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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自保(1 / 1)

原则来讲,衙门传唤,自然需同时传唤控告双方。

可李七娘家中现下这情形,倒真是让他不知该怎样处置。

若是传唤了李七娘去,那这院里的情形怕是会更糟;可若是不把人传去,长安令责问下来,他又交不了差。

他左思右想,才开口:“你说你父亲是御史大夫的属官,可能拿得出印信证物;你父亲的死讯可否已经传报到御史大夫府中了,怎不见大人府中来人?”

李七娘是从被窝里被强叫出来,告知父亲死讯的。

之后,又与族长一众人纠缠这样久,她根本没有任何时间,把此事上报给御史大夫府。

这时候日头初升,御史大夫正在早朝上。

怕是连长安令衙门的差役们,都是刚刚应职,山羊胡何故要这样问。

她迟疑的与山羊胡对视。

见他眼尾微挑,似是在提醒什么。

她立刻明白过来。

书房被烧了,李昌良的印信此刻被埋在那一堆废墟之下,需得花大力气,才能清理出来。

但李七娘记得,昨日,姚氏特地吩咐家中浆洗的老媪,给李昌良收拾整治官衣。

她急忙让人将那官衣寻来,又把叶阿叔用来刺人的龙泉宝剑,一同拿给山羊胡看。

朝他拜了一拜:“禀大人,因李氏族长一行人来的早,又使人看住了我家院子。是以,我家中要去报信的仆从还都未出得了门。”

山羊胡眼底果然闪过一丝赞许。

“既是如此,吾就先不传唤你到堂,吾给你两个时辰,你先把你父亲亡故的消息通报给大人知晓,万万不能耽误了大人朝堂上的大事。”

“两个时辰内,你需自行来长安令衙门应卯领审。”

“若是你敢逃跑,那吾便是天涯海角,也定会捉拿你归案。知晓了吗?”

李七娘点头。

山羊胡话虽说的隐晦,可她还是听明白了。

他是要让她趁着这两个时辰,速速到御史大夫府求救,只要能求得御史大夫相帮,不但往后诸事好说,就连李氏族人想要吃绝户的心思,也能一同灭了。

李七娘自然感念山羊胡的好意。

朝他一拜:“谢大人垂怜。”

但实际上,她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她先让叶阿叔提前道明了她家与当朝御史大夫的关系,这样的照顾,自然也轮不到她。

冷眼看着山羊胡带着一大堆人把李家族长,和其余一众族老押走。

李七娘这才扭头看叶阿叔。

说起来,她对这个时代的属官制度,算是半点不了解。但按照常理来说,李昌良发生这样的事,不论于公于私,都需要尽快上报到御史大夫府上。可自她来这里的一个月,顶着这具小小糯糯的身体,别说是李昌良跟姚氏,就算是家里的仆从丫鬟,也不会把李昌良在外头的事情说与她听。

更有甚者,就连这李府和李家的状况,她到现在都还一知半解呢。

自然要找叶阿叔好好问上一问。

叶阿叔把手头准备棺木丧仪的事情,都交给可靠的人办。

于两刻钟后,恭敬站到了李七娘面前。

“女公子。”

只有两个时辰,李七娘也不愿耽误。

“我不曾到御史大夫府去过,不知阿叔可有见过这位大人,能否辨认得出他是何等样性情,我该如何与他打交道?”

叶阿叔略一沉吟。

给了个十分中肯的评价。

说御史大夫凌驿淮,乃是从廷尉史升上御史大夫职的。此人在任廷尉史时是朝野上下出了名的酷吏,为人刚直,铁面无私,喜爱凭借上意办事,是皇帝身边出了名的信臣。

李七娘想了想:“那这件事就交给阿叔去办吧。”

“阿叔去拜府,只需告知御史大夫府的人,我父亲已于昨夜亡故,日后再也不能去他们府中当差了。”

“其余诸事,阿叔半个字也不要提。”

叶阿叔惊讶。

照通常情况而言,门下属官无论是病亡、还是意外亡故,上官多多少少都会给些抚恤。更别提,李昌良的上官可是当朝颇被陛下信众的御史大夫,是朝中三公重臣。

李七娘竟能忍得住,什么也不求不要。

不过再想想。

他又觉得这样做正合适。

御史大夫凌大人铁一般的面孔,每次他跟在李昌良身后去见他,都能被吓得生出一身冷汗去。况且,他也早就听李昌良提起过,说御史大夫是个心思极为缜密之人,他当廷尉使时,想要定一个人的罪,那便是这个人藏的最隐秘的过错,都能被他挖出来;可如果他想替一个人脱罪,那他就会引经据典,哪怕颠倒黑白,也要将这个人犯的罪合理化,即便不能让那人被直接判无罪,也能使他免去杀头的责难。

面对这样的人,说再多也无用。

倒不如抛出一个因头,之后便绝迹不提,引他自己来查。

想到这里,叶阿叔心中更加震惊。

他再也忍不住,躬身抱拳:“女公子,还请恕奴直言。奴时常跟主公在外奔波,并不知晓主母在家中是如何教导您的,但再怎么样,主母常聚于内宅,性情柔弱是府中人尽皆知的,他应是不会教您这些对外应举之道。”

“您怎么会懂得这些?”

李七娘挑眉。

不怪叶阿叔有此疑问,实在是这半天以来,她显现出了太多异常之处。

叶阿叔要是不问,她才觉得奇怪。

“父亲房中有很多书卷竹简,甚至我还翻到了一箱子龟甲。那些书和龟甲我都已经读过了。”

“我是父亲的女儿,是他迄今为止唯一的女儿。族人对待我母亲是那样的态度,若我还像阿母那样,任凭自己长成一个性情娇弱、无忧无虑的小女娘,那无论是面对今日情形,还是看着我父亲将妾室抬进门,我与母亲的处境都好不了。”

“我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李昌良是文士。

本就是个十分喜爱储存竹简书卷的,加之他当上凌家二公子的笔墨师傅以后,曾明里暗里得到御史大夫许多赏赐。

笔墨砚台从不缺少。

就连竹简书卷,也都是一车一车的往府里拉。

李七娘说的那一箱龟甲,实则是一部完整的前朝历史记载文本,只是被前朝史官刻在了龟甲之上而已。

叶阿叔再也没有丝毫怀疑。

毕竟,他并非是市井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愚蠢儿郎。他跟随李昌良在外行走这么久,又多番出入御史大夫府,自然知晓读书明理,读史明智的道理。曾经就有很多次,李昌良也敦促他该好好多读些书,只是那时他总想着,跟了个好主公,他只需听吩咐卖力做活便可,不用再操心那些别的。

未曾想一朝生出意外,竟是连他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对待李七娘越发恭敬:“女公子当真了不起。此番主公之事,若非女公子一力撑着,怕是咱们府上真得遭殃了。”

李七娘点头。

目送叶阿叔出门。

她先是领着小寒在府上看了一圈,见叶阿叔外出前已作了妥当安排,府中的仆从丫鬟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惊慌,一个个都有条不紊的做自己的活计,并不需要她多操心。这才到了姚氏房中。

姚氏寝房,两面夹窗都紧紧闭着,光线昏暗。

榻凳边的地上,放着一盏晃晃摇曳的油灯。

照着榻边层层垂落的幔帐。

李七娘指隐约能看得出,那里头影影绰绰有姚氏的身影,似乎还躺着昏迷。

姚氏身边伺候的老媪姓胡。

也是个老实巴交的。

半句好听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悲伤的抹眼泪,拉着李七娘的手不住口的道女公子以后可有苦日子过了;又连连说李昌良连半句交代都没有,撇下姚氏和李七娘说走就走,往后李氏族人一定会往死里为难姚氏和李七娘,怕是她二人会没有活路。

李七娘安抚了她几句,问姚氏状况。

听她说姚氏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并无大碍,医士已经来过了,也开过方子了。

她才放下心。

正准备回自己院子,想翻阅一下李昌良留在书房案几上的那片棉麻布,看他可曾留下什么话,又做了何等样交代,耳边却忽然响起一阵激烈的吵闹声。

妇人的咒骂和孩童的啼哭混做一团。

她本还想出去看看情况,却被身边小寒劝住。

“女公子就放心吧,叶阿叔交代了身边可用的人看守大门,那些人也就是在外头吵一吵,定然不会叫他们闯进来的。”

小寒侧耳听了两声,嗤之以鼻。

“看来是族长和几位族老被衙差带走,这些人不敢找到衙门口去,只敢在咱们府门口哭闹,想要坏了咱们府里的名声。”

李七娘瞬间明白了叶阿叔的意思。

就让那些人在外头,无论他们如何吵闹痛哭,只需守紧了大门,不把他们放进来。

要不了一顿饭的功夫,李府不好惹的传言,就能传遍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待到日后,李家族人即便想要吃绝户,欺负她与姚氏,那也要掂量掂量,看自己个敢不敢下这个嘴。

“你去给门廊上的传句话,就说,若是李家那些人在这般不顾体面的哭骂嚎叫,就直接报官。让他们也尝一尝蹲大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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