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同学们有序用餐。
陆睐打了两份餐，鸡腿大的先给白檀，然后才放下另一份，在她对面坐下。
“直接去和颂的两个名额定下来了，”他长腿一伸，斜在桌下：“你和幸洐。”这点他倒是毫不意外，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幸洐，也不得不承认他的优秀。
坐在他旁边的谢祈没注意今天有香酥鸡腿，瞄了陆睐一眼，还没来得及动手，陆睐把餐盘拉到安全范围内，微微挑眉。
“想吃自己去加。”
“小气吧啦的。”谢祈哼笑，没再看他。
白檀把西兰花夹到陆睐餐盘里才动筷，咬了口鸡腿，她问：“往年去和颂是多久？”
陆睐：“半个月吧，”他很自然地把西兰花给了谢祈：“不算久，每个年级去五个人，总共十五人。”
“欸，对了，幸洐那家伙去年也去了，反正有什么保送的好事老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谢祈看着盘子里的西兰花，有些无语，听到兄弟酸溜溜的语气，他忍不住插刀：“你要是回回考第一，老师也不会忘了你。”
陆睐“呵”了声，“我就是不爱当第一，不然有他什么事？”
说完这话发现谢祈和白檀齐唰唰地看着他，有些烦躁地挠了挠鼻尖：“行了，这个逼我不能装，我懂，下次注意。”
转眼到了十月，又一次考试结束。
秦安收完卷子，笑呵呵道：“考完感觉怎么样？”
同学们有气无力，“累。”
“想放假！”
“安安，中午食堂加餐吗？前段时间张阿姨说咱们学校又在后山养了一百只猪。”最近食堂的菜都比较素，对于学校狂种青菜的行为，有同学表示不满。
“有烤猪扒。”秦安下意识咽了下口水，然后发现和他一样的人很多，为了不丢面子，他干咳一声：“行了，你是来读书的，别总惦记后山的猪。”
同学们哄然大笑。
底下有男生问：“安安，昨晚你是不是和虾哥去后山池塘偷鱼了？”
秦安下意识否认：“怎么会呢，我堂堂人民教师。”
暑假送走一波毕业生，烤鱼吃了三天三夜，现在池塘里都是不足两斤的小鱼，食堂很久没煮鱼了。
下面男生“啧”了声：“那怎么昨晚虾哥被鱼刺喇嗓子了。”
秦安冷汗直冒：“臭小子们，别去主任那里瞎说啊。来说说正事。”
他清了清嗓子：“明天呢，秋高气爽，是秋游的好日子，陵城这蒸桑拿的温度也降下来了，你们回去打包好东西，帐篷买结实点的，两天两夜的露营哈，上午十点校车在门口等，别迟到。”
“提醒你们一句，今晚我连夜改试卷，让你们放松两天，考不好的自己心里掂量着吧。”
去和颂在秋游之后，今天的成绩也决定了另外三个名额。
司莞柠看了眼旁边收笔的女孩，心中有些烦躁。
她最好的成绩是年级第五，但也是发挥超常才有的。
这次实在是没信心。
“白檀。”她突然出声。
白檀侧目：“嗯？”
“没什么，班费记得交一下。”
“哦。”白檀点头。
今天放学早，只上半天课，在食堂吃了午饭就能走。
同学们都有经验，成群结队往户外店奔。
陆睐看到这么多人直摇头：“咱们不去挤了，晚点再去。”
白檀想到兜里还剩二十不到，她没有异议。
两人买了一袋荔枝边走边吃，到家的时候只剩空袋，陆睐把装着壳的红塑料袋扔垃圾箱，跟在白檀身后进去。
“阿檀，今天放学这么早？”陆如周菡还有老太太在斗地主，陆意在厨房切西瓜。
“妈，舅妈，外婆。”白檀根据问话的先后顺序喊人，书包摘了给陆睐让他带回房间。
“明天秋游，老师让我们早点回家准备。”
“嗨，你不说我都忘了。”周菡打出对二，快赢牌了，她眼睛笑成一条缝：“姐，是这样，陵城中学入秋就会组织学生秋游，说是锻炼他们的体力，让他们远离紧绷的高中氛围，放松放松。”
“这还挺好。”陆如要不起牌，喊了声过，继续道：“一中从来没有过这种活动。”高中本就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很少像陵城中学这样的。
反正她是觉得挺好。
但还是担心：“阿檀从小就招蚊子，要是露营的话得带花露水和蚊香才行。”
老太太拿了两块钱给周菡，看着她洗牌：“我做了几个驱蚊的香包，小如，等会儿你去我房间拿了给阿檀带上，阿睐那皮猴就算了，一身臭汗，蚊子都不敢挨着他。”
被吐槽的陆睐窝在房间和谢祈连线打游戏，窗户开着，从院子里能看到他藏在书桌后的半张脸。
白檀闷笑，再抬眼就对上他不解的目光。
他戴着耳机，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就看到几个女人笑成一团，他爸像个跑腿的，一会儿切西瓜，一会儿泡茶，一会儿去拿瓜子。
他心想，陆家男人怕老婆的传统，必须到他这儿就得给打住了。
只是他没想到，多年后，他和他爸的身影如出一辙，干起活来都是那么干脆利落，随叫随到。
吃完晚饭，陆睐叫上白檀一起出门采购。
谢祈那家伙说要好好补个觉，就不跟他们一起了。
本来怀疑他对自己姐姐有意思，现在心里的疑虑开始打消。
哥们，就这样挺好。
他要是敢打白檀的主意，陆睐不介意让他知道什么叫挥舞的铁拳。
今天要买的除了帐篷之外，再买点零食就行了，吃晚饭的时候陆意说：“帐篷买一顶就成，阿睐去年买了。”
结果周菡去他房间帮他收拾，帐篷倒是找到了，看起来还很新，就是怎么也想不到支撑杆。
逮着这臭小子问才知道，去年秋游他把不锈钢支架全部拆了，整烧烤架。
这家伙去年就没睡自己帐篷，和谢祈挤的。
如果不是跑得快，明天又得戴口罩。
商场一楼是超市，二楼是日用品店，也有户外店。
推着购物车走在白檀后面，陆睐收起手机，提前商量：“心肝儿，你能不能少买一点？太多了我背不动。”
“不能，我不想挨饿。”白檀回头和他说话，没注意撞到前面的人。
清冽的柠檬草味涌入鼻腔，她抬眸，撞进一双含笑的眼。
“白同学，”幸洐手里拿了罐陈皮糖，他也有些讶异，但很快收起情绪，又朝她身后的陆睐微微颔首：“陆同学也在啊。”
陆睐斜眼看他，皮笑肉不笑：“是啊，我也在呢。”
怎么我在你语气这么遗憾。
笑面虎，软刀子，一开口就让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