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1 / 1)

裴曼宁完全不知道有人在找自己,从百货商店回去之后,她就在须弥界里,一针一线地缝衣服。

眼见大街上黄叶飘零,冬天即将来临,她得提前做冬衣。

之前决定上西北充州,裴曼宁便做了许多准备,存下许多普通面料的衣服,还有很多棉花,粗布,麻布,棉布……

裴曼宁按照这里见过的衣服样式,一一裁剪出来,再填上松软的棉花,做了一套蓝底蜡染碎花的棉袄棉裤,一件纯黑色马甲,一套绿底平素纹的棉衣棉裤,几双棉袜,又做了几双千层底的黑布棉鞋。

她的手艺很好,精湛的刺绣也不在话下,何况只是做简单普通的衣服和鞋袜?

这衣服看起来有点臃肿,没有丝毫精美可言,但裴曼宁觉得这样很安全。

等衣服做好,已经是三天过去了。

一大早,裴曼宁就去了一趟新华书店。

书店里面还是和之前一样,到处都是埋头看书的人。

靠墙的书架下,还有一群大小不一的小孩,趴在地上痴迷地看连环画、小人书。

“裴同志,你今天又来看书啦?”进门没多久,正在写字的袁维城就抬头发现了她。

今天的裴同志换了一身灰蓝色的衣服,明明普普通通的打扮,却总是能让人一眼注意到,黑发被编成两条辫子垂在胸前,碎发拂过如玉的面颊,明眸皓齿,肌肤雪白,粉光若腻。

红艳的唇瓣宛如吸饱水的樱桃,湿漉漉的眼眸波光点点,千娇百媚,美得像一只夺人心魄的妖魅。

站在灰扑扑的人群中,就像夜空中的明月,砂砾中的珍珠一样,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袁维城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对视不到两秒,就窘迫地移开目光。

自从裴同志到书店看书,现在书店几乎每天都挤满了人,只可惜,裴同志只是偶尔来书店,也没人打听到她的来历。

裴曼宁转过头来看向袁维城,笑着点了点头。

“你今天想看什么书?还是关于法律的吗?我去帮你找。”袁维城放下手里的笔,翻开隔板,从柜子后面走出来。

裴曼宁怕耽搁他的时间,就在本子上快速地写:“不用了,袁同志,我可以自己找,你去忙吧。”

“没事儿,反正我也不是很忙,你想看哪方面的?”

袁维城以为她想看关于法律的书籍,径直就往二楼楼梯的方向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裴曼宁没有跟上来。

他回头看她,就见她俏生生地站在原地摇了摇头,低头写着字,“我想看看有没有练字的字帖。”

裴曼宁只会用毛笔写字,不会用钢笔,握笔的姿势也不习惯,写出来的字总是歪歪扭扭,她想至少先把字练好。

顺便,也可以更熟悉这里的简体字,一举两得。

“啊?字帖啊?”裴同志的爱好咋这么跳跃呢?袁维城挠头,“有,这边有很多,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他把裴曼宁带到角落里的一个书架前面,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钢笔和毛笔的字帖。

他还顺便给裴曼宁讲了讲每位书法家的特点,方便裴曼宁挑选。

裴曼宁翻开看了看,选了两本字迹清隽潇洒,风骨遒劲的字帖,就写字问袁维城,“这两本多少钱?”

字帖比较薄,袁维城接过来看了两眼,“每本四毛,一共八毛钱。”

裴曼宁松口气,还好不算很贵,在大周朝,笔墨纸砚都是很昂贵的东西,她之前还怕身上的钱不够。

交了钱,买了字帖,她又去了二楼,继续翻看这个时期关于户籍的朝廷律例。

只是,这书上面的用词,对她而言,太过晦涩难懂了,裴曼宁很心急,但心急也没有用,她在这里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不敢对任何人问这种事。

裴曼宁只能一边慢慢啃书,一边想办法。

……

“沉哥,这么快就要吃完了?”姜晔在二食堂打了一份饭,端着饭菜一屁|股坐在旁边,“今天竟然有黄豆焖猪蹄,唔唔,好吃!”

软软的猪蹄,炖得软烂,咸鲜美味,肥而不腻,轻轻一咬,入口即化,浓汁和肉香瞬间充斥舌间。

姜晔吃得热泪盈眶,最近在野外训练,一瓶水一包饼干,空降进山区森林生存几天,他都开始吃树芽和昆虫了。

韩景沉坐在旁边,背部挺拔,哪怕是吃饭迅速,动作也不粗鲁。

三下五除二解决完午餐,就站起身收拾碗筷,他趁着午休这段时间还要写份报告。

“我下午去场站,你吃完去问问吴泽上次那辆车修好没有,修好了就开回来。”交代完,韩景沉端着盘子准备水龙头去那里洗。

“等一下啊,沉哥,我还有事儿和你说呢!”姜晔忙叫住他,眨眨眼睛,“你……就没觉得你忘记什么重要的事儿了?”

韩景沉径直走到水龙头那里,军服袖子半挽,露出一截结实修长的小麦色手臂,打开水刷碗:“有事快说。”

姜晔饭都不吃了,跟在后面:“沉哥,你说咱们都走了这么久,是不是该问问卫国,裴同志那边情况咋样了?”

都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他们总得知道后续吧?

韩景沉刷碗的手微顿,冷峻着脸,幽黑狭长的眼眸盯着他,半响没说话。

姜晔被这目光看得心里发毛,“沉,沉哥,怎么了?”

他是哪句话说错了?

“姜晔同志,你好像对裴同志超出寻常的关心?”自从从安县回来,这都是姜晔第几次提到裴曼宁了?

“有吗?”姜晔就茫然地问。

他不就是一个正常人的关心吗?正常人救了一个人送医院,然后就甩手不管,漠不关心?这才不正常吧?

韩景沉知道这家伙纯粹是热心,但该敲响的警钟还是得敲,“她现在身份很可疑,在搞清楚她的真实身份之前,你给我保持警惕,不要中了敌人的糖衣炮弹。”

“裴同志怎么糖衣炮弹了?”

韩景沉睥睨他一眼,冷声道:“美色也算。”

“……”我去!这可真是稀奇了,原来你也是知道裴同志长得美啊?我还以为你压根分不清女人美不美呢?

等到韩景沉洗刷干净碗筷,要走的时候,姜晔又连忙叫住他。

“不是,沉哥,你真的不打电话给卫国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姜晔问。

韩景沉想了一下对廖卫国交代的事,算算时间,的确该问问廖卫国进展怎么样了。

深更半夜的,又是荒郊野岭的水潭,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在水底下,之前水潭附近没有一点动静,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如果是失足落水,附近总该东西有落水的响声。

但是没有,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要不是现在破除封建迷信,他又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都要忍不住把这个女人往妖精鬼魅的方向想了。

这也是韩景沉一直对裴曼宁的来历耿耿于怀的原因。

公|安局虽然配备着电话,但是跨了省,军|区的电话通讯员转接好几次,才拨了过去。

廖卫国刚好吃完午饭,坐在办公桌前,一边端着搪瓷缸喝茶一边看档案。

“沉哥,你训练完了?”接到韩景沉的电话,廖卫国还愣了一下。

前两天他打电话过去,想给韩景沉说一下裴同志的事,那边说韩景沉还在野外训练,这事就只能作罢了,没想到韩景沉自己打电话回来了。

他放下茶缸,三两句话,就把情况大致交代了一遍。

“人自己走了?”韩景沉皱眉。

廖卫国点头,猜测道:“可能是自己回家了,也有可能是投奔亲戚去了。”

现在的粮油关系把人绑得死死的,没有户口本,没有粮油供应证,领不到粮票肉票和副食品票,手里有钱也买不到东西。

他想着,裴曼宁要真的是逃婚出来的女人,山穷水尽的时候,要么回家,要么求助亲戚朋友,要么求助派出所,但他没收到求助,那就是她回家或者求助别人了。

虽然廖卫国乐意帮忙,但裴曼宁不报案,他总不能逼人家交代情况吧?

另一方面,他也能理解裴曼宁,毕竟是亲身父母,要真的走到报案的地步,那就彻底断绝关系了,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大的勇气的。

裴曼宁选择自己解决,也有她自己的顾虑和考量。

往好的方面想,或许她自己能解决呢?

“也没有可疑的举动?”韩景沉又问一句。

“没有。”他根本没看见人,当然发现不了什么疑点。

廖卫国心里有些犯嘀咕,韩景沉咋对人家裴同志这么多疑啊?

这个世界上因为各种各样的苦衷,背井离乡的人那么多,个个都怀疑,怀疑得过来吗?

他那天打眼一瞧,这个裴同志长相虽然妖媚,但眼神清正干净,不像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

廖卫国识人无数,对自己的眼光还是很自信的!

韩景沉拧着眉头。

直觉那个女人有点诡异,但既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没发现她有危及他人的倾向和行为,总不能因为他的一点怀疑,就兴师动众大张旗鼓地查人。

“那就算了,这件事就先到此为止,正事要紧。”本就是萍水相逢,只要裴曼宁安分不惹事,他也不会揪着她不放。

不管她是逃婚也好,还是别的原因也好,她不想透露,他也管不着。

“对了,沉哥,说到这个,”廖卫国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档案,“之前你让我查的那个袁维城,已经有点眉目了,不过我们还没挖出他背后的人究竟是不是‘梅花’,所以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听到这个名字,韩景沉神色凝重几分,这一次去安县,除了送回蒋爱华的抚恤金,他还有其他任务。

“你先顺着袁维城这条线查下去,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看看他和什么人来往密切。”

廖卫国:“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挂了电话,想了想,廖卫国换了一身中山装,戴上一副斯斯文文的眼镜,拿起公文包,“小李,我先去新华书店一趟,你值班的时候注意点。”

“好的,廖队,我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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