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原非嫡长(1 / 1)

第十八章、原非嫡长

谢氏眼眶红透,泪光点点,显然在路上哭过,生了一场大气。这一段时日相处,雍正爷发现她若气得狠了,耳朵会红的紫胀,当下走路风风火火,步摇都快飞起来。

大爷难道不懂吗?若是两边分开记账,太太一定会偏向二房,她平日里总是私下里补贴二房东西。这下便会不加掩饰,想给二房什么就给什么。公中账上的人又都是太太手下,介时账目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论理谢氏也不满二十,今日没有奶奶模样,落在旁人眼中,自有一份娇憨风流。

雍正爷见她进来,连忙作揖赔罪,“奶奶稍安勿躁,且随我来。”

如此一来满腹委屈的谢氏反而无从发火,只能跟过去,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贾赦书房。

“你瞧这是什么?”

贾赦自一藏青蜀锦盒中取出样东西递给她 ,谢氏看清此物,拿在手中宛若一个烫手山芋,推辞道:“父亲的请安折子,这东西岂是我一妇道人家能看。”

贾赦却毫不在意,亲自将折子打开给谢氏,反正谢氏识字,读的书比原主还多,这个折子定然看得懂。

雍正爷笑道:“看就看了,你是家中大奶奶,爷叫你看你就看。”

如今他需要一个懂政事的妻子,谢氏自小在家中耳濡目染,有些天分。

她将折子从头到尾看了两遍,拧着眉头对贾赦道:“大爷,有些地方我瞧不懂?”

贾赦将折子拿回来,在书案上轻轻磕了两下,微笑道:“这折子说的隐晦,若不是我见到曾经跟在父亲身边的老人,我也看不懂。”

谢氏心头隐隐不安,请安折子如此隐晦,定然说的不是什么好事,她绞着帕子,目光殷切看向自家老爷。

又见贾赦继续道:“我时常觉得母亲待我,好似我非亲生,如今见了这折子,方知我确实非她所出。”

谢氏惊诧,以手掩口,先前涨红的面色忽而转白。

大爷既然不是母亲所出,缘何又成了嫡长?家中也未曾有人议论过。

说罢贾赦长叹一声,将其中隐情对谢氏尽数相告。

贾代善料理代善丧事时的才干,贾代善身边服侍的下人看在眼中,早前被荣国公放还奴籍,回乡荣养的老管家自江南赶来,将贾代善托付于他的临终折子交给贾赦。

白发苍苍的古稀老人,哭过一回贾代善,便给贾赦讲起一桩陈年旧事。

几十年前,荣国府才是真正的如日中天,早前贾代善十□□时,去过西北军中,恰逢一小股兵乱,他带兵遇险,为一小官家姑娘所救,后来与那姑娘生了情谊,私定终身,给贾府寄信,才知贾家已给他定亲。

那女子落落寡欢,诞下贾赦之后便撒手人寰,然天下之事就是这般凑巧,贾赦生母十分要好的表妹阴差阳错入了宫中,照顾过圣上一段时日,早前圣上只是皇子,差点被下毒暗害,那表妹冒死试药,圣上逃过一劫。

先皇念其功劳,竟是将贾赦生母表妹纳入后宫,圣上继位知恩图报,精心奉养太妃,可惜她早前试药余毒未清,没享福几年,驾鹤西去。

贾府念着那女子对代善救命之恩,又因宫中太妃地位,记了贾赦在贾母名下嫡出。

谢氏听得发愣,半晌回不过神,喃喃道:“怪不得早前家中老人,一家家都被放走,父亲在世时每逢年节都要亲自过问送去江南的节礼。”

送去江南,却不是送到江南林家,定是那个深得贾代善信任,为代善保管请安折子的老臣。

此事就连雍正爷都感到意外,他原以为代善走得匆忙,又及壮年,不想贾代善竟是早就预备好请安折子以防万一。

他又对谢氏道:“我出生后,母亲便也到父亲外任之地,过几年带我和二弟回来,旁人便以为我是母亲所出。爷真正的年岁比如今还长一岁,已是十九。”

怨不得贾母心怀怨愤,素来不给长子好脸色,自己亲身的不得嫡长,怎能咽下一口气。

“这份折子递上去,一等一品将军必然是我,但府上的家业不会属于大房,介时用上一丝半点,倒是成了他们对爷的恩赏。”

贾赦将那一份折子铺开,提笔蘸墨,顷刻间便将纸上字迹涂成乌黑一片。

“大爷这是作何?!”

谢氏他的举动吓得额头冒汗,此物可是贾代善留下的临终折子。

雍正爷又拿出一份折子放在谢氏手中,“莫慌,爷已是预备好另一份。”

那些污蔑篡位的人给雍正爷的灵感,不想在此处用上。

谢氏草草看完,见这份折子只改动一处,便是提及贾政读书极好,贾代善只愿将来二子能当天子门生。

谢氏一头雾水,又问:“大爷是想让二弟自己去考功名?”

雍正爷笑道:“我那弟弟未必有这本事,若是没个一官半职将来还不知如何。”

谢氏愈发不解:“如此一来,二弟那边没了俸禄,公中的银钱岂不是花用更多?”

雍正爷只得将自己能记成荣国府嫡长,更深一层意味向谢氏解释清楚。

他问谢氏:“若老二家被记成嫡长,你可知荣禧堂住着那一位的母家是谁?”

谢氏如实答:“自然是史家,我听祖母说过,当年的史家是京中头一份。”

雍正又道:“是以,大爷能记做嫡长,正因大爷没有母家,宫中太妃影响有限,只是个借口。早前我祖父力排众议,不让史家所出的儿子为嫡长,便是向圣上投诚。”

若是那时不投诚,宫里必定会用另一种法子,叫贾家活不下去。

谢氏忽而开窍,看一看荣禧堂的方向,几十年前的朝堂风云已然远去,如今想来仍旧后怕,其中惊险之处,不亚于赵匡胤杯酒释兵权。

“如此说来,宫中定下大爷为嫡长,便早已料到府上分崩离析这一日?”

雍正爷点点头,他在龙椅之上时也用过如此计策,是以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笑着安慰谢氏道:“那些银子,他们用便用了,爷不指着,钱大爷自己会赚,若不分出来,还要堵他们的窟窿。”

还有一样关节,四爷暂时不敢同谢氏说明,如今他与贾母矛盾越大,和四大家族走不到一处,圣上必才会舍得用他。

雍正见谢氏生得好颜色,又有政才,贾代善也不算亏待儿子,他又道:“你这般品貌,嫁到我屋里,真是委屈。等那一堵墙砌好,我们与荣国府,就是两家人,除却日常礼节,再不相干。”

谢氏听贾赦如此说,想到方才自己才知消息时误会他没个成算,还在心中骂他蠢货,甚是惭愧。

羞红了脸,垂首忸怩:“大爷说的哪里话,折煞我也。”

至此夫妻两算是说开,贾赦便叫谢氏监工砌墙一事,他明日就去外面找师傅,预备重新开一道门。

谢氏也推测请安折子一上,宫里定然会叫贾赦分府另住,此事京中已然有过先例,有备无患,早一日能分开,早一日的清净。

又过了两日,贾赦就将相公绘好的图样送来,谢氏发现大爷不仅是要砌墙,还将花园也隔进来,又要她去支钱,预备把荣国府墙外那两排屋子也买下。

贾赦一连在外面忙了好几日,人都瘦下一圈,一日天已是擦黑才回到家中,堪堪喝过一盏茶,便对谢氏笑道:“圣上龙体大安,过几日我们进宫谢恩,递了折子,我便去谋个实差。”

谢氏拿出干净衣裳服侍贾赦更换,也道:“我听父亲和兄长说过,开国之时,朝堂议政,老国公还立与群臣之前,如今能有个实差也好。”

这便是天子权术,不出两代,公府后人已然边缘,贾赦袭爵之后,一品将军除去俸禄,半点实权都摸不到,只需要去应卯。

哪怕当下雍正爷动了谋实差念头,也得万分仔细,太好的差使不能要,让天子忌讳。

雍正爷想到自己更加长远的谋划,与皇帝而言就是狼子野心,龙椅上那一位迟早要忌惮,现如今却只能一步步,慢慢走来。

贾赦叫人去公中支取银两,上下打点。二房那边安分许久,王夫人管账有了亏空,好一段时日抬不起头,贾政新得的通房于房中术上很有一套,将他迷得七荤八素。

王夫人亏心,故而也不太敢管他。

那日贾母忽然要人传贾赦过去,仍旧是没有好脸。

“你如今翅膀硬,我这做娘的管不了,只问你,你父亲的请安折子预备何时递上去?”

贾赦忙着找相公画地盖房,卖屋子,找泥瓦匠的消息早已传到贾母耳中,瞧着大儿子的样子,像是要和自己分家。

贾母想到其他家袭爵的旧例,心中也盼着分家,但又忧心二房被分出去,已是好几日没有睡好。

贾赦答道:“三日前已是递上去,正等着宫里消息。”

贾母便也不再说话,不耐烦将贾赦打发走。

雍正爷从荣禧堂出来,绕着小花园走了一圈,谋划着要怎么布置屋子,这次他可不许将马棚迁到自己墙根边,但凡大房妥协,有些人就要得寸进尺。

回到自己院中,陈奶妈抱着哥儿在外面看花,她带来的闺女取名宁儿,养了这几个月白净起来,和陈氏长得不怎么像。

若说烟花巷子买人的郎倌会看人,小姑娘竟是越长越有模样,是个美人胚。

守门的小丫头见了贾赦,赶紧进去传话,谢氏走出来,雍正爷一看她面色就知有大好事,问她道:“瞧你笑盈盈的,是有什么好事。”

谢氏将他迎进去,自针线篮中拿出一封信件递过来,“我家中递了信来,大爷您瞧瞧?”

雍正看后连连点头,“爷看着这差使极好,叫老泰山操心了,不知要备什么礼,你给爷掌掌眼。”

谢氏又从贾赦的珍藏中挑了一副画送回娘家,过了五日宫中传旨要贾赦进宫谢恩。

天色未明,二人按品大妆,出荣国府正门。

谢氏回头看那一块敕造荣国府的匾额,忽觉丈夫贾赦捏了捏自己的手。

贾赦指着匾额笑道:“这块匾额不值什么,以后爷给你挣更好的前程。”

谢氏点头,登上马车,徐徐往皇城去。

作者有话要说:私设,私设啊!

写同人文的乐趣就在这里,私设如山!!请勿考据哈?

林妹妹进贾府那一章就提到

贾赦的住处另有一道门,应该是分家了。

咱别在同人文较真,爱你们哟,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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