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新月吃饱喝足，这才想起扭头看向任思怡，她好奇询问。
“你今天怎么会去那边？”
“见客户？”
任思怡抬起略微困惑的眼眸，她顺手把手机丢在一旁。任思怡抿唇沉吟了片刻，思索该怎么形容程煜。
她神色莫名夹杂戏谑，任思怡缓缓启唇。
“啊…”
“不算是去见客户。”
“我去还伞，那天去唱片店遇上暴雨。”
“别人借伞给我。”
姜新月了然哦了声，没过多询问其他细节。
她们俩紧挨在一块闲聊着，胡一明跟程思年坐在一侧玩游戏，嘴里不停叫嚣，音调跟随游戏节奏一点点攀升。
任思怡透过汤锅上端的白色烟雾，若有似无多打量了胡一明几眼。
她眼眸轱辘一转，任思怡用胳膊轻然撞了撞姜新月，脑袋故意凑近降低音量。
“你最近有见向炀？”
姜新月嫌恶嗤了声，“有是有。”
“不过是阿姨的原因。”
姜新月她妈跟向炀他妈关系好，自然她对那位阿姨印象也极好。
许是最近听说她嗓子不舒服，又知道她是靠嗓子吃饭的人，便帮她熬了很多汤药。
最后托向炀转送给她。
任思怡见姜新月依旧不爽的神情，猜想着她可能不喜欢向炀。
一时间倒说不上开心或是不开心。
—
任思怡独自打车回到家中，她早困到大脑迷糊，反倒躺上床，却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折腾了一番，她烦躁啧了声，手臂从被子里伸出。胡乱摸到手机，粗略摁亮，刺眼亮光照射着她的眼睛，促使她无法立刻睁开。
任思怡足足缓了好几秒，点开微信朋友圈，慢慢滑动。
看到某一条不久前的朋友圈，她手指顿了顿，没再继续滑动。
是程煜发的。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
任思怡没看明白这句话，她纳闷皱了皱眉。
视线没过多停留，她再次滑动朋友圈。不知过了多久，任思怡才抱着手机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早，她从床上快速爬起，甚至是抢在了闹钟前面。
任思怡洗漱完开始吃早餐，手机上定好的闹钟开始响动。
任思怡眼睛不带眨一下，果断划过闹钟，低垂眉眼摆弄眼前的电脑包。
吐司被她叼在嘴边，眉头紧锁，白皙手指跟电脑包的拉链，似乎像是粘连在一起，手指不停来回扯动纹丝不动的拉链，好一会儿她才将电脑包拉上。
费了任思怡不少力气。
任思怡拿下嘴边吐司，恶狠狠瞪了一眼电脑包，“改天抽空把你换掉，浪费我时间。”
几口解决掉荞麦吐司，她拿起一杯牛奶朝门外走去。
任思怡跟胡一明打赌，说她好今天绝对准时上班。
那任思怡自然是不会输给胡一明。
她哼着小调，踩着晨间阳光，迈脚跨进工作室。
对于任思怡准时上班这件事情，胡一明差点跌破眼镜。
他提着公文包从门口进来，一眼瞧见敞开的办公室大门，他狐疑凝眸瞧了两眼，发现任思怡真的在里面。
他饶有兴趣轻哼了一声，高大身影斜靠在她办公室的门框上。
“这么早？”
“可不。”
任思怡宽敞办公桌上，摆满了打印好的文件，一张一张的被她铺开摆放整齐。
“这个是之前软件公司的设计稿。”
“这一份是交给程煜的设计稿，来看看？”
胡一明没拒绝，挑高眉梢走向她办公桌的位置。胡一明随手拿起程煜的那份设计稿，他给出的第一个评价很简单，“这个设计稿挺好，不过。”
“什么？”
任思怡纳闷抬眸，凝望胡一明莫名神色。
她以为是有什么错误纰漏。
等待了几秒，胡一明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
“你的风格极具明显，让我有一种错觉。”
“？”
“这是你家。”
“出门右拐，慢走不送。”
任思怡知道胡一明这是在打趣她，她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开玩笑。
她没再搭理胡一明的叽叽喳喳，任思怡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电脑上。胡一明见状，嗤笑了一声无奈耸肩，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轻手轻脚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他走后，还帮任思怡关上了门，电脑上跳出一条新消息。
任思怡点击着鼠标，打开查看，发现是程思年给她发的。
【有一场皮影戏演出，去看吗】
【不去】
【有那闲工夫睡大觉多好】
微信弹出的声响，一个接着一个无休止的响起。
任思怡倏地抬起脑袋，眉眼间满是暴躁情愫。她咬了咬后槽牙，点开微信想要吐槽程思年，一句话非得分几段，手指敲下，屏幕里出现的备注不是程思年。
是她妈。
任念霞。
【星期二回家吃饭】
【阿姨们也会来】
瞧清楚屏幕上的字眼后，任思怡瞬间垮下脸色，郁闷扔开手机。
她双手手肘抵在桌面上，手掌捧住脑袋，眉毛紧拢，躁郁咬了咬下嘴唇。
任思怡想了想，以工作原因拒绝了这场饭局。
任念霞更为直接道，“忙到一顿饭都没有时间？”
任思怡发泄似得啧了一声，没再立马回复任念霞的消息。
她双手交叠搁置在桌面，脑袋趴在手臂上，眼神空洞无神望着透明窗户，无奈低叹从嘴角溢出。
任念霞不容置喙的性格，还真是一点没改变。
为什么非得让她去。
关键在于，任思怡还不能嘶声竭底的跟她吵闹，那样只会适得其反陷入更深的困境。
她目前要做到的，只有忍。
想清楚后，任思怡暗沉眸色蓦然一亮，再次打起精神坐直身体，首先回复了程思年刷屏似得消息，
“没空，明天我妈叫我回家吃饭。”
“哦，无所谓啊。”
“反正又不是明天，哎呀，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就好了。”
“…”
既然都安排好了，干嘛还问她。
任思怡烦闷撑着脑袋，洁白手指间握着一根黑色铅笔，目光下垂落在a4纸张上。
写来写去，都是跟设计稿无关的词语。
电话再次响起，熟悉的刺耳铃声，变作了她发火前最后一个导火线。
她拿起手机，噼里啪啦骂了好几句。
“胡一明，你不就在隔壁？”
“你还打电话，电话费不要钱吗？”
胡一明显然呆愣了几秒，
“我没在公司。”
“我取了份文件就离开了。”
“还有，你不是在找一种香味？”
“我知道了，你猜猜？”
任思怡冷笑了一声，“你上辈子是数独变的吗？”
“？”
“我一个一个猜，猜错重头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隐约雷鸣，阴霾天空。”
—《万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