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1 / 1)

下午睡得太久,裴曼宁晚上睡不着,望着病房的天花板,思索着接下来的打算。

她在玉芥子里放了无数金银珠宝,现在却无法打开,还有银票,小匣子里银票大概有六十万两,本来是想带去西北充州的,可以用来上下打点,还可以暗中接济舅舅一家,可惜在这个地方都成了废纸。

她看过韩景沉挂号时,那张叫“五角”的“银票”,上面的图案、文字和符号和大周的天差地别。

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脖子上的葫芦玉坠,可是她舍不得当掉,即使永远无法再打开,那也是她母亲的遗物。

裴曼宁有点后悔,她不该太依赖玉芥子,把所有东西都放在须弥界里。

第二天早上,裴曼宁很早就起了。

也不知道医生是用的什么药,注入她手上的血管里,她的病好了许多,除了还有些咳嗽和发烧,已经不再胸痛胸闷了。

收拾好自己,推开门,就看见姜晔。

“唉?裴同志,这么早你就已经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习惯早起拉练的姜晔,围着医院跑了一个小时,跑得满头是汗,随手用毛巾擦擦脸。

裴曼宁一双眼睛看着姜晔,用手比划一下:我今天好多了,可以出去走走吗?

姜晔见她指了指她自己,又指着外面的街道,顿时恍然大悟:“裴同志,你是想逛街?”

裴曼宁顿了一下,意思差不多吧,于是点了点头。

姜晔挠头,有点为难和犹豫起来,冲她尴尬一笑,“可以倒是可以,就是……那个,要不然等沉哥回来再说?”

他身上的钱和票,几乎都凑进了给蒋家的抚恤金里,现在兜里所剩无几,没钱逛街多尴尬?

沉哥虽然也凑了钱,但他工资级别和补贴高,手里可比他宽裕多了。

裴曼宁不知原因,但是姜晔有这样的要求,她自然不会反驳。

韩景沉很快就提着早餐回来了,听完姜晔的话,眉头微皱。

他看向娇娇弱弱的裴曼宁,“你身体好了,能逛街?”

裴曼宁郑重地点点头,没问题。

韩景沉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扫,她的脸色的确好了许多,原本苍白的嘴唇也红润起来,显得一张脸越发娇艳了,他移开目光:“先不去逛街,今天先带你去个地方。”

走之前,他得把她安顿好。

吃过早餐,裴曼宁就一脸茫然地被韩景沉带到县公安局。

县城大多数建筑还保持着原貌,青石板,骑楼,砖瓦小院,一路上要经过副食品店,粮管所,油坊,邮政局和县轴承厂,公|安局在老广场旁边,与大礼堂比邻。

大礼堂前面还有一尊三米高的伟人石雕。

廖卫国还在收拾办公桌上的文件,看到韩景沉和姜晔带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同志过来,还愣了一下。

大概是转业到地方工作几年的原因,他不像是姜晔那样爽朗咋呼,也不像韩景沉那样沉稳冷峻,而是带着几分老练和温和。

一走近,廖卫国就对韩景沉和姜晔笑道:“我可等了你们半天,总算把你们等来了,小李,去泡几杯茶过来,这位是……你们救起来的那位裴同志?”

这小姑娘长得也太惹眼了,一进门,所里的小年轻们都开始心不在焉了。

韩景沉和廖卫国说了几句话,交代他:“我们今天回驻地,她还得在医院观察两天,身边也没有别的亲人,麻烦你照看一段时间。”

“行,沉哥,我一定照顾好裴同志。”

昨晚韩景沉就来找过他,如果女同志的家人真的找过来,逼她回家结婚什么的,就出面帮她解决了。

但如果一直没人找她,就密切注意她的动向,一旦她有什么可疑的举动,就立即打电话通知他。

韩景沉转过头,对裴曼宁介绍道:“这就我以前的战友,廖卫国。”

裴曼宁朝廖卫国礼貌一笑。

“裴同志是吧?你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公安局找我,我不在的话其他同志也会帮你,不用有什么顾忌,也不用不好意思。”廖卫国保证道。

现在的人多少都有点怕公|安,遇到事一般都私下处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想进公|安|局的。

尤其是家务事,怕丢人,捂烂了也不会报公|安。

他这样说,也是想给裴曼宁一颗定心丸。

裴曼宁点点头,心下却有些无奈,看韩景沉一副严肃冷硬,刚正不阿的样子,他的朋友性格大概也差不多,可她的事,却又不好摆在台面上来。

她现在需要弄到这里的身份文书,但这件事,决不能找廖卫国帮忙,否则就是自投罗网。

廖卫国和裴曼宁说了几句,才又看向韩景沉,“自从我转业回来,咱们好久都没聚过了,今天中午我做东,咱们一起下馆子吃饭?”

上一次见面,还是蒋爱华结婚的时候,当时他们还一起去喝喜酒,热热闹闹的,所有人的笑容都还印在他脑子里,一切仿佛还是昨日的事。

转眼三年过去,蒋爱华牺牲了,骨灰被送回来。

他不仅是军人,也是儿子,丈夫,父亲的身份,这么年轻就牺牲了,对于蒋家来说,是彻骨之痛。

廖卫国心里堵得慌,这些年,南边一直不太平,边境时常发生小规模的摩擦,只是未免引起恐慌,并没有大肆宣扬报道,今后默默牺牲的军人,还不知道有多少。

尤其韩景沉,经常出任务,危险性也比别人更高。

廖卫国拖着一大家子,日子过得也不宽裕,哪能叫他请客?

韩景沉道:“我中午十一点的火车,来不及了,下次再说。”

“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假期又少,这样吧,我今天请个假,去我家吃!姜晔,你也是,吃完我送你俩去车站。”

韩景沉看了看裴曼宁,她一直安静地待在旁边,眉眼娴静的样子,“今天上午我们还有事,饭就不吃了,下次来安县找你。”

廖卫国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裴曼宁,想着他们可能有事要办,“那行,既然你有事办,我就不留你了,下次来安县,一定记得来找我!还有姜晔,你也来。”

“你放心卫国,我记得嫂子烧得好一手红烧鱼,一直惦记着再吃呢,不会跟你客气的。”姜晔笑呵呵的。

“尽管来,到时候叫你嫂子给你做!”

出了公安局,韩景沉和姜晔就带着裴曼宁上街。

对于裴曼宁来说,这个还保留着大部分原始面貌的县城冲击力并不大,古老青石板,斑驳掉漆的廊柱,青砖瓦房,主干街道上才有二层的骑楼,下面一家家国营店铺林立。

巷子里有一群小孩嘻嘻哈哈,趴在青石板上拍画片,打弹珠。

行人不管男女,大多都穿着黑、灰、蓝色的长衣长裤,样式大同小异,洗的发白,甚至打着补丁,看上去都灰扑扑的。

裴曼宁打消了接个绣活的念头,压根没一个人穿刺绣的衣服……

“你就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逛了半天,什么也没买下来,韩景沉眉心狠狠地皱了一下,女人逛街这么麻烦?

裴曼宁回神,摇摇头,她只是想趁身边有两个大男人,不至于被店家欺压,看能不能找个工作,并不想再花他们的钱。

“确定不买?”韩景沉垂眸,深深地看她,意有所指地提醒,“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

哪里还能找到他这样的冤大头?

裴曼宁:“……”

不花他的钱,他还不乐意了?她现在身无分文,再花下去真的还不起了!

于是,裴曼宁又摇摇头。

韩景沉没再说什么,径直去买了一支钢笔和一个小本子,回来的时候,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裴曼宁送回医院。

整个县城并不大,医院离这里不远,十多分钟就走回去了。

“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出去一趟。”一进病房,韩景沉就出声,打断了裴曼宁的思绪。

裴曼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点点头。

韩景沉一走,姜晔杵在病房里,和长得像妖精的裴同志独处,就开始脸红,浑身局促和不自在。

这个时候,裴曼宁也正好转头看向他,眼神纠结,似乎有话要说,她乌黑的杏眸水灵灵的,又大又亮仿佛能说话。

这样一双眼睛,谁顶得住?让人恨不得对她有求必应,唯恐委屈了她。

姜晔心中警铃大作,沉哥早就交代了,不能给裴曼宁透露太多的事,尤其是部队的事还有他们这次来安县任务的事,不管问什么他都不会说的!

所以,在她打手势问他之前,他挠挠后脑勺,“裴同志,那啥,我也去趟厕所。”

说完,他就赶紧溜了,那架势,生怕再晚一秒就被妖精给吞了。

裴曼宁见姜晔窘迫地离开,愣了一下。

她其实想问问,这个县城里有没有适合她做的工作?

但是,韩景沉和姜晔已经帮了她很多,再这样问,未免有让他们帮忙为她安排工作的嫌疑……罢了,还是另外想办法。

她摸了摸胸口的葫芦玉坠,眉心微蹙,她的所有东西都在里面,要是能赶紧打开玉芥子里的须弥界就好了,至少解一下燃眉之急。

正想着,一阵熟悉的失重感之后,眼前的风景已经变了,空气中不再是药味,而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一座青砖小院,几亩地都开满名贵花卉,一条小溪,远处是云雾缭绕的山峰……

裴曼宁怔了一秒,顾不得探究玉坠为什么突然又打开,跑进青砖小院里,房间里堆积一箱箱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古玩瓷器,她没有去整理,只挑了几个不打眼的玉扳指和金手镯。

这些东西方便藏匿和携带,也方便换成现钱,即使须弥界突然再次关起来,她手上至少还有东西应急。

她把东西放在一张普通的手帕里包好,又裹进油纸里,然后将油纸包在水中浸泡了一会儿。

怕韩景沉和姜晔他们突然回来,裴曼宁没敢在须弥界中多待,一出来,就把油纸包藏进之前穿的芦絮袄里。

芦絮袄衣很臃肿,之前泡过水,现在还是湿润的,到处都是破口,脏得看不清本色。

争分夺秒地做这些的时候,裴曼宁出了一声冷汗,心如捣鼓。

“裴同志?”姜晔推开门。

裴曼宁被吓一跳,回头看过去,就见两人都回来了。

“咦?裴同志,这件衣服不是你之前穿的吗?我看这衣服都已经破成这样了,你还是不要再穿了吧。”

姜晔走进病房,没有察觉到裴曼宁紊乱的呼吸,只是有些惊诧地看着她手里的破袄子,里面连棉花都没有,都是一些芦絮,这玩意儿根本无法御寒。

韩景沉走在姜晔身后,目光扫过她手里的衣服,幽黑狭长的眼睛当即微微眯起,怀疑地盯了惊慌失措的裴曼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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