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沈芊继续去狗那儿刷脸，来个刺激强化。
她将带倒刺的皮鞭随意扔着，纤长如葱段的手指解下嘴套，语气温柔：“狗东西，瞧你的狗链子都松了，就巴巴等我碰你呢，真心机。”
“昨晚打你打得那么惨，今天还是会喜欢我呢，就知道你离不开我。”
杜宾毕竟是狗子，给口吃的就把昨晚的遭遇忘了大半，它已经知道沈芊是它的衣食父母，见主人端着满当当的食盆走近，尾巴都快乐地甩成风扇了。
喂完狗一转身，这个时间点该去上班的晏衡还在，西装外套搭在臂上，青松般站在不远处，目光似乎是在看她。
见晏衡表情古怪，沈芊也没多想，夹起嗓子道：“亲爱哒，谢谢你的卡。”
晏衡嗯了声，神情有些微妙，但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上了车。
他中午一般不会回来，下午厨房按例是精心搭配但毫无口感可言的的养胃减脂餐，她打算点个麻辣小龙虾外卖，选好东西后——配送费六十。
沈芊：……抠门的毛病又犯了，心好痛。
好在晏衡给了副卡，另一层含义就是许她出别墅，但是不能出别墅区，这种地方住的都是有钱人，餐厅都很高档，透着一股穷逼忽扰的富丽堂皇。
沈芊先去营业厅把旧电话卡挂失补办，保险起见又买了新手机装上新卡，临近中午找了家看起来中档的火锅店，稀稀落落的没什么人。
沈芊大肆点了一通贵得离谱的菜，等锅底间隙，发现右上角沙发座的年轻男人很眼熟。
普普通通无logo白T短裤，看不出穷富，侧脸俊美鼻梁高挺，但是戴了鸭舌帽，面前又是一份贴在冰塔的羊肉卷，挡住了大部分真容。
出于杀手的职业病，沈芊打开相机，提前调成录像模式。
服务员小哥来倒茶，见到沈芊后耳根一红：“小姐您好，需要提供上菜服务吗？”
沈芊：“谢谢帅哥。”然后继续盯白T青年。
青年烫好了一份羊肉卷，满足地大快朵颐时，有一片掉到了地上，见左右没服务员注意他，飞快地捡起来吹吹，重新塞进嘴里。
……
想起来了，这人的抠门劲简直和她同剧组的某男演员一模一样。
沈芊打开微信搜了个名字，发送新鲜出炉的“男明星捡地下的东西吃”视频，低头开始涮菜，努力让自己笑得不要太大声。
一分钟后，对面的青年拿出手机，表情陡然一变，左顾右盼后锁定目标，气势汹汹地站在她桌前，甚至不忘把那口肉咽下去才说话：“沈芊！你怎么在这？”
“宋羽！你怎么在这？”沈芊假装惊讶。
两人同时说出这句话，而后一愣，扫视了一遍对方穿着：
“哟孟四公子，好久不见混这么拉了？”
“哟赵九小姐，好久不见混这么拉了？”
孟四和赵九是他们在一部古装剧里饰演的异姓兄妹，这部剧播出后反响很好，居然还有嗑他俩的邪门cp，后续还合体上过综艺，有了几个代言，不过那都是去年的热点了，今年没有工作交集的机会，联系不多，顶多群发祝福。
“吃火锅穿大牌干什么，挣钱很容易吗？”
宋羽毫不客气地坐在她这一桌，夹了一筷子泡萝卜：“老朋友不介意吧，我刚才没吃饱，最近长痘没拍戏，太穷了。”
沈芊：“姐有钱，这顿饭请你。”
她每天面对晏衡的冷脸，微信里和她聊过天的除了经纪人就是卖茶叶的，遇上宋羽正好可以了解一下圈内情况。
宋羽一脸被感动到的表情，咽下萝卜又猛吃了几口涮羊肉，含混不清道：“咱俩不是同一个经纪人吗，经纪人打电话你不接，有个富二代就找我打听你，好像姓严，我就告诉他你找了个有权有势的男朋友备孕呢。”
沈芊一脸离谱：“找我干什么？”
宋羽鄙夷道：“他原话是知道妹妹最近落魄了，来和哥喝点酒，保准妹妹变成一线大明星。”
宋羽把鸭舌帽摘了，疑惑地问：“你最近得罪了谁怎么落魄？这种垃圾二代都敢约你。”
沈芊仔细思考了一遍：“舒怡薇，还有咱们公司的高层吴力强。”
舒家是老艺术世家了，舒怡薇祖父是电影学院的老院长，她爸导演圈的，妈妈是舞蹈家，圈内沾亲带故的都会给舒家面子。
宋羽皱起眉，啧啧了声：“就那个PUA大师？你上《美食记》的时候被她整得挺惨啊，我记得刚官宣嘉宾阵容时有营销号拉踩，说你俩长得有些像，但其中一个比另一个丑，两家粉丝撕逼看得我害怕，你俩到底什么渊源？”
渊源可就大了，沈芊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只把魔鬼干椒粉事件说了一遍。
宋羽沉思片刻，去小料区重新盛了份蘸料，对着各种红色粉末研究：“舒家千金小姐可不像会下厨的人，她能一眼辨认出辣椒粉，闻都不闻就知道是魔鬼干椒粉，你信吗？”
沈芊：“反正观众是信了。”
宋羽一脸同情：“芊芊，咱俩老朋友了就多说几句吧，晏衡也是舒怡薇的青梅竹马，你跟他谈恋爱没有前途的，不如跟我去直播卖面膜，这样吧，我八你二分成怎么样？”
沈芊：“我请你的这顿饭，刷的是他的副卡。”
宋羽整个人一顿，立刻戴上鸭舌帽警惕地四周环顾，压低声音道：“你根本不知道那人多危险，前几年他弟摔成瘸子，全二代圈子都知道是他下的手，但谁都没有证据，你玩不过他的。”
沈芊压根不认识晏海，她只从系统那儿知道文字剧情，和真人都对不上脸的。
“你也认识晏海？”
宋羽摇头：“我也不认识啊，他们二代眼里我就是个拉皮条的。”
宋羽由单亲妈妈抚养长大，和沈芊合作的古装剧小火后，他亲妈就瞒着他，去了某一豪门的老宅耀武扬威要名分。
他这才知道老妈是某老总的情人，而他是个私生子，苦心经营的励志草根人设一夜崩塌，不过他爹把他认回去了，处理了舆论让他继续拍戏，在这里送了他和他妈一栋别墅。
宋羽深以为耻，从不外提这件事，但二代圈子把他给拉进去了，所以知道的多一点。
他把衣领拉高，帽檐压低，小声道：“都是些精虫上脑的东西，背地里极度看不起人，床上玩法变态得一批，你千万别去。”
沈芊：“不说这个了，公司在给一个大型直播恋综拉投资，预计定在暑期档，我想去试试，考验临场反应不用担心乱剪，对我来说这个机会很重要，你打算去吗？”
她认识的男演员虽然多，要么年纪不合适，要么没熟到私下吃饭的份上，和她外形匹配的除了宋羽真没几个，而且她和宋羽的合体热度还在，算是有小看点。
宋羽看了眼手机上的行程：“正好有空，我那边接触一下试试，好像有人在盯我俩，先走了。”
刚走几步，宋羽又折返回来：“要是晏衡问你和谁在吃饭……”
他咬咬牙，求生欲很强道：“你就说我是gay，这样我有50%的几率不被他整死。”
宋羽走后，沈芊若有所思地夹起藕片，忽然猛地回头，一个有些熟悉的肥胖背影在店外不远处打电话，她立刻追出去，但那背影绕过一个小喷泉后，直接没了踪影。
吃完饭已经到了下午，她又收到了快递取件码，有些疑惑地打开很久没登的某宝，随意瞅了眼购物记录。
然后被三十多个待收货亮瞎。
排在第一的人体润滑液是个什么东西，是她想的那个吗……
第二是避y套，型号…挺大……
再就是十几套情|趣内衣，白丝黑|丝豹纹……等等她没见识，几根绳子拧成一团…也可以叫绳艺内衣？
还有各种风格的项圈，猫尾兔尾之类的塞子，做得栩栩如生。
生无可恋地翻到末尾，压根就没正常的东西，沈芊差点连刚喝的可乐都吐出来。
她以前玩这么花…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再仔细一翻她更惊恐了，这些骚东西来自同一家情侣用品店，以前的她还真不怕隐私泄露，收货名字大大咧咧写了沈芊，一个小时前就配送了过来。
她已经想象到别墅区闲的没事干的保安对着她一大堆包裹指指点点的场面了。
血液一瞬间直冲脑门，眼前直冒星星，她晕乎乎打开和客服的聊天记录，显示安排了大纸箱一次性全部到货，方便又快捷，是私密发货请亲亲放心，她这才冷静下来。
快递驿站的人扫码后，看了几眼脸全部被墨镜口罩遮住，衣领拉到下巴的沈芊，总觉得她长得像谁，好像是哪个明星来着，但还没想通，沈芊已经抱着不轻的箱子飞快跑远了。
“……那个，我们免费提供小推车的。”
“不用了！”
沈芊从别墅后花园绕远路进了卧室，立刻扔烫手山芋似的丢开大纸箱，本打算找个偏僻角落偷偷烧掉，但今天请了工人修剪草坪，只好暂时把骚东西连纸箱一起塞进床底最深处。
喝了杯柠檬水压压惊后，沈芊开始反思自己干嘛买这种东西。
她颤抖着手打开已收货那栏，发现她在一个月前五星好评过一套兔女郎制服，配套的兔耳兔尾巴甚至丝袜都有。
一个月前，正是晏衡带她回了别墅。
她深深觉得，这两件事一定有因果关系。
大脑宕机三秒钟，沈芊翻了遍衣柜打算把东西一起烧了，那套制服却怎么也找不到。
……
……
她有一个可怕的猜测，兔女郎落在别人的卧室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