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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二回 少年归来讨公道(1 / 1)

凤祈晚来一步,他见季双宿剑指钟熙,后者面色隐忍眼含泪光……凤祈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一下子就崩崩的,少年整个人如同焦油点火,也顾不得问出个缘由,当场抽出腰间长剑,刺向季双宿。

大概是被魔修抓走的那些年,他本就长处于黑暗,心中压抑已久的戾气重见天日,一发不可收拾。

这两人都是暴脾气,季双宿在门中就没怕过谁,迎着他的攻势,剑尖一转,二话不说直接开干。

他俩心照不宣地只走剑招,不用灵力,与寻常切磋无异,此番便不会召来执法堂的人。然而招式狠戾,在场之人都不是瞎子……

两人同样修为时,凤祈就不是季双宿的对手,更不用说今时今日,季双宿已经筑基,强得不是一个级别。

几招之后,高下立判,凤祈又急又气,恼羞成怒之余,乱了招式,措不及防地手中长剑直接被挑飞出去。

他咬着牙一脸地不甘心,“季双宿!你有种杀了我!”

季双宿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不想说话。其实他刚才拿剑逼钟熙的时候就已经手下留情,他的仙剑丹青还在背后背着,手上的三尺青锋是他随手从旁边弟子腰间借来的。

丹青一出手,都不用打,其他的剑就会被剑意所压,毫无斗志。

钟谙啧啧两声,跳出来落井下石,“输了还一副忍辱负重的表情,知道的晓得你技不如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季道友在恃强凌弱。”

这些日子凤祈为了给钟熙出头,可少没教训她。哪怕钟谙闭门不出都没用,门内规定没有师承的内门弟子必须去问道峰上课,凤祈就趁她学剑时,以纠错之名,拿三尺教条,抽她的胳膊,抽她的腿,还美其名曰,单独指导。

可真是个变tai……钟谙暗地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回。

凤祈只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说话,表示他并不屑和女子作口舌之争。

钟熙眼都肿了,听钟谙讽刺,便哀怨道,“妹妹,季师兄为了你和同门弟子兵刃相见,你不劝着他们便罢了,何必这般挖苦?”

“什么为了我?难道不是这位凤祈为了给你出头,主动找打吗?”她不解地看了周围一圈,自言自语道,“是我瞎了还是姐姐瞎了,分不清谁先动的手?”

她可不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周围的弟子面面相觑,俱都沉默了。他们再不想承认,事实的确是凤祈先动的手。

“我……”钟熙咬唇不语,她说不过钟谙,眼泪却淌个不停,解释道:“阿祈也是关心我,关心则乱,他无心的。季师兄,我们毕竟都是师兄弟,平日里关系这般好,现在何必因为一些小事情闹成这样?”

钟谙闻言,挑了挑眉,不得不感叹这位钟大小姐可真会绵里藏针,这一番话可是把所有的罪过都归属到了自己身上。

“就是啊……季师叔把剑架在熙师叔脖子上,换成我也看不下去!”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周围的弟子纷纷指责起季双宿。

“刚刚你带的头说‘换成你也看不下去’?既然你看不出去,那你现在出来,也领教领教你季师叔的剑法吧。”

那弟子被钟谙一指,众目睽睽之下,脸色涨得通红,目光躲闪辩解道,“我,可是我打不过季师叔啊!”

“那你急什么?你凤祈师叔也打不过还不是上了?”钟谙鄙夷地看着他,“叫得越响的狗越没什么用!”

凤祈被她指桑骂槐,这会儿更气了,整个人让钟谙想到了快要爆炸的河豚,她被自己的脑洞折服,又笑出了声。

季双宿才不管别人背后怎么说自己,但钟谙可不想理亏,钟熙闷不吭声,也别想躲过一劫。

又把话题往她身上引,一脸天真好奇地问她:“钟大小姐,你说他为你出手就是关心则乱,季道友出手就是受我蛊惑。这是什么道理呢?难道是非对错都由你说了算?”

“不是的妹妹,我没这个意思,”钟熙带着哭腔摇头,却又说不出别的话来。

“够了!”凤祈推开扶自己的弟子,打断钟谙的话,“季双宿,钟谙,你二人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欺负钟熙一个女孩子算什么?”

钟谙跟听了什么笑话似的,看向周围围观的内门弟子们,“听到没,你们凤祈师叔说了不许欺负女孩子,以后谁敢来找我麻烦,都先问过他。”

“钟谙,你少胡言乱语!”凤祈被她气得不轻。

“你们不要争了,妹妹,你要怪就怪我,都是我的错,母亲都是为了护着我,她怕你对我下手罢了,”钟熙上去按住季双宿握剑的手,劝道,“季师兄,你别这样,我会求母亲给妹妹解毒的,你听我解释,这件事真的是误会……。”

“放开!”相比起别人盯着自己,季双宿更讨厌被触碰,毫不留情地甩开钟熙。

被他的力道一推,钟熙顺势倒在了地上,凤祈忙跨出一步扶住她,指着他骂:“季双宿你还是不是男人?连阿熙都动手!”

季双宿一脸莫名其妙,“她不是剑修吗?”

钟谙在旁边听得直乐,第一次觉得季直男还挺有幽默细胞。

“身为剑修,看来钟大小姐还需要多多修炼,免得一推就倒。”

这两人一唱一和,气得凤祈提剑又跟他打成一团。

生气的小狮子和愤怒的小河豚,谁更胜一筹,谁有勇无谋,还用说?

钟谙看得津津有味,可惜有的人不如她的意。

宇晟被底下通风报信的弟子喊来救场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凤祈和季双宿打在一块儿,钟熙哭得梨花带雨,可怜极了。对比之下,站在季双宿那头的钟谙,居然还有心情叫好。

她艳丽的面容此时笑得幸灾乐祸,尤其刺眼。

“住手!”宇晟板着脸冲二人喝到,“当着大家的面吵架打闹,你们俩还有没有身为亲传弟子的自觉?!”

“宇师兄!”

听到他的声音,钟熙暗暗松了口气,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得意,紧接着又被委屈替代。

她摇摇晃晃地走近他,欲语泪先落,“师兄,你快劝劝季师兄。我不知道妹妹说了什么,他定是误会我了!”

“熙师妹别怕,”宇晟见她哭成这样,看得有些心疼。他们亲传弟子里除了季双宿这个异类,谁不宠着这个乖巧听话的师妹?他当即把所有的账都归到了对面的钟谙头上。

“钟谙,你又对阿熙做了什么?”

宇晟一来,凤祈与季双宿就双双收手。丹碧真君这两年在闭关,丹鼎峰上下由他座下大弟子宇晟打理事物,相当于代理峰主,于是诸弟子都给他几分面子。

钟谙听到自己的名字,双手一摊,“宇师兄,你想教训我也得找个正当理由,我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在座的所有人都能给我作证。”

其他弟子无法反驳……因为钟谙还真没说谎。

“你放屁!你刚刚,刚刚把阿熙气哭了!”

宇晟皱着眉,不是很赞同地教训他,“阿祈,你这鲁莽的性子得好好改改,这里是剑坪!”

“是,”凤祈心有不甘却只能咽下去。

“还有你,季师弟,你伤才好,闹出这么大动静也就罢了,竟然帮着外人欺负熙师妹!”

季双宿冷冷地盯着他,刚才收手已经给了宇晟几分薄面,但这不代表宇晟能对他指手画脚。

“外人?她是我云池仙门的内门弟子,也是我在外历练结识的朋友,更是我的救命恩人。况且,师兄你口中的熙师妹,口口声声与她无关,但就是因为她,钟家才给钟谙下毒!”

“那是她自己做错事,钟家给她的惩罚!”宇晟满不在意,替钟熙解释。

钟熙身边的这些人一点都不觉得,钟夫人把这么毒的蛊下在养了十二年的养女身上,有什么不对之处。

钟熙抹了抹眼泪,也急切地解释,“师兄误会了,毒是我娘下的,她只是怕钟谙欺负我……”

“所以她欺负你了吗?干扰灵剑择主是我自作主张,和她有什么关系?”季双宿不以为然,回头看了钟谙一眼,在她好奇探究的目光下,又飞快移开视线。

他不看她,却掷地有声,“我会求师父收她为徒,到时候就是同门师兄妹,宇师兄,你说她与钟熙,孰轻孰重?”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钟谙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一番话。

来之前季双宿从未和她商量过他的决定,一个时辰前少年找上门,她那时候正被同院子的师姐指使着,提着几十斤的灵泉水干苦力——给对方种的灵草浇水。

由于内务堂故意扣下了她的辟谷丹,钟谙饿的两眼发黑,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身子一晃,察觉自己应该是低血糖了,忙把水桶放下来。

那女弟子见状就要动手,“你居然敢偷懒?!”

就在她的手落在脸上的那一刻,季双宿突然从天而降。那张比记忆中还要好看的脸,让她和那个女弟子一起晃了神。

也不知道暗中看了多久,少年黑着脸一脚踢翻了钟谙身边的水桶,将它狠狠踢在了那为难她的女弟子身上。

“季师叔,你——”水桶借力打力,这弟子当即气血翻涌,口中溢出一丝鲜血。

“给小爷滚!”

少年好像一只发怒地小狮子,一怒之下,他浑身灵气暴涨,连剑意都渐渐显现。吓得那女弟子话都不敢说,连滚带爬冲出院子。

“季双宿?”钟谙也吓了一跳,“你人没事了?”

季双宿一点都不领情,指着她的鼻子骂,“臭丫头,你不是精得很吗?合着你的心眼就知道算计小爷我,见了别人就被欺负成这幅德行!”

他语气凶得不行,好看的眉眼怒目而视。这只生气的小狮子张牙舞抓,仿佛下一秒就要啃了小姑娘的脑袋。

钟谙却一点都不怕,反而有点想笑,因为她知道,她的靠山终于来了。

“说话啊你!哑巴了?”他气道,“要不是听到别人议论,小爷当你还在上南,差点要动身找你!你是傻吗?不知道传信啊?!”

“我哪来的机会传信啊……”她一点都不想隐瞒,把钟熙对自己做的种种全交代个透。

钟熙以为拿着七日笑的解药,她就不敢告状了吗?

“我中了钟夫人的七日笑,钟熙就是笃定我不敢开口,才唆使大家欺负我,”钟谙苦笑一声,自嘲道,“我本来还真不敢反抗,但是毒发过一次之后我才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所以就算痛死,老娘也要跟她拼了。”

钟夫人和钟熙大概都没想到钟谙这么怕疼,让她毒发并没有让她恐惧,反而激得她准备闹个鱼死网破。

果然是人咸鱼到了一定程度,哪怕去死也不想继续受七日笑之苦。

季双宿一听就有些慌了,当机立断,拽着她一路打听,直奔钟熙所在之处。

“哼,你放心,想死也等着小爷还了你人情再死!”他别扭地补充道,“我可不想你攥着小爷的把柄投胎转世。”

一路上气氛有些尴尬,钟谙便找了点话说。

“哦对了,还没恭喜你筑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起这事,季双宿就气得咬牙切齿,“我还没骂你呢,臭丫头,谁叫你多管闲事的?我身上有师父给的元婴剑意,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不会死!”

“你不早说……”她翻了个白眼,“早知道我自己留着筑基用了。”

现在好了,以她的天赋和如今处境,不晓得何时才能突破。不对,她想什么呢?活不活得到下个月,还是个问题。

大概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季双宿没有回头,声音幽幽传来,“放心,就算是拔苗助长,小爷也要给你拔到筑基去。”

“……”这么说好吓人,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还是选择闭嘴。

剑坪之上,几个人不欢而散。季双宿为了钟谙,算是和钟熙以及她交好的所有弟子闹崩了。

虽说威胁了钟熙去拿解药,但他还是信不过她,也不敢拿钟谙的命赌。

他打算做的事情,并不是说说而已。

臻羽真君的洞府门口,少年俯身贴地,长跪不起。三天三夜了,任凭八措峰上下怎么劝他,他都不肯用灵力护体。

寒冬腊月的,云池仙门的冬季又特别漫长,地面石阶冰寒刺骨。第三天的时候,天上还下起了雪。钟谙收到八措峰弟子传话赶过来的时候,季双宿整个人都被皑皑白雪覆盖,变成了一个趴在地上,葫芦形的“雪人”。

那样子一点都没有他平时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反而有几分滑稽。

钟谙远远地看着,噗嗤一声,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这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所收到的第一份好意。

“季师叔跪在这里已经三天了,师父不见他也不愿收你为徒,他就一直跪着,也不用护体灵力,再这么下去就算是金丹真人都扛不住,要出人命了!”

六岁的小道童埋怨地瞪着她,又叹了口气,“他不让我们告诉你,你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赶紧走吧。师父的住处不许外人靠太近。”

“那你让我来干嘛?”

小道童以为她这话的意思是不愿领季双宿的情,憋红了脸,“师叔为你做到这种地步,对你情根深种,你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季双宿对她情根深种?

钟谙心头本来五味陈杂,闻言差点没被他又逗乐了。

她好笑的问:“你叫什么?”

他警惕地盯着她,却又不甘示弱,不情不愿地说:“我叫乌全,你不许跟师叔告状!”

钟谙忍俊不禁,趁他恼火地转过身时,突然抬脚往那个趴在地上的“雪人”走去。

“诶?!诶!”乌全被她大胆之举弄得猝不及防,吓得脸都白了。

“卡兹,卡兹……”

有人踩着雪地,一步一步地靠近,季双宿警觉过人,记性又佳,听着脚步就知道来者何人。

“雪人”猛地一抖,白雪纷纷落下。

惨白的脸上,小狮子依然是炸毛的表情。

“谁带你来的?!”他的声音沙哑至极,“下山!”

“我自己来的,季双宿,我不用你这样,”她漫不经心地蹲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把伞,打在两人头顶。

冰天雪地里,猫儿眼的清丽少女笑得薄凉,语气十分平静。

“你给我起来,我不想当任何人的徒弟。”

“你懂什么?”他瞪了她一眼,气她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只要师父收你为徒,别说钟熙了,钟家主本人便会亲自把解药送过来!”

钟谙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季双宿的师父,云池仙门最强的元婴修士,正道八门中公认的第一剑修。

他的徒弟,钟家不敢动。

“不就是跟在钟熙背后装孙子吗?又不是没试过,我就不信她还能真毒死我,”要保住小命的方式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她不想看着季双宿以命换命,“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有权决定你要死要活,所以你给我起来!”

她说完随手把伞一丢,伸手去拽他。

季双宿怎么肯乖乖听话,他皱着眉,又想推开她又怕自己力气太大伤了她。

在他眼里,钟谙和钟熙不一样,她是弱不禁风的术修,没有淬体,白皙的皮肤轻薄到可以见到青涩的血管,她是真的很脆弱。

但也真的很强大,季双宿清楚,钟谙的强大在于她的头脑,她的心性,还有她身中剧毒依然谈笑风生的淡定。

两人推搡了几下,臻羽真君终于待不下去了,他在洞府外现身,脸上的表情比锅底还黑,看也不看钟谙,只骂季双宿。

“孽障,你用苦肉计逼为师也就罢了,还在为师的洞府门口与人打情骂俏?成何体统!”

季双宿微微一愣,然后本来血色尽失的脸,差点没因为他师父这几句话羞成猪肝色,急着解释,“不不,师父,弟子与她只是普通朋友,并非师父所想。弟子一心一意遵从师父教诲,从头到尾修得都是绝情道体!”

钟谙站起来,直视这位正道剑修第一,落落大方地打了个招呼,“内门弟子钟谙,拜见真君。”

臻羽真君总算分了她一道眼角的余光,季双宿的话,他是半点儿都不信,“普通朋友你为她在这跪三天?”

季双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又面无表情地看向钟谙,“听这个孽障说,你在真武秘境里救了他?”

“他替我拿到辟水剑,我救他不过是互不相欠,”钟谙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厌恶,并不惊讶。一个使徒弟忤逆自己,与同门大打出手的人,谁能喜欢?

要不是她和季双宿一清二白,钟谙都快以为自己真是狐狸精了。

“你倒是认得清轻重,”臻羽真君脸色微缓,漠然道,“本座的《太上北落剑法》自第一任创剑师□□起,从来都是一脉单传,也从没有过收两个徒弟的先例。”

钟谙灵动的猫儿眼微微一转,好像有戏,她从这几句话里听出了玄机。

“弟子敢问真君,一脉单传……可是真君师□□定下的规矩?”

“自然。”

“那,老前辈可明文规定过,徒弟也只能收一个?”她微微一笑。

臻羽真君沉默了,目光如剑,“你在跟本座偷换概念,打马虎眼?”

他的威压一下子显露出来,虽并无实际伤害,钟谙却被压得有些摇摇欲坠,气息不稳。季双宿脸色一变,为她求情,“师父息怒!”

钟谙却不肯闭嘴,强撑着威压,继续说道:“我乃术修,也并无资质学您的剑法。收我为徒,真君并没有坏了祖上的规矩。另外,您的徒弟欠我一命,您若袖手旁观,不怕他将来生出心魔?”

“钟谙!不许对师父无礼!”在师父的威压下,季双宿怕了,他怕他师父冷酷无情,一时发怒真要打杀她。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臻羽真君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又不说话了。

三人僵持了片刻,他看着少女从容镇定的面容,慢慢收去威压。

“本座收你为徒,又有什么好处?你天赋不佳,生性狡猾,将来只会丢本君、丢八措峰的脸。”

“真君此话让弟子有些奇怪了,”她掩唇一笑,“传闻您修的是斩七情,断六欲的绝情道,既然如此,依您的道,又何需管他们如何评说?我自入门许久,每日受人欺凌,遭闲言碎语污名缠身,我都不介意,您居然会怕别人说我丢你的脸?”

臻羽真君脸一黑,“本座什么时候说怕了?”

“既然如此,您有何后顾之忧?”她眨眨眼,“更何况,您已经是正道第一的剑修了,您这么厉害,当然不需要依靠徒弟的能耐在修真界立足。”

臻羽真君沉默了,他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钟谙,又看着旁边面容虚弱却咬牙望着他,满脸恳求的季双宿,平静无波的心湖,突然生出一股子烦躁。

罢了罢了,徒弟如子女,都是前世欠下的债,他的绝情道还没到火候……终究是舍不得这个徒弟。

就当,看在她救下这孽障的份上吧。

他挥袖转身,语气淡漠:“磕头吧。”

季双宿面色一喜,立马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钟谙跪下,提醒她,“师父的意思是让你三跪九叩行拜师礼!”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起来吧,”他眼风扫了她一眼,冷着脸摆手,“为师会修书一封给上南钟氏,现在你二人速速退下,别在此处扰为师清净。”

钟谙从善如流,恭恭敬敬给他磕了头,待臻羽真君进去后,她看着季双宿,大眼瞪小眼,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要当师姐。”

“?”

小狮子当即就不乐意了,脸垮下来,“钟谙,你要不要脸?我替你求来的师父,你却想当我师姐?”

“不是我自己劝服的真君吗?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奇怪地看着他,清澈的猫儿眼认真无比,“季双宿,你不是欠我一条命吗?我就这一个要求,你就说同不同意?”

钟谙搬出救命之恩来说事,季双宿还能说什么?

小狮子脸色发青,咬着牙瞪她半天。

“行,都依你!”最后还是妥协了……

“好嘞师弟,钟熙喊你季师兄,既然我现在是你师姐了,那她见了我就得喊我一句师姐。”

她本人不介意称呼上的细节,但钟熙肯定会计较。

一想到她不情不愿地喊着自己“师姐”,钟谙心里就越发痛快,猫眼眯成了弯弯的小月亮,“走吧季师弟,带我去看看八措峰!”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送上!我提早放出来,现在存稿箱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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