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餐厅(1 / 1)

两人在一家情调不错的餐厅坐下交谈。这个时间段客人很少,只剩下寥寥几桌。一袭黑色长裙的女人拉着悠扬的小提琴,乐声四处回荡,让司悦人浮躁的心情平和不少。

她这才发现孟沉镜跟之前相比变化还真不少。两人在大学谈恋爱时,他只有黑白灰三色衣服。难得穿这种颜色鲜明的大衣,整个人都显得不那么冷淡无趣。

刚才在演唱会上挺能说会道,现在倒是一声不吭,如同乖狗狗一般坐在她对面,垂眸盯着菜肴,也没有开动的想法。司悦人想趁她今天有空,正好一次性把两人都解决掉。她可没工夫跟他们纠缠不休。

喜欢时是真喜欢,可还没有到情深不寿的地步。前任就应该躺在泛黄的回忆中,在某个黄昏或者夜晚时猛然想起曾经的点滴时光,随后便随着时间渐渐忘却。

她开门见山道:“现在的你跟从前相比变化很多。”

孟沉镜以为她是在夸奖他变得知情识趣,耳畔不由一热:“人都是会变的,这家餐厅的招牌菜不错,你尝尝。”

他抬手用汤勺为她盛了一碗奶白的汤,还特意撒上一点胡椒粉。这是司悦人的习惯,喝汤喜欢带点微辣的口感。她没有拒绝,抿了一口就放下汤碗。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两人的对话,但如果是因为我在演唱会上的那番话惹你们不愉快的话,真得很抱歉。”

孟沉镜无辜垂眼,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做法实在下作,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几千个日夜的想念让他像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人,疯狂汲取她给予的片刻爱意填充那干涸的心脏。

“我跟许枳是已经分手,单跟你无关,他马上就要出道,行程繁忙。我不会当见不得光的地下女友,更不会谈一月见一次面的异地恋。”司悦人淡淡回应,眼前的孟沉镜有些茶里茶气。她还是更喜欢看他被人呛得无法还嘴,只能可怜兮兮盯着她的无助模样。

“你值得更好的人。”

孟沉镜嗓音温吞,他清楚悦人不喜欢那种黏人骄矜的小作精。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肯定已经厌烦。她偏爱懂事听话的男人,比如自己这样。

司悦人怀疑孟沉镜是不是请教了什么高人,这个军师可真厉害。把一个恋爱青铜段位的人直接升到钻石。让她脑海里的准备应对的词汇变得贫乏。

她并不会因为男人几句公之于众的告白就怦然心动。自己早就不是春心萌动的小女孩,爱情对她来说,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品。不能说是可有可无,但总能找到更合适的替代品。

司悦人不愿直接撕开脸皮,那样闹得实在太难看。本想让孟沉镜知难而退,最后却让她左右为难。

“过去是过去。”

“但我现在已经有足够的时间陪伴你。”

“啊?”司悦人没理解他的话。

孟沉镜漆黑的双眸里燃着灼热的光,喉结微滚,哑声道:“当年是我的错,没办法陪你在国外留学。我明白你很需要人的陪伴。”

“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厌烦了跟你的感情。”司悦人直截了当跟他说清。

“厌烦?”孟沉镜心口宛如被重锤狠狠砸去,喉咙干涩,酸疼的他眼中多了些水汽,颤声开口,“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他清楚两人当初在一起只是因为她碰巧身边没有别人,他刚好在合适的时间出现面前,所以勉强跟他试一试。即使她不爱自己,又怎么会是厌烦?是他性情太枯燥,还是没有照顾好她。

“我跟你分手不是你的原因,而是我的原因。在还没有相见生厌时分手,至少还能保留我们的体面,以后回忆起来也是美好,而不是歇斯底里无休止的争吵。”

司悦人很讨厌分手时对方用“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来挽留对方,不管你再怎么改变,也改变不了对方的想法。

“可我们也没有吵过架,”孟沉镜一直都很顺从她的话,从没有惹她生气过。

司悦人知道孟沉镜很轴,两人暧昧期时就能很好的体现出他这点。她从未见过有那样追求人,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给她送早餐。她第一节课是早上八点,但孟沉镜七点就准时来女生宿舍门口给她送早餐。

他本就生的惹眼,干净的气质配上那挺拔清隽的长相让女生寝室出来的人都为他的女朋友感到艳羡。司悦人每次拖到七点五十出门,接过早餐,两人就往各自的学院走去。每次都是简短的两句对话。

“早餐。”

“哦。”

司悦人想看这闷葫芦何时能主动开口表白,对方还真是持之以恒,就这么闷头闷脑地送了一个月。还迟迟不表明心迹。她那时已经过了温水煮青蛙的青春期,在一个雨后的清晨,司悦人像以往那样接过早餐后,掂脚吻了他的脸颊。

她扬起嘴角,叮嘱发呆的少年:“明天我要吃西苑餐厅的胡辣汤和水煎包。”

对方怔忪半天后,才回过神,支支吾吾地回道:“哦……你刚才亲…亲了我。”

“盖个章,以后你就是我男朋友。”

孟沉镜当时忸怩害羞的模样,活像被强逼就范的小媳妇。两人在秋叶静谧的时节在一起,踩着纷飞的落叶牵手走在学院小路上。

司悦人对孟沉镜不像江逾白那样怦然心动,却是相处最舒服的。他对她无微不至,明明才认识一个月。清楚了解她所有的小癖好,爱吃什么,讨厌什么,了解的透彻明晰。

在得知她住不惯学院宿舍后,司谦人便租下学校旁边的一间房让她安心休息。孟沉镜依旧每天给她送早餐,学生总会看到校园道路上,睡意惺忪的少女搂着少年的腰在自行车后座上慢悠悠吃着早餐。

起初还好,但后来就察觉到怪异。热恋期怎么也要有两三个月,可两人好像直接跳过这一步。只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自己要干嘛。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从来都不是念旧的人。”司悦人喜欢新鲜的事物,不管是人还是其他的东西。她天生薄情冷性,倘若对方做得有一点不合她心意,就会干脆利落的分手。

“但你喜欢刚才那个明星九年。”孟沉镜继续为她找理由。

“那也不耽误我粉其他明星。”对于司悦人来说,只要颜好,模样清正。都会没事欣赏几眼。她没有本命,多的是墙头。

“从前的我不够成熟,忽略了你的感受,”孟沉镜语气微顿,“我知道你从小就独自一人生活,需要人陪伴……”

“打住,”司悦人语气也变得冷厉,双手插兜,笑容带着丝不屑,“所以你是在同情我?”

“没有。”孟沉镜只是想检讨他过去的错误。

“我父母是走得早,我也的确很缺爱。所以希望男朋友随叫随到,短信秒回,能给我充实的存在感。可我哪里可怜了?我家资产百亿,就算我每天不工作,天天躺在床上,银行卡也能月进百万。”司悦人笑容恣意,语气冷得像是冰渣。

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满是同情看向她的人。父母是走的早,可依旧存在她的回忆中。她司悦人哪里需要别人的可怜。

“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沉镜,我们九年前就已经结束。现在的你确实比之前改变了不少,但还不够让我动心。汤不错,可惜跟我吃饭的人,让我没什么胃口。”

司悦人毫不眷念的转身离开,男人毫无血色的面对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小提琴还在响起,仿佛在嘲笑他今晚拙劣的演技。

出来餐厅后,司悦人先打电话给她哥的秘书,确认他还在公司开会,一脚油门就来到集团大楼下。晚上十点,大厦还有一层楼在亮。

男人开会完会正在敲木鱼静心养性。他在生意场上沉浮几年,也算是看透人心。可孟沉镜这招借花献佛让他摸不着头脑。若想讨得妹妹欢心,不该把合同直接给她。正捉摸不透时就听到一阵短促的脚步声。

“司谦人!”

男人的思绪被尖锐的女声打乱,手中的木鱼停止动作,发出沉闷的响声。

司悦人回国后最烦她哥没事就喜欢敲着破木鱼,难不成想出家,颐指气使道:“烦死了,再让我看你敲木鱼,我就把它扔出去。”

司谦人立即将自己的木鱼放进桌底,这可是请大师开过光的。他看妹妹气呼呼的脸颊就知道是来找他撒气,扶起鼻梁上的眼镜淡定道:“谁又惹我们大小姐不开心了?”

“你跟孟沉镜胡说什么?不然他怎么刚和我们公司签了一个新合约。”

司谦人这才想明白:好小子,搞半天是想阴我。

他不疾不徐先给妹妹倒茶清清火气:“他是来找过我,但说的什么你都知道。”

“最好跟你没有关系,那他怎么知道爸妈的事。”

就为这个?司谦人眉头微皱,淡声解释:“说不定是从其他人口中知道,再说他是你高中同学,知道这些也没有什么奇怪。”

“高中同学?我跟他是大学同学好吗?”司悦人气愤地踹了脚男人的小腿。

司谦人对妹妹的事情了如指掌,亲自为她精心挑选了一名沉默寡言,学习优异的同桌来提高她学习的积极性。原本还想安排他同悦人一起出国,但因为江逾白这件事不了了之。

“你高二就那一个同桌,我怎么会记错。”

司悦人呆住,所以她总算知道她和孟沉镜那种莫名违和感从何而来。

所以他们是早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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