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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1 / 1)

05/勾缠

车内很安静。

裴矜坐在后座,时不时能闻到橡苔车载熏香的清涩味道,混着熟悉的木质香前调。

车速不快,她却莫名有些头晕。

不由自主的,连呼吸也开始放缓。

挪动坐姿,轻微向后靠。裴矜伸手去揉发疼的太阳穴,余光注意起身旁男人的一举一动。

他穿了件纯黑休闲西装,卡其色大衣被随意搁置在两人之间。

笔记本抵在膝盖上,右手指腹微动,偶尔划过触控板,不疾不徐地查阅资料。

实在是很难让人忽略的存在。

“晕车?”

沈行濯忽地出声,打破寂静。

视线依旧停留在电脑屏幕上,没有挪开去看她的打算。

裴矜恍惚了一下,“……有点。”

他没再多说什么,吩咐司机将车窗开条缝隙。

冷风灌进来,逐渐吹散车内闷热的暖气。

裴矜清醒很多,原本打算说声谢谢,想了想,还是选择沉默。

印象里,她对他道谢的次数不算少。

或许对他来讲,过度的客套属实没有必要。

而她也已经说腻。

“矜矜,很难受吗?”沈知妤回头看她,面带担忧,“我包里备了晕车药,你要吃的话我找给你。”

“没事,我好多了。”头发有几缕延顺进颈窝,裴矜捋好被风吹乱的碎发,笑说。

沈知妤盯着她身上豆乳色懒兔外套的绒毛发了会呆,转念想起了别的,兴冲冲地问:“对了对了,矜矜,你和陈楚亦这两天有联系吗?”

话题转移得迅速,让裴矜险些来不及反应,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陈楚亦。

笑容僵在脸上,很快恢复常态。思索了下,简单作出回应:“没联系过。”

她用余光去看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

确定他的神色没有因为这句回答产生任何变化。

除夕那天,书房环境幽闭,他的那句“及时行乐这四个字不该用到情爱上面”让她多少有些无地自容。

到底是她心虚。

即便知道他对这段插曲根本不在意,但她在意。

换句话说,事关于他,她没办法做到不去在意。

“奇怪……我还以为他过完年会约你出去玩呢。”沈知妤不解。

“前段时间他问我你家地址,估计是想偷溜过去找你吧。我就跟他说,你今年没回家过年,然后他就没再回我消息了。”

当着沈行濯的面,裴矜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口敷衍,“是吗?我也不太清楚。”

沈知妤没察觉出异样,惋惜摇头,“他很喜欢你啊,对你也很好。真的不考虑一下嘛。”

见敷衍不过去,裴矜只好坦言,“妤妤,喜欢我的未必适合我。”

沈知妤叹了口气,将头转过去。

对话总算结束。

裴矜放松绷直的身体,无意间抬眼,发现男人在看她。

和刚才在车外她叫他小叔时展露的寡淡眼神完全不同,他的目光带着审视,明晃晃的,没有一点掩饰。

平静无澜,似乎又掺杂了些别的什么。她看不太出来,也不是很懂他。

率先收回视线,裴矜侧身往窗外看。

寒风刺骨,唇齿轻微发颤。

心脏跳得厉害。

去年年初,沈知妤的二叔沈贺舟在市中心开了家私人会所。

不对外营业,平时只负责招待家属跟朋友。

寸土寸金的地段,花时间改造成了苏派建筑风格的中式四合院。

占地面积不大不小,坐落在层层高楼中间,远看近看都别有一番风韵。

将两人送到这里,沈行濯吩咐司机驱车离开。

裴矜站在原地,盯着消失在拐角处的车尾看了几秒,转身,随沈知妤朝巷口走。

侍者候在门口,把她们领到朝南一侧的中餐厅。

室内装修偏素雅风,木饰复古家具,以黑白红为基础底色,但不拘泥于传统格调。

别具一格,不俗的设计。

一旁的沈知妤适时出声:“我小叔在设计方面很有研究,这里是他的收山之作。”

裴矜怔了下,“收山……之作?”

很难想象,像沈行濯这种跟资本沾边的男人,会在设计领域如此精通。

倒是让人感到意外。

没来得及解释太多,聊天被打断。

餐厅经理是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见两人靠近,从吧台位置挪步过来,笑着打起招呼。

沈知妤甜甜喊了声“围叔”,姿态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撒娇。

寒暄几句,男人被电话叫走,临走前让底下人照顾好她们。

在包房没坐多久,做工精致的几道江南菜被端上桌。

裴矜夹了块虾肉,放进嘴里咀嚼,思绪略微放空。

饭吃到一半,沈知妤喝了口饮料,就着刚才没聊完的话题说:“其实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小叔很少会和我们这些小辈提自己的事。这些事还是我从二叔嘴里知道的呢。”

“不过据我这些年来的观察,他这样做,应该是为了我姑姑。”

“你姑姑?”裴矜不由想起那晚女人落寞的背影。

“对,我姑姑。”沈知妤放下玻璃杯,“我爸是大学教授,我二叔只对餐饮行业感兴趣,我们家的基业就压在了我小叔和我姑姑身上。”

裴矜放下筷子,没讲话,等她继续往下说。

“我姑姑本身是学金融管理的,但你也知道,她不姓沈,所以多少沾了些名不正言不顺。”

“然后呢。”裴矜问。

“然后……为了让那些顽固宗亲认同我姑姑,我小叔前些年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带着我姑姑进了公司。”

沉默了一会,沈知妤又说:“矜矜,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其实我们家琐事蛮多的。”

裴矜点头,轻“嗯”了声,脑子忽然有些乱。

“祖上积累的人脉和财富是一方面,但是也有另一方面。就比如说,百年沿袭下来的传统规矩绝对不允许被打破。这其实是一种很可怕的现象。”

沈知妤欲言又止,没继续往下说,裴矜却懂她的意思。

迂腐、封建的思想,是旧时代残留的痕迹,擦拭不掉,洗清不了。

可总要有人为这些东西买单。

沈行濯扮演的大概就是这个角色。

让裴矜真正好奇的是他的态度。

除夕夜,他明明对李徽柔拒绝得干脆,可多年前却甘愿为她承受这些。

不念情义。

偏偏又重情得可以。

饭后,两人去观影厅看了部文艺电影。

沈知妤哭得稀里哗啦,感动到不行。

裴矜对影片里男女主荡气回肠的爱情无感,脑子里时不时会想起不久前沈知妤说过的话,心乱如麻。

第二部电影刚开场,裴矜起身去洗手间,顺便出来透口气。

绕过庭院边缘的石筑像,沿小路走,看到槐树底下搭建了木质秋千架。

坐垫没沾上寒霜,像是刚被人清理过。脚步停顿了几秒,移步靠近,曲腿坐在上面。

正门门口隐约传来细碎的动静。

几道身影陆续迈过门槛。

裴矜定睛去看,意外发现沈行濯出现在了视野范围内。

他神情很淡,肤色接近冷白。站在人群之首,气质孑然,和寒冬气息相融,竟意外贴切。

穿浅灰休闲装的男人与他并肩而行,两人时不时交流几句。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避廊,很快被侍者引进包厢。

盯着众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裴矜收回目光,见时间差不多了,从秋千上下来,准备原路返回。

脚步正要迈出,被门口突然多出来的人影打断。

看清男人是谁,裴矜身形一顿。

耳朵里骤然响起刺耳的鸣叫,头痛欲裂。

黑檀木茶桌上,沉香焚燃。

茶艺师将品茗杯摆置一排,温壶,洗杯,倒茶。

沈贺舟端起,轻抿了一口。将身子向后靠,翘腿,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他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连“啧”两声,忍不住一再摇头。

沈行濯瞥他,“想说什么就说。”

听他这么说,沈贺舟也没客气,直言,“徽柔大年初一那天去找我,眼睛肿得厉害,估计是哭过了。”

“嗯。”

“不是我说,你拒绝的时候就不能委婉点?”

“委婉有用的话,她不会无故浪费这么多年的时间。”

“那倒也是。”沈贺舟叹气,“要我说啊,她爱上你其实也是情有可原。”

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沈行濯掀了掀眼皮,“我当年不是帮她,是帮我自己。”

“是啊,你我都能看清的道理,她就是看不明白。”

“她不是不明白,是不想明白。”

“所以你才对她这么决绝?”

“不这样,她永远不会清醒。”

沈贺舟哪里不懂他的意思。

他们兄弟三个自小多个妹妹,虽说不是亲生,到底也是倾注了不少亲情的。

李徽柔喜欢沈行濯这件事,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劝导过,安慰过,甚至疾言厉色过,都没用。

快刀斩乱麻。

或许这样的解决办法才是最稳妥的。

“算了。我不管你们的事了,管不过来。”沈贺舟将烟蒂按进烟灰缸,“打牌去?”

沈行濯睨他一眼,“没输够?”

“我输过么。”

“你书房那幅画,我要了。”

“……”

茶室隔壁设立了棋牌室,两屋连通,里侧有扇门,室内装了隔音墙。

两人推门过去。坐在沙发上闲聊的几人寻声抬头,站直,颔首打招呼。

气氛还算热闹。

谈笑声零零散散,不谈工作,只聊人情世故。

沈贺舟起了兴致,在麻将桌前就坐,“来吧,开年第一局。”

其中一人笑谈,“去年年底玩了四圈,差点没把我身上的遮羞布输没了。”

沈贺舟朗声大笑,“老纪,还得是你啊。”

桌前三边坐满,朝北一边有个空缺。

沈行濯窝在沙发靠背,嘴里衔着根烟,右臂搭在沙发边沿,面上没什么情绪。

雾气消散,将烟头丢进垃圾桶,起身去补位的动作倏然停下。

因包厢的门被推开。

有人生生闯进来。

沈行濯懒散抬眼。

对上那双看似惊吓过度的眼睛。

距离不算远,她眼底泛着的潮气清晰可见,湿漉漉的,混着氤氲的生涩。

讶异、懵懂、无措,很多情绪藏在眼底,最后揉成柔软无害的笑意。

时间短暂定格。

她勾缠着他的目光,尾调呢喃。

“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

后退半步,想退出房间。

被沈行濯出声打断。

“会打牌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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