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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父子相见(1 / 1)

东方既白,晨雾飘繆,归云庄内花红柳绿、春意秀丽。但这样的宁和只是假象,江月一出阵,就知道自己接下来可能会如临深渊。

这阵内有人,叶之梁就会安排人往这边送吃食,否则还没等叶之桥将叶家指法第九重心决告诉他,叶之桥就饿死了。

送吃食的人三个年老护卫,眼瞎耳聋,还推着装满食物的车。

这三个护卫不能入阵,平时都是按照固定的时间得了由叶凡带进去。这一次并非得了叶凡的吩咐,而是成澜事先使了手段,假传了叶凡的命令,让他们过来送食。

胜寒带着江月等人慢慢接近,这三人丝毫没有察觉,胜寒轻而易举地就把这三人打昏,不费吹灰之力地就顶替了他们的身份。

“公子,委屈你躲在车子里了。”胜寒说道。

成澜点点头,坐进车箱里,胜寒将他的轮椅放到车底下遮掩好,再用吃食将成澜遮住。

成澜和胜寒早就熟知了归云庄的布置,几人非常顺利地在庄内同行,先去了那三个眼瞎耳聋的护卫住处,这三人的住处很偏僻,不会有人来。紧接着胜寒便去探听归云庄现在的情况。

不过半刻种的功夫,胜寒便回来了,他十分兴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公子公子,现在归云庄可热闹了。原来昨夜里,就有些宁州世家的家主秘密到了归云庄,这些世家家主们听说归云庄出事,自家孩子还困在庄子里,当然担心得不得了,一接到消息就赶来了!叶之梁作为归云庄庄主,不好赶他们走,就将他们安顿在云起院,可毕竟归云庄惹了命案,叶之梁就没让他们与任何人接触,只是口头保证确保世家千金公子的绝对安全。”

他一口气说完,咕噜噜地灌了一口水。

成澜静静地听着,若有所思。

江月蹙眉,疑惑地问:“宁州的世家们来得好怪异。”

成澜示意胜寒继续说下去。

胜寒往凳子上一坐,恭敬地对成澜说:“今日一早,朝廷的人就到了,得知世家家主们竟在案情调查期间进入归云庄,十分不满。朝廷使者都察院左都御史公孙堂大人入庄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叶之梁将这些世家家主遣出归云庄。叶之梁十分为难,与公孙堂商大人议了许久。最后公孙堂大人退了一步,命令各世家家主将所带的侍从遣散到庄外,甚至还要缴了他们所有人的武器。”

成澜面色微冷,眼底露出几分玩味:“叶之梁这是要让世家的人对朝廷产生不满。”

江月侧首:“宁州世家的人,是叶之梁请来的?”

成澜点头:“现如今谁还能顺利地让人进入归云庄呢?”

周烈或许对此知情,但他却是不希望与宁州世家产生过节的,与其自己出面阻止,不如让朝廷的人来当这个恶人。

成澜看向胜寒,问:“腾凤庭那边如何?”

胜寒说道:“叶之梁会安排公孙堂大人在腾凤庭吃早饭,还请了周烈和世家家主。我已经打探好那边的布置,正庭防守严密,但偏厅是给下人用的,我们可入偏厅。”

成澜赞赏地点点头:“好。”

胜寒虽只是一个少年人,甚至还有少年气,但武功不弱,能力不差,甚至远超一般人,否则成澜也不会只带他一人在身边。

几人接近腾凤庭后,情况果然如胜寒所说,叶之梁在正厅招待公孙堂与周烈,东侧偏厅则用于款待几个世家家主。

西偏厅是留给贵客临时休息之处,是最好的探听之处,但有归云庄护卫看守着。

江月上前带着叶之桥上前,亮出从叶凡处搜来的令牌,对看守的护卫说道:“大公子吩咐我等几个在偏厅伺候。”

叶凡的令牌是江月用扇骨从其身上打下来的,虽说以成澜的本事伪造一个也可乱真,但用真的自然更好。那护卫对令牌深信不疑,只当江月等人是大公子叶凡安排的护卫和下人,便让两人进了西偏厅。

入内之后,江月看准时机放倒两个守在偏角的护卫,胜寒便带着坐在轮椅上的成澜翻墙而入。

江月下意识看了看成澜的腿,可惜他衣着考究严谨,她也看不出什么。成澜注意到她的目光,也并不在意,坦然自若地入了偏厅内。

这偏厅也精心布置过,以防贵客有所需要,厅内放着糕点和茶水,还陈设桌椅屏风。正厅与此厅隔了一道门廊,江月运转五灵决,足以听清叶之梁等人的动静。

此时叶之梁和世家家主等人正在用餐,气氛听起来还算融洽。胜寒一改少年人的散漫傲气,规规矩矩地当个护卫站在门外。仗着外头的护卫也看不见厅内的情况,江月自顾入座,凝神运气。成澜环顾片刻,依旧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只是默默地从袖中拿出一本册子看起来。

叶之桥随意找个地方坐下,木然睁着眼,一动不动。算起来,自他被困到如今,已过去三年了。他从前要么为庄内的事务奔波,要么外出游历修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毫无杂念地看过归云庄的景,也没有静心听过归云庄的声音。这庄子由父亲交到他手里,他自觉问心无愧,若当真要计较他愧对的人,或许只有他的妻子和儿子。

妻子去世时,叶申还年幼,那时归云庄还未在宁州站稳脚,他不得不经常在外奔波周旋,连妻子的葬礼都没来得及赶回去。叶之梁作为他的兄弟,将归云庄上下打理得仅仅有条,让他在外奔走时毫无后顾之忧,是以叶之桥将自己的妻子、儿子,还有归云庄上下的一切,都托付给了叶之梁。

只可惜,叶之桥从未想过,他的兄弟有一天会想要替代自己。

片刻之间,叶之桥百感交集,不知身在何处,残废的身躯又老朽疼痛,他只好枯坐着。

一时间,偏厅内鸦雀无声,只剩成澜轻轻的翻书声。

“让我进去坐一会儿!”

就在此时,厅外有人打破了寂静,伴随着护卫的阻拦声。但外头的护卫明显没有劝阻成功,那人已经迈着沉重的步子飞快进来了。

江月立刻睁开眼,见屋内的人已经进入状态,成澜快速转到屏风之后,叶之桥假作下人,拿着拂尘轻拂桌面,胜寒依旧站在门外守着。

“饿死我了,我要过来吃点东西。”话音刚落,说话人就进了屋。

不用看他肥胖笨拙的身影,只听声音,江月就知道来人是叶申。她赶紧站到叶之桥身边,低头行礼。

叶之桥却是怔住了,如木鸡般呆站着,脸上的表情完全僵住,一双眼浑浊直视,眼皮下的皱纹轻轻颤抖着。

“见过二公子!”江月出声提醒叶之桥,顺道暗中扯了扯对方的衣袖。她心头很是不安,叶之桥这样子,万一被叶申认出来怎么办,叶申只要吼一嗓子,他们就暴露了。

哪知叶申只是往这边看了眼,就吩咐跟进来的小厮说:“给我看看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侍从从叶之桥身前走过去看桌上的吃食,叶之桥也才低下头去,唇嗫嚅着,无声。

选了几样看起来不错的糕点之后,侍从捧到叶申眼前:“二公子,只有这些了。”

叶申看了眼,非常嫌弃:“大清早的就被二伯叫过来,还让我在这边等着,还不许我去正厅陪着吃饭,我都等了好一会儿了,肚子饿了,也渴了,怎么来这边也没好吃的?这些下人怎么回事!”

说着,他往江月与叶之桥这边瞪眼。

江月蹙眉,瞥了眼叶之桥,腹诽道:叶申没有认出叶之桥?

叶申吃了几块糕点,有些不快,吩咐小厮道:“你去最近的厨房给我拿些像样的来。”

侍从不安:“庄主吩咐了,二公子务必在此等候,不能离开,要随时听候召唤。”

叶申不耐,伸手推他,脸上的肥肉抖了几抖:“我知道,二伯承诺我,让我在朝廷的人跟前露脸说话,只要我表现好,他就给我置一处宅子,还会奖我百两金。这可是我父亲都不会答应的!有了宅子和钱,今后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父亲还活着,他回来了也管不着我了!”

说罢,他得意且开怀地笑了笑,又对侍从说:“还不去拿!”

侍从只好折去厨房去拿吃食。叶申放松地找了个位置坐好继续吃糕点,一口三个狼吞虎咽,终于还是吃多了口渴,瞥了眼站在旁边的两个下人,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还不给我倒茶!”

江月蹙眉,没动。她只是换了衣裳,脸上没做伪装,叶申可是夸过她长得好看的,万一被认出来了呢?

正犹豫间,叶之桥迈步上前了,他伸出枯槁扭曲的手,端起茶壶,给叶申倒水,眼始终垂着,看起来很安分。

叶申早就见惯了这般谨小慎微的下人,不以为意,端起茶一口喝掉,又指了指杯子:“再倒。”

看看,这叶申做儿子的,一点儿都没认出自己的亲生父亲,还这么高高在上地吩咐老子倒茶,江月快速瞟了眼叶之桥,生怕他一气之下把叶申打一顿。

叶之桥的指尖轻轻颤抖着,继续为叶申倒茶,茶水却洒出来了,浇湿了叶申的衣袖。

叶申立刻闪躲,拼命地甩着袖子上的水,责骂道:“哎呀你怎么回事,老眼昏花了吗?要是害我仪容不整,在督察御史面前失了叶家人的体面,看我二伯不拿你问罪!”他这几日因为归云庄的案子终日惶惶,心头有些焦虑,本不想发脾气的,谁叫这个下人手脚这么不利落呢?

如果叶之桥装得像一点,就会惶恐地说一声:“老奴知罪。”可谁让他是叶申的亲爹呢?他隐忍着什么,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叶申眼神古怪,上下打量着他:“你……”

江月打算叶申若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就立刻上去打晕他。

谁知叶申只是古怪地问:“你是不是哑巴?”

江月松了口气,一抬眼发现叶之桥要对叶申动手,她赶紧上前把叶之桥拉开,依旧低着头,压着声音说:“二公子恕罪,他一时大意弄湿了您的衣裳,怕是被吓着了,公子恕罪。”

说着,她伸手按住叶之桥的腰,让他行礼。

叶之桥梗着脖子和背,最终还是被江月按下了头。

叶申对下人宽容,但只对女下人宽容,对男的就不太友好了,江月查案时听说他打死了不少男奴……江月在心头盘算,若叶申对叶之桥动怒,她是打叶申的头呢,还是直接给他一记手刀呢?

就在这时,为叶之桥拿吃食的侍从回来了,他快步走进来,一边把鸡腿递给叶申,一边说道:“公子还是到庭外去吧,庄主那边要谈正事了。”

叶申不悦地拂了拂被打湿的衣袖,没时间跟下人计较,拿着鸡腿走了。

江月这才放开叶之桥,叶之桥一步上前抓住叶申刚喝过的茶盏,狠狠捏在手里。

“叶庄主,”成澜推着轮椅从屏风后出来,“二公子毕竟有三年没见过你了。”

父子相逢却不识,父亲不能认儿子,儿子也认不出父亲,可真是稀奇事。

三年时间虽短,可这三年,却让叶之桥面目前非,苍老得叫亲儿子都认不出了。

“这个逆子!”叶之桥悲痛,“我看他不是认不出我,而是不想认我,他现在竟变成这样了,还想要宅子和黄金,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他连连叹气:“以前他就不服我管教,现在没了我,他更是无所畏惧了,也不知我那兄弟是怎么教导他的。叶凡和他一样被教导,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成澜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默然不语。

胜寒却是个话痨嘴快的:“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侄儿,还能怎么教导啊?人心都是偏着长的,换做你,你愿意把别人的儿子教得比自己儿子更优秀吗?”

叶之桥下意识辩解:“当然,都是亲兄弟,各自的儿子都是……”话没说完,他突然怔住,似明白了什么,脸色惨白,如遭雷击。

胜寒再添了一把火:“叶之梁居心叵测,你到现在还不知?”

叶之桥原本僵直的脊背瞬间软榻了,他颓然站着,什么话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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