早在步距拉到五十五步的时候就不再按五百累加了，而是一千两一千两的往上加。也就是说，许有财这一波，除周糠最开始借他的钱外，赢了近三万两银子，真是个好开端。
取赌资的时候他嘴巴咧得老大，平生第一次见这么多钱，真是开眼了。
不过就在他准备抱着银票回到萧平川身边时，周糠突然叫住他，“你不是说自己百步穿杨么？步距拉到百步，射中我再格外给你一万两。”
“你说真的？”许有财兴奋道。
周糠点头。
“那我要是蒙眼射呢？还加吗？”
周糠眸色变深，看向许有财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加。”
“加多少？”
“再加一万两。”
“成交！”许有财生怕他反悔，一边往后走，一边解腕带。
好在藏霜楼足够大，百步是够的。
到达位置后，许有财看了靶子一眼。此时那靶子在旁人眼里只有芝麻粒那么大，有些眼神不太行的，甚至都看不见靶子。
几乎大半藏霜楼的人都挤来了这里，众人不再说话，连看好戏的卫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许有财蒙住眼睛。
拉弓、搭箭、射箭、正中靶心一气呵成，轻松写意到众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百步，还蒙着眼，难不成这个矮壮的人是神仙不成？
接着，许有财再射两箭，双双正中靶心。
现场一片寂静。
只有许有财笑呵呵地扯下腕带，伸手去问周糠要钱。
周糠张大嘴巴，愣愣无言。
“给钱呐。”许有财催他。
周糠回神，从仆从手里取过银票，双手递给许有财，恭敬问道：“兄弟箭法练了多久？可有师傅？”
许有财十分宝贝地接过银票，大大咧咧道：“我这算什么，我们将......公子才厉害呢，我也就从他那学了点皮毛。”
周糠又是缓缓张大了嘴巴，他想象不到他口中的公子还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兄弟怎么称呼？”他问，“可否为在下引荐一下那位公子？”
许有财远远看了萧平川一眼，见他隐晦地点了下头，便回周糠道：“我们公子也在这里。”
“在哪里？”周糠惊喜道。
许有财抱着银票，恭敬朝萧平川那边指了指说：“最出挑的那个就是。”
周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望见人群中气势如狼的男人，惊诧道：“这么年轻？”
“你别看他年轻，我臂力不足他的十分之一。”
“啊？”周糠不信。
“你不信？”许有财问，“不信可以让他射给你看，给钱就行。”
不远处的卫固嗤笑出声，“怎么？北境的骠骑大将军穷到要来卖艺了。”
萧平川厉目看向他：“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