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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抱抱我(1 / 1)

第十一章

从车上下来,祁叙珩转身便进了洗手间,偌大的镜子被修的平整,清晰的辉映着过路人的神色。

他盯着镜子看了会,毫不犹豫从背包里取出胸针,别上深黑色的西装。

左右来回都是结婚场地标识,走了没多久,便瞧见在门口迎亲的女方家表哥。

对方远远见到他的身影,诧异又惊喜,主动上前搭话道:“小珩来了?”

说着还试图去捉他的手,但还没靠近就被冷淡闪躲开来,大约是察觉祁叙珩面色不善,尴尬的笑笑。

祁老爷子从家中出来,瞥见祁叙珩,先是一愣,随后视线落在他前襟,终于绷不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配白花,只有在祭奠死人才会有的装束,大喜的时日里如此装扮,早已犯了大不吉利。

“不是您坚持的吗。”祁叙珩半阖下眼,“让我作婚礼的见证人。”

说完约莫自己也觉得好笑,眼尾上挑,嘴唇微勾,只是语气懒散,一副就喜欢看你看不惯我还干不掉我的模样,吊儿郎当,丝毫不像平时那般正经。

“混账东西!”

祁老爷子半口气上来噎在胸口,紧绷的五官昭告着怒火,他直接走上起,用力摘下那朵白花,只听见滋啦声,祁叙珩的西装被扯出半道口,花瓣稀稀拉拉落了满地,有一两片,不偏不倚,落在了鞋的正前方。

他看着地上满目刺眼的苍白,眼微微垂着。

桌上的东西应声而下,玻璃渣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给脸不要脸!戴白花是咒谁呢,一天到晚净不说人话。”

里头婚礼现场已经有人瞥见门外闹剧,时不时探头探脑,

老爷子狠狠瞪视一眼,“你有什么可傲的?你父亲大喜的好日子,怎么想叫你说几句祝福的话就那么难!说几句好听的话就那么难!”

他说的激动,拐杖在手中发抖,可奈何祁叙珩面无表情,丝毫未曾波动。

祁叙珩毫不在意的瞥了眼手表,略微思考,身子微向后仰,两人无声的对视着,直到他开口说———

“当然可以。”

“我祝您一生皆无病痛,永不踏入医院半步。”

“毕竟,我妈她是死在了医院。”祁叙珩的指骨摁压在大理石桌面,“您最好保持身体健康。”

言毕,他深深的看了祁老爷子一眼,揉捏着手腕关节,转身离去,“佛不渡恶人。”

祁老爷子转佛珠的手顿了顿,气至极点,豁然起身。

“你要是敢走出这块园地半步,你妈丢祁家那些遗物一件也别想拿走!”

桌上零散摆着文件,宋漪妍在原地茫然站了会儿,转头看向外头昏暗的街道。

公交车时不时又光线刺入眼帘,距离学校宿舍的关门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但她却丝毫没有想尽快赶回去的念头。

推开门,夜晚冰冷的湿气瞬间席卷进来,带走令人反感的香薰味道,呼吸得以畅快,意识也随之清晰。

她沿着街道缓慢走了一段,挑了家便利店,进去拿了几瓶酒出来,坐在外面的桌椅上,仰着头,舒缓口气。

莫名眼眶发酸,记忆里那些叫人难过的东西又浮现出来。

其实最让人无法忘怀的,不是那些刺耳谩骂的话语,而是家人朋友失望却又不肯言说的叹气声。

三年高中,选择艺考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从最开始对播音的兴致冲冲,到被迫放弃,转而选择美术,宋言的表情也换了一轮又一轮。

有时候她在想,是不是太渴望被看见,所以便成了心魔,做事功利性太重,上帝看不惯这副虚伪的模样,才会出手教训,叫她快点认清现实。

就像一句歌词写的:“你熬过了坎坷,却仍不知道什么值得。”

有人羡慕聚光灯下的璀璨,却殊不知道站上舞台需要付出多少努力,而爱慕的眼神却很容易改变,闲言碎语,是刀,观众太过善变,舍不掉纷奢,就要义无反顾踏入浪潮,把自己重塑,变成他们喜欢看见的模样。

其实宋漪妍知道,自欺欺人的快乐不长久,片刻梦幻,像泡沫,一碰就碎。

长呼一口气,喉咙有些干涩,但更多的是压抑,还有无法排解的郁气,宋漪妍倒在硬梆梆的座椅上,透过指缝,打量着正在行走的路人。

她习惯性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查看最近的消息,可指尖触摸到底依旧没有冰凉的金属质感,宋漪妍才反应过来,手机落在了刚刚等待的咖啡店。

摇摇晃晃从位置上站起来往回走。

今天脑袋晕沉的不像话,她酒量不差,啤酒不醉,所以才敢在街边喝两罐,但估计是昏了头,买的时候没注意,刚瞪大眼睛仔细看才发现,买的居然是二锅头。

难怪刚刚觉得味道不对。

一边唾弃自己一边走,忽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宋漪妍放下手中的易拉罐,眯起眼,认真辨认起来。

不知是光线的原因还是怎的,男人脸色看着尤为苍白,加上严肃至极的表情,确定是祁叙珩没跑。

铺面而来的酒气味,宋漪妍穿着灰色连帽衫站在面前,手上还拿着蓝色酒罐,左边的玻璃桌上还摆着已经空了的罐子。

“你去哪了。”她问。“为什么要爽约。”

祁叙珩下意识皱眉,往后退了几步。

宋漪妍跟着向前,眼睫扑闪,委屈的盯着他,紧接着嘴一撅,“我问你话呢。”

“与你无关。”祁叙珩冷着脸,“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钟。”

一个女生,大晚上独自在外喝得烂醉,孤身一人也没个人接应,丝毫不怕被别有所图的坏人捡尸。

“怎么就与我无关了?”宋漪妍条件性忽略后半段话,瞪圆了眼看着他,“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快三四个小时。”

说话都开语无伦次,祁叙珩转身想进周围的药店,给她买份解酒药。

而宋漪妍却以为他要走,他已经转身把她丢下过好几次了,攥紧祁叙珩手腕说,“不准走。”

“你这人到底懂不懂得尊重人,每次怎么别人话都没说完就一个劲的要走呢。”宋漪妍手收紧,指尖压到轻微发白。

祁叙珩眉头皱了皱,这几天他已经够疲惫了,还要应付这种事情。

“我早就想说了,一直忍着没直说,你啊,脸真是臭死了,这样下去以后没人愿意接近你的。”

宋漪妍嘟嘟囔囔,估计早就对他满腹意见,这个时候全部爆发,借着酒劲,什么词都往外冒。

骂到狗男人时,路人终是忍不住,甚至有人停在一旁,拿起手机拍摄起来。

祁叙珩吸了口气,“骂够了吗?”

宋漪妍点点头,又摇摇头。

“骂够了我可以走了吧。”祁叙珩自始至终盯着她,“没骂够你就继续骂。”

宋漪妍松开手,也嫌自己丢人,稍微拉开距离后把帽子戴上,因为情绪激动泛起红的脸蛋皱在一起,潋潋的眸子瞪着他。

“你说你有事,我都没敢给你打电话。”

祁叙珩愣了愣,难怪自己给她发完消息后仿若石沉大海,没有回音,他还以为照宋漪妍的脾气,不是上房揭瓦便不错了。

“我都在想我是不是傻啊,莫名其妙就很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莫名其妙就觉得你是个很重承诺的人。”

也不知道是越说越难过,情绪突然上来,还是本身就遭受了莫大委屈,从边小声的哽咽边说话,都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不可控的往下落。

“我就觉得,你应该是真的有苦衷吧,也许真碰到什么事情回不来。”

祁叙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那些祁家带来的烦闷刹那间消散去,看着她哭,他也莫名难受。

“我知道,你觉得我很烦。”宋漪妍攥着塑料袋,面色通红的看着他说,“但我也没办法啊,我没你聪明,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我只能这么做。”

叹了口气,祁叙珩弯下腰,视线同她平齐,“先别哭了,行不行。”

他第一次带着十足耐心哄人,没有任何经验,只是尽量不去触碰到她的伤心事。

但是宋漪妍看见祁叙珩就忍不住伤心。

渐渐收住了泪,但眼周红了一圈,还在止不住抽泣。

“算了,反正你也不会懂的。”

明明有很多不满的话要说,最后说出口的却只有两个字,算了。

宋漪妍想了想,突然摇头,“毕竟你是结果至上的人,哪会在乎别人过程的付出。”

低垂着眼的女孩,帽帘没盖住的地方皮肤莹白,小脸轮廓精致,安安静静,像一张显山不露水的画面,叫人想要窥探里面的玄妙,下眼处泛着圈红晕。

“走吧,回学校。”宋漪妍看了他一眼,说:“给我打个车行不行。”

因为许久没得到回应,宋漪妍抬头,藏在帽檐下的灵动这才显露,杏眸清透,里面带着疑惑。

“你怎么不说话?”她问。

“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叙珩呼吸发窒,微不可察的移开视线,叫了辆路边停下的车,起身推开车门,“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车内开了暖气,出风口热蒙遇到冰凉的玻璃雾化成水滴,凝结一片,把视线模糊,看不到外面的光景。

脸在发烫,潮红在白净的皮肤上晕染,呈现出粉红色。

直到车停下,宋漪妍没动,祁叙珩便垂着眼看向她。

上回道歉时,女孩子的脸颊也是如此绯红的模样,双眸湿漉漉,像是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欺负了她似的,叫人没由来心疼,但实际上,他并不是什么多好脾气,容易心软那类型的人。

她睡的很熟,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祁叙珩想,她生活的家庭一定把她保护的很好,所以才会对他人防备心如此之低。

为什么会选择信任他呢。

“走西口,闯关东,下南洋…”儿时院子里的老人又在外面打着响板,穿越杂物堆满的小巷,宋漪妍和朋友们狂欢,梦里什么都有。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浅灰色的装潢,北欧风三居室,太阳正落在脚下。

打了个哈欠,宋漪妍意识突然清晰,立刻检查浑身上下衣物,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松了口气,从床上下来。

兜兜转转,没见到人,只有桌上的早餐和纸条。

想起昨晚自己喝了酒丢人的模样,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懊恼了好一会,宋漪妍挠了挠头,只能期望祁叙珩不把她的丰功伟绩说出去,吃了几口饭,视线落到纸条上。

她刚想打开来看,突然记起有体育测试,暗叫声糟了,一把塞进口袋便往外跑。

刚急匆匆到就被排上考场。

“宋漪妍!你快点跑,已经过去三分钟了。”

孟婧站在旁看时间,大声督促,“就剩最后大半圈,别停下来,咬咬牙,一闭眼,就过去了!”

宋漪妍刚捞了把滑下肩膀的外套,孟婧又吼:“别拉你的衣服,赶紧跑!”

操场上的视线瞬间聚集,这个大嗓门实在是太丢人。

她猛得转头,冲孟婧比了个“stop”的手势,随后奋力冲到了终点,脱力倒在一旁。

宋漪妍蹲在地上喘了口气,瞟到孟婧手里的排球,来了兴致:“球给我垫屁股坐会。”

孟婧把球丢给她:“今年退步了啊你,差点就没及格,昨晚没回寝干嘛去了?”

宋漪妍噎了下,咳嗽两声,“没干嘛,发生了点意外在外面住了一晚上。”

好奇心更占上风,在孟婧满眼狐疑的注视下,她躲到一旁,喘着气悄悄打开那张纸条。

映入眼帘,是祁叙珩苍劲有力,透过纸面的字。

———你真的很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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