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维加松了口气，“那么，先从能力本身可能的方向来看吧。”
机械狱警把捆得像个毛毛虫一样的混混放了下来，场景再次重启。
【话先说好，如果这次没有进展，在下会直接结束。】821勉强承认了继续下去的请求，【希望阁下能给出有建设性的答案。】
滋滋。机械再次开始运转的声音响起。
———暂且是搞定了。但是，为什么自己会想干这种多余的事呢。
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一边，维加这样开口：“假设存在着能够干扰城市系统的能力，要做到完美到看不出破绽，应该也只有两个方向上的可能。即拍下来时的瞬间就已经使用，还有就是二次编辑了影像纪录。”
看向一屋子的高科技设备和对此完全一窍不通的队友，维加自己默默排除了后一种。
“真的要大费周章对821的本系统下手的话，应该也早就控制了。虽然不排除玩家里有能做到的人，就算这样，应该也会多少留下痕迹。”
821的智能程度已经超越了大部分玩家的想象，想完全绕过祂做小动作，也要先侵入市政府大楼。按目前完全没有被攻略这个现状来看，821的立场仍然是中立的。
“你还记得那个可疑的家伙长什么样吗？”
混混摇头。
———好了，知道你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记忆模糊……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派生能力吗？”维加闭了闭眼，“如果没被发现也会忘记，应该是消除存在感之类的技能。”
侦探抱臂靠在屏幕上，稍微抬了一下眼皮。
“要说对这种情报的研究，肯定是侦探先生要更熟悉一些。”她开始请求场外支援，“稍微给我一点建议吧。”
———如果真的有这种能力，那是不是太bug了？
“方向正确的推理，助手。”他满足地称赞道，“我也没什么可说的，送你一句我说过的至理名言吧，【奇迹是需要代价的】。能力带来的效果也是，为了平衡玩家的力量，不可能存在完美的技能。”
“啊，这老头子开始了。”
前辈很有经验似的点点头。
———最近有感觉到。
“好，好帅！”
只有王女还像个笨蛋孙女似的给他捧场。
“啧。”维加咋了一下舌，沿着他的提示继续了下去，“没有完美的能力，那么，即使能糊弄过摄像头和目击者，肯定也有没办法骗过的东西吧。”
———第一次见到821的时候，祂有给他们看过其中的布置，那宛如铁壁的守备毫无可乘之机，显然“可疑的家伙”没能潜入市政府大楼，却在这里成功，一定有无法用能力糊弄的地方。
“……是热成像。”维加确定了答案，“即使扭曲了光线或者存在感，但人体本身的温度是无法不被发觉的。”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影像作为参考，引发爆炸案的犯人便不言自明。
“最后的问题是，在案发现场存在这样的仪器吗？”
侦探给出了总结，大家无声地看向了屏幕。
———虽然重要的位置会部署热成像仪器，但在普通的市区，监视器就已经是顶配了。更不要说附近就是居民区，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拜托了，请一定要有啊！”王女发自内心地祈祷着。
【搜索中————】821的声波线晃动起来，然后突然停止了。
“怎么样？”前辈紧张地询问道。
【……………………………】
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821勉勉强强地再次开口，【虽然，在下找到了———】
“少废话。”侦探先生突然强势地插入对话，一边指责道，“我的老伙计，既然有证据，就应该呈出来！即使那是违法的，但为了法庭的正义，不需要找什么其他理由不是吗！”
———好熟练？道德绑架好熟练？
【……说得对，但是———】821还想解释一下，【……在下发现这样的影像也只是偶然，这只是分机，主机做的事和这里一概无关……】
———真的有啊！绝对是在违法的地方装了热成像仪器吧，绝对。
“……没问题，我也不会投诉到那边去的。”侦探先生装填烟丝，拿出了打火机，“对了，我在这里抽烟也没关系的吧？”
———开始威胁了！
【……嗯，那个，您请随意。】821开启屏幕，【在下因为是分机，所以并没有想到要分析这边的影像……在下开始放映了。】
一片模糊的画面逐渐展开，似乎是悬在居民区上方的超远距热成像镜头，若是还有人的话，肯定透过墙壁便能看到橙色的人影吧，但NGC6254现在只是作为箱庭的场景存在，所以还是一片幽蓝。
“……这是偷窥吧。”
前辈这样指正。结合前面的那个监视器数据一天清空的发言，也许这种类似偷窥的摄像头才是占据内存的大头，这个城市在这种地方可真是没救了。
【……………】
821完全没有任何回应，影像继续运行了下去。
在监视器影像同步播放的同时，热成像影像中，真的出现了一个可疑的橙色人影。没错，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奇怪的吧。毕竟从影像中糊成一团的那个姿势，只能用这家伙是在蹲着走路来解释。
而同步的光学影像则完全没有显示出人，就好像是真的“隐形”了一样。而之后，混混那个熟悉的飞机头身影才出现。
到了这里，案件的真相便相当明了了。
“………为什么犯人要蹲着走路？”王女百思不解，小声提问。
———维加也不知道，大概是什么特别的条件吧。
“出现了新的嫌疑人。”她指向屏幕，“看来是你的判断错误了。”
机械狱警无声地放开了混混，而这个小人得志的家伙，一旦发现自己的立场好转，就开始弹着舌头支愣起来。
“你们这是怎么办事的？我不是都说过不是犯人了吗？”
———所有的线索也许都要推翻重构，只要查阅其他的影像便能切实确定。
【滋滋———】，得到这个结果的821，以肉眼可见的闪烁频率抖动起来，【error……or，错误，错误发生———】
屏幕扭成一团，然后陷入了黑屏。
少许时间后，祂才再次开启。
【检索成功，获得确凿影像记录。】821机械地讲述着，【错误……弥补———】
“快点给我精神损失费，浪费的时间要到哪里去补，啊？”混混一副尾巴翘起来的找茬样，一边手上摆出了点钞的姿势，“我要补偿，补偿啦！”
【没错，必须弥补……犯下的错。】
好像是系统错误一般，821不断的自省话语这样重复着，然后停止了。
———真正的嫌疑人出现，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看到这种可能性了吧。从一开始，犯人就没被抓到这里，而是用不符合任何推理小说规则的麻烦【能力】规避了。
现在，821要怎么做呢。既然犯一次错误就会到程序混乱的程度，看来祂和设计者都对性能相当自满。
【斯密马赛。】
821的屏幕中心出现了一个鞠躬的图标，然后机械狱警全部步态一致地鞠了九十度的躬。
———……就这？
说起来从以前开始就有感觉了，821是日本的系统吧？
“喂！你们可是一言不合就逮捕了我们啊！一句道歉就够了吗！”
前辈也支愣起来，开始提意见。
“既然都道歉了，那，那也没办法啦……”王女摸摸头，好像是天使一样发光，“原谅了，下次别做这种事了。”
———咦，就这样原谅了吗？
【斯密马赛。】
821开始继续道歉。
【藐视城市规则的犯人在下不会放过，既然知道了能力的弱点，下次的事件发生便能加强防备。】
热成像实在是太模糊了，无法捕捉面部信息，不知道是否是为了防备这点，犯人选择蹲姿走路使面部更加看不清楚。
———虽然感觉那实际上是别的什么原因。
【斯密马赛。】
混混的胡闹只得到了821的敷衍道歉，不管怎么暗示明示要钱，最终只能得到魔音贯耳般的斯密马赛，最后骂骂咧咧地被带出法庭。
“看来你多少也理解，怎么和这座城市的公职部门打交道了，助手。”和侦探并肩走在去往证物室的路上，他欣慰地吐了个烟圈，把楼道的烟雾报警器给触发了，“我敢打赌，等回去以后一定能让你负责更多工作，原来的世界可找不到你这么称心的助手。”
不顾报警器发出的铮铮鸣响，他放松地拍了拍雇员们的肩膀。
“放轻松点吧，这座城市的负责者虽然腐败到了骨子里，但有时候却比真实的人类要好理解得多。比如说，如果没有更高一级的人输送利益或指示的【受贿命令】，根据那个叫做程序的东西，存在合理证据是必须按照正当的判决决定的。”
———真是笑不出来。
“因为现在城市的公民就只有箱庭的玩家，还没有人能照着这座城市的规则爬到连法律都能操纵的地位……”他顿了顿，改口道，“……暂时没有人。反过来说，被冤枉的概率会大大减少。”
“我可绝对不想这种扭曲的管理关系出现在我的祖国……”前辈对这里有了深刻的认识，“感觉回去被父王暴揍也没什么了。”
“不过已经没事了！接下来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对吧！”
王女偷瞥着维加的脸色，积极地鼓励道，然后不小心被烟呛了一下。
烟雾报警器的声音呼哧呼哧响了起来，猛然掉落，一下精确地砸中了前辈的头，水幕如同喷泉一般给笨蛋前辈冲了个凉水澡，顺便打湿了侦探的半边身体和烟丝。
“哦，这该死的设备，我要狠狠地踢那个混蛋修理工的屁股！”
听着侦探狠狠咒骂的声音和不断重复的机械狱警的【斯密马赛】，毫发无损的维加和王女进入了证物室。
“你还在在意那个预言吗？”
她悄声问道，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要说的话，是有一点。”她老实承认了，“想要更加了解【魔法师】，也只能询问对此了解的人了。”
她说着，将手伸向了唯一的通讯器，顿了顿，将它握在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蹲姿走路会隐身的梗neta了所有带有潜入要素的动作游戏，只要蹲下就算你在面前偷东西NPC都不会发觉
斯密马赛：日语的对不起，日本人，老斯密马赛人了
日本系统：赛博朋克2077里的城市主导者公司是日本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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