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只觉耳鸣一声，双手握紧，嘴唇微抿，僵硬得像是被绑起来一样，紧张得不敢呼吸。恨不得脖子上长出一个鳃替他汲取氧气。
青涩的模样一瞧就知道没有与人这般亲近过。
他没想到纪香浓所说的试试，是要与他……
也许成年人的恋爱就是建立在身体的吸引上？
但她因为可怜他才愿意踏出这一步，肯定很为难吧。
她是个好人，而他只是个内里早就烂透了的怪物。
他配不上她。
这种自卑感又令他想哭。
李瑜提了口气，眼中仿佛泛着泪光，“姐姐，我，我会爱你的。”
纪香浓闻到他身上清清爽爽的薄荷味道，应该是洗发水。
她缓缓抬头，用近似叹气的声音说：“你出现得很巧，我确实想恋爱了。”
仔细听来，还带着一丝落寞。
李瑜莫名地心疼起面前的女人，他好想知道她过往的经历，一切的一切，事无巨细，都想了解。
他为自己这种恐怖的探知欲感到惶恐。他需要得到她的肯定来安慰自己慌乱的心，“姐姐，我想亲你，可以嘛？”
纪香浓慢慢叹了口气，等了几秒，神色复杂地在他的上唇轻点了一下，浅触即离。
李瑜感受到唇上触碰到的柔软后，手臂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都瘫软下来，没忍住呻-吟了一声。
纪香浓的主动击垮了李瑜压抑已久的欲-望，他哆嗦着手扣着她的后脑，本想贴过去再吻回她，却因为没有力气，只能将头搭在她肩上。
李瑜难耐地蹭着纪香浓的侧脸与耳朵，每一下呼吸都带着粗重的热气，烤得她耳边发烫。
“谢谢，谢谢你，姐姐。”
谢谢她给他机会，愿意接受他。
纪香浓被他蹭得身体温度也上升了些，伸出手回抱他，“我还没有答应。”
李瑜听出她不是在拒绝自己，一边亲着她的脖子一边说：“姐姐，你不是说要试试看对我什么感觉？”
他挺起身，摸着纪香浓泛红的耳尖，看着她说：“姐姐给我一个机会好嘛？”
说要试试是纪香浓提出来的，但没想到李瑜如此主动。叫人有些招架不住。
“嗯。”
不及她说下一句话，李瑜将她扶倒在沙发上，俯下身触上她的唇。急切地敲开她的唇齿，与她纠缠。
像是她身上有什么缓解上瘾的解药，但凡动作迟一些就会难耐痛苦。
但李瑜虽然急迫，却不粗鲁。他将纪香浓当成珍贵的圣物，哪敢伤害她。
太幸福了，幸福得想要死去。
李瑜吻得毫无章法，纪香浓却有些享受这种强烈又浓厚的爱意。
其实不论原身，她本人对‘爱’的感知很弱，只有别人疯狂地散发出百分之百的爱意，她才能浅浅受到一丁点触动。
所以她喜欢这种澎湃汹涌的爱。
现在的情况令她十分满意。
年轻的躯体，单纯好骗，如此轻易付出感情。
简直是完美的利用对象。
李瑜吻了不知几分钟，将纪香浓吻得快要窒息，她只好轻轻推开他，在他眼睛上轻啄一下。
李瑜还以为她不喜欢自己的亲吻，刚害怕就被她温柔的亲吻与安抚压了回去。
瞧着她略显红肿的嘴唇，低声说了句：“抱歉姐姐。”是他太没分寸了。
然后伸出中指在她唇边碰了碰，问：“疼了吗？”
纪香浓也没了力气，下巴稍稍仰起，腰还被他圈着。
笑了笑，“不疼。”
平淡的态度，好像是不论他做出什么她都会包容他。
包容这个卑劣的怪物。
李瑜也笑了笑，吻上她抬起的下巴，向下轻啄。
然后从下摆掀起她宽松的褐色白衣，冰凉的手指触上腰际顿住，随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纪香浓，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继续动作。
直到纪香浓一把按住了要解开她裙子的手，清了清嗓子，笑道：“我生理期。”
李瑜愣了下，才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
他没有经验，做出这些全靠着本能，与对她的渴望。
才第一次接触，就做出这么过分的事。她会怎么想他，会觉得他是个下流的人吗？
反应过来后，他‘啪’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姐姐对不起！”
李瑜很害怕她的拒绝，怕被她讨厌。即便是她因为生理期不得不拒绝。
纪香浓摇摇头，帮他揉了揉脸，“没事的，你干什么打这么大力气。”
女性在生理期时会比平时更敏感些。
她理解这具身体发生的反应。
李瑜抬起头，指了指她毛衣堆叠起来的位置，问：“那姐姐这里会痛吗？”
受激素激素的影响，女性胸部在生理期可能会肿胀，并伴有轻微的疼痛。
这是他在网上学到的。
上面还说女性在生理期间会比较脆弱，容易发怒、烦躁。
作为伴侣应时刻关注对方的情绪状态。
但他看纪香浓完全没有，情绪稳定得很。
简直超脱了生物学。
可脆弱一定是真的，不然她怎么会同这种心疼人的目光看着他。
脆弱就意味着容易被打动。
那他这个时候表现得再好些，会不会让她就接受了他，甚至爱上他？
正沉浸于美好的幻想中，李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一震，想到纪香浓是不是因为生理期的影响所以不理智才要与他试试。
等过几天生理期结束她就会后悔了。
这样的话那与直接将他再杀死一次有什么区别。
李瑜将身体摆正，突兀地问道：“姐姐，你后悔了吗？”
纪香浓也没有读心的本事，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弯弯绕绕。
“嗯？”
李瑜又不依不饶地问：“你会后悔吗？”
这话好像两人已经在婚礼现场，新郎问着新娘将来会不会后悔与他结婚。
这人脑回路奇特，谁知道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纪香浓深呼了口气，将他揽过来抱在怀里。
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李瑜，你很好，我很感谢你的喜欢。我会努力了解你、喜欢上你的。”
对啊，她是个这么善良的人，他应该相信她。
纪香浓的声音轻轻柔柔，李瑜紧绷的神经‘铮’地断开，昨晚因为想着她到底去了哪里，一直没睡。
这会儿放下心来，竟不知不觉地靠在她身上睡着了。
眉头紧锁，两只手还死死地攥着她的毛衣。
是没有安全感的体现。
纪香浓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手机，保持着这个姿势，将手机放在他背上敲击屏幕。
删除了部分自己回复那个陌生号码的记录后，又发了一条：【我想开始新生活了，钱我会想办法给你的。】
然后不顾对方疯了似的消息轰炸，将手机锁屏后摆在一个较明显的位置。
李瑜不知睡了多久，等再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纪香浓那个宽松的毛衣，身下的人却不见了。
听见厨房传来的声音，李瑜走到门边，看见纪香浓身上的另一套家居服后，脸倏地红了起来。
“姐姐……”
他不再叫她小纪姐姐，只叫姐姐会让显得亲密一些。
纪香浓转过头笑笑，很自然就应下了，“嗯，你醒了啊，先喝点茶等等吧，一会儿吃饭了。”
“哦，好。”
李瑜不敢多问什么只好回到沙发上，回想中午发生的事，还是觉得不敢置信。
甜蜜得令人晕厥。
‘叮——’
纪香浓的手机亮起光。
李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看到是条新闻推送松了口气。
然后又不禁好奇起那些折叠起来的消息都是什么。
他看了眼已经关上门防止油烟跑出来的厨房，思索了一番后还是点开了手机。
密码是四位数。
李瑜皱了皱眉，余光看到了壁柜上摆了一个底座圈圈刻着字的泥人。
‘生日快乐！——1028’
李瑜收回视线，低头在手机上输入了四个数字。
果然解开了。
见到短信内容后，李瑜的瞳孔都放大了一圈。
作者有话要说：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