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扭了脚自然就走不回去了，她披着一件玄色披风整个人被打横抱在怀里，半张脸靠在他胸前，鼻尖传来若有似无的香气，依然是血橙的味道，只是更加浓郁了。
“督公不冷吗？”
他把披风给了她，自己只单薄穿了一身长衫，夜里的凉风还是很冷的。
素娥说话的热气喷洒在他胸膛，带来灼热的痒意，让正在行走的人忍不住轻吸一口气。
百灵鸟是一只促狭的鸟儿，除了唱歌好听也喜欢捉弄人。
刘瑜瞥了她一眼，“我若冷了你肯把它还我？”
“那是自然，怎么样也不能委屈了督公。”
她动了动作势就要把披风扒下来给他，刘瑜紧紧手臂制止了她的动作。
“不必，我不冷。”
不知什么时候，他在她面前不再自称本公。
素娥笑了笑，伸出手环住他肩，脸颊蹭了蹭他的脖颈，带着潮意的发丝触的人发凉又控制不住起了一片鸡皮。
他幼时便进了宫，自小到大虽自认为男子却从未对哪个女人起过什么心思，更谈何欲望，他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欲望的。
直到当年无意看见了蹲在角落里落难的鸟儿时，他才知道他是有的。
只是这欲念只属于一人。
那一瞬间他就做下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她，这只百灵鸟只能属于他。
素娥住在厢房，刘瑜自然是把人送到厢房，只是刚弯腰把人放到床上这小百灵鸟又开始不安分了，她伸手一把将他拉了下来，两人四目相对，她那双亮晶晶的招子直直看向他。
“督公这就要走了吗？”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瑜顿了顿，笑着伸手将她环在他脖颈的手拉了下来。
“那我留下来陪你？”
他语调虽含笑意，但显然并没有这么做的打算。
吕素娥收回了手，她知道刘瑜在意什么，当年她为了彻底得到他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这男人对外狂的没边天不怕地不怕，可对她却没了那份气性。
他是在意自己的不残缺无法为吕素娥带来更多的东西。
无论是鱼水之欢还是子嗣缘分。
可吕素娥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来自二十一世纪，一个人人都不想结婚生孩子，人人都善于使用工具的时代，她对于很多东西看得比刘瑜开的多。
只是这种到底需要循次渐进。
“督公不想留下来就不想留下来呗，何必说这话哄骗我。”
她兴致缺缺的躺在床上，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让刘瑜蹙起了眉。
“并非如此，只是……”
他顿了顿，道，“只是我有公务未完成，日后有机会再陪你。”
说罢又觉得这样并不能让她开心，于是低声哄她：
“明日给你带好东西，莫生气了。”
他伸手去摸她的头发，发现依然未干忍不住皱眉。
“待会儿叫人把头发擦干了再睡，不然头疼。”
吕素娥懒洋洋应了一声，对他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走。
“知道了知道了，督公既然有公务没完成就赶快走吧，莫要误了大事。”
公务只是借口的刘督公：……
心情郁闷的刘督公面无表情的回到了书房，伺候的内监小苏子见督公如此表情还以为那吕素娥惹了他高兴，当即试探：
“督公，可是素娥姑娘惹您不高兴了？”
他心想那吕素娥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给督公不爽快，看来这条小命是不想要了。
小苏子琢磨着以后怎么帮督公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长点记性。
刘瑜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霎时一行内侍悄无声息走了进来。
小苏子见此一个激灵当即跪地求饶，开始扇巴掌。
“都是奴婢多嘴！都是奴婢多嘴！督公莫要和奴婢计较！都是奴婢的多嘴！”
小苏子心下发凉，完了，他自己这条小命才是要不保了。
刘瑜冷着脸挥了挥手。
小苏子瞬时被堵住嘴被拖了出去。
“恬噪。”
刘瑜从怀里拿起一方白帕擦了擦手，小松子机灵的上前接过帕子，心想这小苏子也是够蠢的，督公和素娥之间那是什么关系，不管好坏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外人多嘴。
蠢得无药可救，还是早点死了算了，免得连累旁人。
他坐在案桌前开始提笔批内阁呈上来的票拟，一本又一本奏章被批好放在右手边，等堆满后小松子上前又把奏折走着搬到另一张桌上，直到半夜他才彻底批完所有文书。
盯着空空如也的案桌，刘瑜不知不觉竟开始发起呆来。
小松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督公平日里批完批红便会熄灯休息，再不济也是想办法怎么给孙肃一派使绊子，总之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发呆。
而这一切的来源仅仅是一个刚从北宫接回来的小宫女。
小松子心里轻吸了一口气，看来素娥在督公心里的地位不轻。
那他日后逮着机会可得好好讨好讨好素娥，俗话都说枕边风厉害，素娥要是能在督公耳边吹一两句他的好话，那他高升之日不就来了！
越想越觉得可行的小松子几乎立马计划好了讨好素娥方法一二三，日后找机会定要试一试！
“小松子。”
正在神游的小松子被一道阴柔的声音唤的一个激灵。
“奴婢在。”
刘瑜看向底下跪着的小太监，吩咐道：“广惠库里有一套红翡翠头面，你明日早些拿来给她送去。”
这个她是谁俩人心知肚明。
“是，督公，奴婢明日定早早就给姑娘送上！”
小松子心下惊叹，这套红翡翠头面据说孙贤妃还曾向陛下讨了好久都没讨来的，督公居然转手就送给了素娥。
啧啧啧，他都有些羡慕素娥了。
·
翌日一早吕素娥刚起来洗漱完准备梳妆，就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素娥姑娘醒了吗？”
门口的侍女低声回：“醒了。”
“我复督公之命给素娥姑娘送东西来了，你快帮我通报一声。”
侍女刚准备进去紧闭的门就被人从内打开，吕素娥散着头发未施粉黛的脸便映入小松子眼前，那张脸白皙透润艳丽绝尘，让人见之生叹。
“不必通报了，你进来吧。”
小松子连忙卑躬捧着锦盒走了进来。
吕素娥坐在妆台前撑着脑袋透过铜镜看向身后的小内侍。
“这就是督公让你送来的好东西？”
小松子连忙阿谀，“可是好东西！是一套红翡翠头面，姑娘要不要看看？”
吕素娥点了点头，小松子连忙打开锦盒把里头的东西承到她眼前。
这红翡翠头面包含了耳环、项链、戒指、手镯和一对钗子。
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对红翡翠镯子，水头十足质地润泽，乍一看就知道此物并非凡品，必然价值连城。
小松子小心翼翼的观察吕素娥的表情来猜测她的喜恶。
吕素娥眯了眯眼，缓缓转身把那最好的红翡翠镯子拿出来套进了自己腕间，皓白的手腕衬的那镯子越发血红吸眼。
“好看吗？”
她抬起手给小松子看，小松子匆匆看了一眼没敢多看，但那如画般的场景还是入了他的眼。
“好看，好看极了，奴婢见宫里的娘娘戴镯子都没姑娘好看呢！”
吕素娥笑了笑，“收起来吧，你告诉督公这东西我很喜欢。”
一旁的侍女上前接过锦盒，小松子当即面露喜色。
“姑娘喜欢就好，都是督公一片心意，不是奴婢说，姑娘平日里多体贴体贴督公，这什么红翡翠绿翡翠，便天上的星星都能给您摘来！”
吕素娥抚了抚鬓角，那刚刚戴上去的红翡翠镯子顺着她莹白的小臂滑了下来，此景当真美人如玉，美不胜收。
“我要这天上的星星做什么……”
小松子表情一僵，心下哀叹自己莫不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完了完了……
却听见对方话音一转，悄声道：“我只盼着督公日后多体贴体贴家里的百灵鸟儿，这鸟儿没了知己声都不好听了。”
小松子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百灵鸟？
督公是时候养了一只百灵鸟？
他怎么不知道？
“你别想了！”
吕素娥睨了他一眼，“你只要把这原话告诉他就好。”
小松子闻言忽然福至心灵，想来这必然是督公和素娥的房中密语，也就他二人能听懂。
既如此那他还是别猜了，赶紧回话才重要，想着小松子匆匆告退离开了。
吕素娥让侍女给自己绾发，她没忘记刘瑜说给她安排到尚仪局的事儿，她如今今非昔比，可不是北宫洗马桶的三等宫女了，有了刘瑜这么个势她不仗就是傻。
傻子才讲究靠本事升职，她当年在尚服局洗了两年的衣服，眼见着就要升职了却因为孙贤妃又重新滚回了北宫。
自此以后她就知道在这后宫，光靠本事可不行，还得有靠山。
而她现在的靠山就足够大，大到让她在宫里横着走都不带怕的，既然如此她凭什么不横着走，凭什么还低调。
低调两字可从来不在吕素娥的字典里。
小壁灯见宿主眼中忽然燃起的野心就知道她又要开始搞事了。
这可不行！
它作为恶女改造系统有责任督促宿主弃恶从良好好做人，可不能让宿主干坏事。
小壁灯连忙飞到宿主面前开始提醒：
“宿主我可一直都在呢，你要记住你重生是要弃恶从良的，不可以干仗势欺人的坏事！”
吕素娥忽然想起系统的存在，这灯泡眼都不眨的盯着她不许她干这干那，那可怎么成！
她可是仗势欺人吕素娥，不欺负别人她还是她吗？
吕素娥原本燃起的雄心有一瞬间被打击到，但她很快调整了心态，一脸‘真诚’的对系统发誓：
“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欺负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但是，还是想稍微走点事业，不单纯谈恋爱，至少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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