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马球赛(1 / 1)

佩灵石本是天界与鬼界大战时,被沈归荑娘亲从神仙那儿夺来的,养了许久才通了灵气。而后黑罗刹搅乱鬼界,手刃她的双亲时,便是为了夺走佩灵石。

沈归荑的娘亲提前将佩灵石藏起,黑罗刹无处可寻,而只有沈归荑与佩灵石能有感知,知晓它在何处。

春色满园,梨园的梨花盛开遍野。

祝衡的下人向沈归荑传话,在晌午左右,祝衡便会派人接她去梨园,马球是在此处举行。

马球赛会有各地的达官贵族参与,平日里深居闺中的官家小姐都会在马球会上出现,与友人见面或与心上人私会。

沈归荑对马球会一知半解,去的路上下人给她解释。这马球是一项马上运动,在皇家世家流行盛广。马球手必须要有娴熟的驭马技术,眼力反应速度都必须敏捷,手臂力量发达,以应付纷繁的挥杆动作。

“那你家将军要参加吗?”

下人坐在马夫旁边,对着一帘之隔的沈归荑道:“将军今年本不参加的,但昨日贺嘉公子从马上摔了下来,于是将军不得不顶上去。”

他补充道:“将军马球打得很厉害,他年年拿下第一。有他在,这马球赛的第一都是毫无悬念。”

沈归荑“嗯”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

下人又言:“对了,将军说了,若是姑娘不爱看马球,可以让俞夫人带姑娘一起转转。”

沈归荑问道:“俞夫人是何人?”

“俞夫人是俞牧大人的夫人,俞牧大人是将军的好友。”

长缨掀开帘子望出去,又收回手坐直。

沈归荑瞥她:“怎么,迫不及待想去看?”

方才下人解释何为马球时,长缨的眼亮了,她鲜少对人间的事物感兴趣,这是头一回。

她对马球的兴趣一般,但长缨如此感兴趣,自然要陪她去看看。

下了马车后,沈归荑刚站稳,眼前便走了个人过来。她身着一袭雀锦雨丝锦衣,下摆是金丝缎裙。腰间系着半月腰封,轻挂着堆绣香囊。笑的时候眼弯成月牙,好生亲切,过来便拉着沈归荑的手:“你便是沈姑娘吧。”

沈归荑没适应这般亲热,不动声色抽出手,看向她的眼神明显在问她是谁。

她笑了笑,没在意,“你瞧我,都没自我介绍就先来拉你的手,让你受惊了。我是阿衡的表姐,他今日要打马球,怕你第一次来不太适应,便让我来照应你。”

结合先前马车上的下人所说,她试探性的问:“那你便是俞夫人?”

她手拿锦帕捂嘴笑,“别叫我俞夫人,太生疏了。我叫连馥,比阿衡大,应该也比你大,你叫我馥姐姐吧。你可有何乳名?”

沈归荑心想她堂堂百岁鬼王,要喊一个二三十的人类姐姐,着实离谱。

但面上她巧笑倩兮,清软道:“馥姐姐好,馥姐姐叫我阿钰便可。”这个乳名于她,即熟悉又陌生,只有爹娘会叫她阿钰,而她已经百年没听过有人这么唤她的乳名。

长缨见状偷笑,连馥挽着她一同转身向梨园走去时,沈归荑睨了长缨一眼。

连馥感慨道:“阿衡终于出息了,开窍了。”

沈归荑一头雾水,“馥姐姐的意思是?”

连馥抿嘴笑,眼神透露深意,“阿衡的娘亲早早便离世,亲人里便是我与他最亲近。这些年来,他从未带过女子到我的眼前,我给他挑的亲事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一口否决。为此我愁得很,此次他终于带了你来见我,可不是开窍了。”

连馥一看她就止不住笑,着实满意她与祝衡这事,“你不知晓,他此番回来牵动了诸多未嫁女子的心,都眼巴巴盼着他。而他前来还带着一个女子,虽说是远房亲戚,从进城那一刻便传遍了。阿衡在长幽州哪有什么远房亲戚,他只哄骗得了别人而已。”

她未看见,沈归荑的嘴角抽动,“馥姐姐是不是误会了,我与将军并非那种关系。”

连馥对她的辩解一副明了的表情,用过来人的语气:“你们还年轻,脸皮薄,阿姐懂。”

沈归荑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便转移话题:“馥姐姐,马球赛在何处。”她左右打量这梨园,四周种满梨花树,此时正是盛放的季节,枝繁叶茂,花稠似锦,万亩梨花竞相绽放,玉树银花,一望无际,成群的蜂蝶纷繁飞舞,勾画出一道绝美的画卷。

她们穿过梨园亭,能看见左边的靶场,连馥手指着向她介绍:“一会儿这边会有弓箭比赛,若是感兴趣,可以过来看看。”

她们向右转,走了一会后便看见一个偌大的马场,马场正前方是一个正方形的亭子,三重高檐,内外两层其中的丫鬟男丁正来来回回布置点心,水果,酒水。她多看了一眼,复述金边蓝底满汉匾额的字:“万春亭。”

连馥也看过去,“万春亭是为王上与王后看马球而搭建的。”

“我们一会儿可坐侧面。”连馥指着亭子的左侧,此时已有不少女子围坐一起。

沈归荑将视线投到马场,马场上约莫有二十多匹体态丰满的骏马,骑在马鞍上的打球者,身着窄袖长袍,头带幞巾,幞巾分为红蓝两色。脚登长靴,打球者左手执马缰,右手执偃月形球杖。

此时球赛马上开始,周遭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沈归荑瞥了眼长缨,只见她眯着眼全神贯注看着球场。

而后轻扯她的衣袖,“小姐,那个是祝..将军。”

她顺着长缨的指向看过去,一眼便望到了祝衡,宽肩窄腰,一手牵起缰绳,一手拿着球仗,球仗端头形如半玄月。

烈日被云遮挡大半,光从云层透出,正好打在他的侧脸上,眼力过人的她看到汗水从他额间晶莹剔透洒下。

旁人抛给他马球,他松开缰绳,单手接住。

方才长缨指着祝衡时,连馥更是笑意盈盈,“阿衡手里拿的便是马球,是将有韧性的木料挖空,外边彩绘花纹。”

鼓乐开始手击鼓与奏乐,以壮声势。

乐声起,比赛正式开始。

众多马匹奔腾起来,球场沙土飞扬。祝衡属红队,只见他的马先冲在前方追逐着马球,手拿球仗屈身一挥,球便朝着另一方向飞去。另一头带红色幞巾的男挥手一仗,马球又朝球门的方向去,驱驰几个回合,而红队略占上风。

而后不知是哪位红队男子在驱球时被蓝队截胡,连连几次后,红队像是没了凝聚力,散了起来。好几次祝衡截到马球向队友的方向打去时,队友都无法接住。

中场休息,祝衡表情严肃,将十来人围在一起,商量战术。他试图重振士气,为众人分析对方的战术以及如何攻破。谁人接球后又传给谁,谁又防守谁。

隔得远,旁人听不到。而沈归荑听得一知半解,但见他那副认真且沉稳分析,她似乎明白为何他会是大将军。

最后一个回合开始,只见球不知由何处起,要飞去何处。但见他飞奔中作回身反击球状,紧跟其后的有三名蓝色球手企图围堵他。再后面便是两队的球手,均以各种姿势向前飞奔争球

他的周边还有一个身骑白马,身着淡绿色长袍的男子,红色翻领,未持球杖,应该是裁判。

祝衡大力一挥,众人顺着球杖挥力的方向看过去,待反应过来发现被祝衡诈了时,祝衡已然将球传给了离他最近的队友。

沈归荑本对这不感兴趣,但在看他如此认真卖力打马球时,不知不觉就看了进去。

毫无疑问,祝衡所在的队赢了。

长缨趁连馥不注意,低声与沈归荑道:“殿下,眼下我明白了为何有那么多姑娘倾心于他了。”

沈归荑打趣:“你的意思是,你也倾心于他?”

长缨连忙摇头否认,“怎会,长缨又不是人间女子,殿下怎么打趣起我来了。”

连馥带着她们向祝衡的方向走去,祝衡在球场时便看见了她们几人,此番结束后见到她们走来,便下了马,迎着她们走来。

“阿姐。”祝衡作揖。

连馥竖起大拇指,“临时替人上场都能如此厉害,功力不减反增,着实厉害。”

祝衡和她说话时,多了些少年气,“我是何人,区区马球而已,信手拈来。”

沈归荑听时,垂头笑了笑。祝衡看着她:“沈姑娘,梨园逛得可开心?”

连馥‘啧’了一声,“什么沈姑娘,故意在我眼前装不熟?方才阿钰的目光在你的身上就没挪开过,你也偷瞥了我们这边几次,以为阿姐没看到你们眉来眼去?”

祝衡:“…….”

沈归荑:“…….”

祝衡知晓连馥性格,怕她故意凑合两人,“阿姐,沈姑娘,眼下我还有事,便先走一步。”还不等连馥说什么,匆匆离去。

“他就是这般,你莫见怪。”连馥无奈。

沈归荑深觉此事越描越黑,着实不知该如何接话。

祝衡转身走向马球队时,心想:方才连阿姐叫她阿钰,她的乳名叫阿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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