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雾夜(1 / 1)

《白天黑夜不落的星》文/初醺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2023/02/05

秋夜微寒,冰凉的水珠在窗子上弹了一晚上的乐曲,直到凌晨才堪堪停歇。

与外面的凄冷夜色不同,酒店房间内弥漫着一片醉人的暖香。床边亮着一盏昏暗的灯,睡在大床上的美人翻了个身,一截白皙纤细的藕臂从白色的被子里滑落。

岑烟睡眠不稳,清晨迷迷糊糊醒来时,手边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极其刺耳。

她坐起身,任由绸缎质感的睡衣在胳膊上挂着,抬起纤细的手指按下了接听键。

两个小时后——

沈乔终于见到了自家的宝贝艺人,岑烟开完门后坐在暗红色的皮质沙发上,唇红齿白,一双修长笔直的腿随意交叠。她睡衣懒散地披着,洁白如雪的胸口和肩膀暴露在空气中,任那股勾人的风情由内而外地散发。

即使在这个不缺帅哥美女的圈子待过那么久,沈乔见到岑烟这副柔若无骨的模样也看呆了几秒,眸光在对方身上拔不下来。

这胸这腿……假如自己是男人,她一定把持不住。

岑烟轻声提醒,“别流口水了。”

女人眼尾自然地翘起一个勾人的弧度,一副慵懒的模样,让人脑海里浮现出“媚骨天成”四个字。

沈乔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意识到自己被骗之后瞪了她一眼。想起来自己这次来的正事,赶紧凑上去担心地问,“身上好了没?还需要去医院看吗?”

“嗯,好了。”

岑烟的态度很敷衍,但沈乔非要走过去检查一下才放心。她拽起岑烟的衣袖,入眼是滑腻没有一点瑕疵的肌肤。女人坐直身子,语气里带着几分玩笑,“沈乔姐,你别趁机占我便宜。”

沈乔是在岑烟杀青后才知道,原来拍摄后半段她因为水土不服身上起了一片疹子,硬生生扛到最后,一点都没耽误拍摄行程。这敬业架势,都够买通稿热搜吹三年的了。

在得知这件事之后,沈乔也顾不及私事飞快赶来。她没好气地说,“医院是有毒吗?那导演都劝你去,你死都不愿意去医院是个什么意思?”

她语气慵懒,“我那还不是因为敬业,要是因为这点小事耽误拍摄进度显得我多不懂事?”

看岑烟那副戏精的模样,沈乔要是第一天认识她也就信了。在岑烟身边呆了那么久,沈乔能不知道因为什么吗?

为了钱。

岑烟年纪不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对赚钱这件事有极深的执念。她是娱乐圈出了名的劳模,全年无休,杀完青就奔向另一个剧组,不管什么活动,只要给的钱多她就愿意参加。

当年沈乔第一次遇见岑烟时,她还是一个名不经传的替身。沈乔对她第一印象是漂亮,第二印象是能吃苦。

那时候年纪尚小的岑烟跟群演一起吃着盒饭,露出来嫩白的胳膊上有几块拍戏留下来的淤青。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便宜货,看上去普通,甚至可以用狼狈来形容,但仍旧让人忽视不了她那令人惊艳的美貌。

导演喊她去拍戏,无论多苦的戏份岑烟都没有半句怨言。最神奇的是,她非但脸上没有被生活压倒的疲惫不堪,反倒带着几分植物生长时的野蛮。

沈乔被她身上的那股子韧劲给惊讶到了,这才把她签到了自己旗下。

这种又漂亮,为了火愿意牺牲一切的艺人,怎么可能不红呢。

果不其然,有了曝光途径的岑烟第一次出演主角便跃居一线,之后更是年年爆剧,片约不断。

沈乔想了想,仍旧不放心,“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到医院。”

岑烟乖巧地点了点头,但压根没听进去,只自顾自地看着自己透着粉色的指甲。

想到她刚参加完杀青宴,沈乔提议她休息一段时间,但她慢慢抬起眼,冷不丁开口,“休息不了,听说宋导在物色女主角,我得找个机会在他面前刷点存在感。”

“?”经纪人无语地看着她,自己是摆设吗,“要不然你把我辞退了吧,这样你还能省下一笔请经纪人的钱。”

岑烟若有所思,似乎是在很认真地考虑,“说得有道理。”

“去你的。”

空气潮湿,整座南方城市都被笼罩在一层藕荷色的轻纱里,远远看去雾蒙蒙的。

岑烟吃着酒店送上来的午餐,筷子避开了所有对体重有威胁的食物,她没吃两口就将餐盘放在一盘,似乎没什么胃口。

耳边传来敲门声,沈乔去开门,工作室的工作人员送来几件华丽的礼服。递到岑烟面前后,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拨弄了一下,挑选时听见面前的人开口——

“晚上那个宴会就是你说的机会?”沈乔自然也对此有所耳闻,她开着玩笑,“听说很多商界名流都会到场,随便找个做靠山你后半生可就不愁了。”

岑烟面前映着一片红,指腹揉着礼服柔软的面料,随即拿起来将礼服在身上比了一下,高开叉的红色复古礼服衬得她肤白胜雪。她唇角轻轻勾着,“一个做靠山哪儿够,要我说得多找几个,这样才能靠得住。”

沈乔本来在喝水,听到这话差点呛着,生怕她真的做出脚踏几只船的事,赶紧改口,“别别别,咱们做人还是要靠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眉眼垂着,发出一声好听的轻笑,倒没继续说什么。

她进去换好衣服,出来后在镜子前兀自欣赏着。

“对了,晏然川你听说过吗?他是不是也会去?”沈乔忍不住同她闲聊,“那可是京圈名流之首……”

后面的话岑烟没有听清,她还真是好些年没见过那人了,以至于她一瞬间晃了神,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矜贵淡漠的影子。

记忆里的晏然川,似乎永远纤尘不染。他会站在清晨雾气氤氲的高台上,一口标准的京腔读着演讲稿,也会一身白色西装从容地在台上弹奏钢琴,用天子骄子四个字形容再贴切不过。

岑烟永远记得第一眼见他,身着白衬衫黑色西裤的贵少爷从长长的楼梯上走下来,眉眼清隽,听到身旁人介绍时淡漠的眼神似轻盈的雪花一样落在她身上。

他身上带着一股高不可攀的气息,整个人如同水中月亮的倒影,不可触碰。

“阿烟?”

岑烟回过神,听到经纪人问她想什么,她摇摇头,随即轻声说自己听过。哪儿能没听过呢,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人要是连晏然川的名字都没听过,可太孤陋寡闻了些。

她又试了试另外几件礼服,最后选了那件深绿色的露背长裙,带子系在白皙的脖颈后,露出修长的线条,性感得让人移不开眼。

赴宴的路上,岑烟眯了一小会儿,但因为睡眠不好,她也没能真正入睡。

女人睁开眼,一眼就看见了半空里的广告牌,上面映着的艳丽的一张脸,除了她又能是谁。她对着那块硕大的牌子,却突兀地想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会遇见他吗?

岑烟敛着眼睑,随即给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抵达码头的时候晚宴刚刚开始,游轮笼在浓重的夜色里,连成一片的烟火点缀着江景。她纤细的手指提着裙子,拿邀请卡的时候白皙的肩颈显露出优美的线条,一举一动都透着风情。

游轮里暖光通亮,仿佛空气里都夹杂着极致的奢靡。酒杯相撞,出生名门的宾客凑在一起谈笑。

岑烟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毕竟是圈内出了名的美人儿,精致的五官凑在一起异常惊艳,身上还有股儿劲,像让人想要驯服的野性玫瑰。

她余光瞥见了一位知名导演,对方跟身旁的人说了句不入流的话,接着朝她招了招手,“岑烟,过来喝一杯。”

岑烟礼貌性地应了声,从经过的服务生手里的托盘上端起酒杯,猩红的液体在高酒杯里摇晃,映着一张精致的脸。

她游刃有余地同身边人交谈着,眼尾透着淡淡的粉,看上去有些微醺。周围有人交谈,不知道谁突然提起了那个京圈里如雷贯耳的名字,“听说今天晏总也在?”

晏然川的名头,圈内谁人不知,那可是稍微跺跺脚就能让商圈动荡的人物,出生名门晏家,是真正的天子骄子不说,年纪轻轻便用种种强硬手段坐稳了现在的位置。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有巴结的心,但又无从下手。谁都知道,晏然川这位站在名流之巅的男人,素来对人冷淡,不太好接近。更何况今天虽然听说了他的名字,却是连他的面都见不着。

“在有什么用,谁能见到他的人?”

“说的也是,要是故意凑到他跟前,他反倒心生不喜了。”

岑烟唇角轻轻勾着,抬手将酒杯递还给一旁的服务生,她眼神里看不出情绪,仿佛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岑烟换了阵地,想要找寻目标人物的影子。远离了宴会厅,喧嚣声在耳边慢慢远离,她到了另一层的休息室,猜测要找的人在这边。

她听见了声响,恰好在走廊上撞见了以前合作过的男演员,江沉遇听闻她要找宋生导演,便出于好心将她带进包厢。岑烟垂着眼进去,墨色的发丝落在白皙如雪的肩膀上,刚一抬眼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地微微凝固。

满目繁华中,身材颀长的男人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儿,衬衫上带着暗纹,整个人将周遭劈开,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矜贵的男人指尖点了点桌上的牌,眼神里带着股胜券在握的意思,其他人看见后纷纷摇头,他又赢了。

晏然川就是在这个时候抬头的,两个人的视线短暂地对上,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镜框的眼镜,但镜片后折射出来的独属于上位者的强势和漠然却一览无余。

该怎么形容那个男人呢,就像是天边遥远的雪山,便是一眼望,也望不到尽头。那冰冷的雪一点点地落下来,眼睛没什么温度,身上也没有。无数人想登上那座山,可即便看一眼就能望而却步。

岑烟心里百转千回,但面上仍旧笑得明艳动人。

她想,有几年没见了?

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有什么没变。变了的是,他周身成熟气质更显。没变的是,晏然川仍旧和从前一样,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岑烟眼底冷了冷,等回神时已经被推到晏然川面前,桌子上放着醒酒器,是叫她去倒酒的意思。她看了眼猩红的液体,又将视线放在他身上,纤细好看的手到底还是拿起了红酒杯。

岑烟坐在晏然川身边,一个极致艳丽,一个极致冰冷,凑在一起倒有些冰火交融的味道。她离他近了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味,虽不浓重却带着微微的侵略感。

耳边响起细小的水流声,红色沿着杯壁一点点往下流。

晏然川垂着眼,视线落在她纤细的手腕上,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倏忽之间,那白皙的手不小心侧了侧,酒液突然倾泻而出,猝不及防地洒了晏然川一身。

酒红在他淡色衬衫上晕开,顺着衣物蜿蜒而下,场面看上去有些狼狈不堪的味道。

他看她,眼底似乎带了几分质问的意味。

岑烟不慌不忙地对上他的眼神,没有半分退让,仿佛在无声中和他展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自然是故意的,和晏然川虽认识了这些年,她却是极其讨厌对方高高在上的姿态。

更何况叫她倒酒,把她当什么了?

她挑起眼尾,温和下带着挑衅,甚至扮出一副无辜模样,“对不起,我帮你擦擦吧。”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这一场戏,心想岑烟是喝了多少?怎么敢做出这么出格的举动?她该不会真的以为,晏然川吃这种往他身上泼酒的俗套路数吧。

可晏然川却没有阻止,只垂着一双冷漠的眼看向她墨色发丝间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颈,那么纤细,似乎脆弱得轻易都能掐断。

她的身子很软,俯在他膝盖间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岑烟抬起手揉着他的衬衫,看上去是好心,却是将晏然川变得更狼狈了一些,泛着粉色的指尖隔着一层布料划过他肌肉的纹理,再往下……

她抬起眼时眼尾带着几分得意,似在向他宣战,这副勾人的模样清晰地映在他深邃的黑眸里。

男人攥住她手腕,指尖带着矛盾的温热,接触的那一块皮肤透着滚烫。他面色如旧,似乎眼前不过是一场他无需在意的闹剧——

“够了吗?”

他问。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见w,带着全新的晏总和岑宝贝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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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追尾的那辆低调的卡宴缓缓降下后车窗,露出一张矜贵淡漠的脸。

他的眸光浸染着几分潮湿,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清冽的嗓音伴着雨水传到她耳边,弄得人心痒,“哭什么?”

她抬眼,

染着淡淡海盐味的格纹手绢递到她手里,男人笑得多情,“大不了不让你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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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和他结婚,

宋暮柔也从未将这段婚姻放在心上,左右不过是为了应付家里。

她尚未从失恋的阴影里完全走过来,而他,人尽皆知,一中的风云人物心里存着个明月一样高悬的人物。

在这场婚姻里,他们不过是逢场作戏,也是各取所需。

直到宋暮柔无意中翻到丈夫高中时的日记本,上面写着——

“无意撞见她哭得伤心,晚上竟塞给我一颗巧克力,说是让我不要说出去。”

“她喜欢喝海盐味的饮料,喜欢蓝色的大海,她的名字叫宋暮柔。”

“今日暮色温柔,我想你。”

人尽皆知他心里有颗朱砂痣,却无人知晓,那个人的名字叫宋暮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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