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风云再起(1 / 1)

叶景策见过胆小的人,却从未见过如裴生这般胆小的人,得知沈银粟真实身份后,裴生便一直碎碎念着,沈银粟一旦问起,就称自己有眼无珠,只怕以前冲撞过郡主。

沈银粟安慰了几句无果,便也不多做纠缠,转而去照看院中受伤之人。

郊外的库房虽然被抢,好在运来的草药良多,倒也剩了一些,刚好能用在伤者身上,沈银粟在屋内为其包扎,红殊里里外外地端盆倒水,这磨药煮药的活就又落在了叶景策身上。

本以为今日不在义药堂待着就能逃离磨药这活,没想到兜兜转转,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磨药。

叶景策从屋内拿出药碾坐在院中,展臂搓了搓手,认命般地握住铜磙,一旁站着的段老四也不敢闲着,见叶景策坐下磨药,连忙也搬了个小凳坐在对面,肥胖的脸上挤出笑意,“小哥今年多大了?”

“过了年就十八了。”叶景策抬头扫段老四一眼,“怎么了?”

“嗐,我就说小哥瞧上去就不大嘛。”段老四见叶景策似有警惕,忙摆摆手,赔笑着道,“小哥不必害怕,我不过是瞧着小哥年纪轻轻便跟在郡主身边,有些好奇小哥的年纪罢了。”

“那有什么好奇的,能力和年龄又不完全相等,我能文能武的,跟在贵人身边不是很正常?”叶景策扬了扬头,就算是扮演下人他也要扮演最有能力的下人。

段老四连连点头:“那是那是,若是以后郡主同叶小将军成婚,小哥再会些武艺,保不准能进军营立大功呢!”

“那是肯定……”叶景策顺嘴就要接下去,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等等,你怎么知道云安郡主会嫁给叶小将军?”

“小哥不知道?”段老四瞪大了眼,随即一副了然的神色“也对,这都是酒楼里那些说书的讲的,小哥平时不去,自然也不知道。”

不是……等等……

叶景策彻底停了手,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周遭无人后小心地靠近段老四,“那个,说书的都怎么说的?”

“还能说什么?”段老四见叶景策来了兴趣,伸手揽着他的脖子小声道,“自然是说云安郡主对那叶小将军一往情深,离京十年不归,偏偏等婚期将至回来,不是为了那小将军,还能为了什么?”

“嘶——这倒也是。”叶景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洛子羡也是这样同他说的。

更何况他对每次沈银粟说自己坏话时,沈银粟那格外宽容的底线,的确是情深义重啊!

“只是……”段老四欲言又止,“我私心里觉得,那叶小将军实在是配不上咱们郡主。”

“啊。啊?”叶景策瞪大了眼看向段老四,“你说什么?!”

“我说呀,那叶小将军人不行!”段老四煞有介事地同叶景策嘀咕道,“小哥可知道,那叶小将军只会斗鸡走狗,据说曾有人瞧见他追着一只狗满街跑呢,你就说说,这样的人,配得上咱们德才兼备的郡主?”

“但……但那也许他是帮瘸腿的大婶抓没牵住的狗呢?”

“啧,据说他还当街打人呢!”段老四眉头一皱,叶景策咬了咬牙,“有没有可能他是在帮忙抓流氓!”

“据说他还……”段老四张了张嘴,突然回过神来看向叶景策,“不对啊小哥,你怎么光替那叶小将军说话,你可是咱们郡主的人啊!这郡主还没嫁进叶府呢,你怎么就恭维上人家了呢,嘶,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就能跟在郡主身边,跟哥好好说说,你是讨好哪位贵人才被送到郡主身边的。”

“你……你这人!”叶景策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段老四的肩膀,“快看,郡主来了。”

“郡主?”段老四刚一回头,只觉身后颀长的身影逼近,下一秒,脖颈一阵疼痛,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叶景策垂眼看着倒地的段老四,嫌弃地拍了拍手,扫掉上面沾着的细灰。

他自己把经历添油加醋地和沈银粟说也就罢了,这人居然还敢当着他面说他坏话,活该被他敲晕!

段老四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坐在沈银粟的马车上摇摇晃晃地磕着头,马车一停,他向前倒去,失重的瞬间猛然惊醒,睁眼见自己身子半倾着,手臂被沈银粟扶住。

“这,这是哪里?”

“郡主的马车上。”叶景策插话进来,笑眯眯地道,“段大哥怎么和我说着说着话,就晕过去了,莫不是被吓出了什么毛病?”

沈银粟思索一下,点点头,“阿京说得有理,都怪我疏忽了段先生,前面就是药堂了,到那儿我给先生瞧一瞧。”

“郡主,得用针扎,用针扎好得快。”叶景策托着脸对沈银粟眨眨眼,被沈银粟含笑着瞧了一眼,“阿京,你又吓唬人。”

叶景策闻言眉眼弯弯,倒也不再吓唬段老四,直起身同他正色道:“在你晕着的时候,郡主已经将那些人安置好了,只可惜他们不便来回行动,我们便把你带回了城内,客栈已经给你寻好了,你在这儿的一切花销都记在镇南侯府上,你只需要在郡主传唤之时速速赶来便好。”

“是是是,小人明白!”段老四一听顿时乐了,这一遭可真没白来,他这岂不是搭上了镇南侯府!

“行了,压一压你那嘴角。”叶景策一看段老四的神色便大致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嫌弃地撇过脸,去看沈银粟,“已经这样晚了,郡主何必还去义药堂?劳累了一天,也该回府歇一歇了。”

“不回去看看我总觉得放心不下。”沈银粟道,“对了,回去之后你和裴生继续叫我姑娘便好,义药堂设立本为了安心治病救人,若是平日里再分高低贵贱,定会生出许多麻烦。”

叶景策唇角弯了弯,“知道了,姑娘。”

马车停在义药堂前,一行人先后下了车,趁着四下无人,沈银粟从香囊中拿出一块棕黄色的令牌,上头刻着镇南侯府四个大字。

“拿着这块令牌去刑部,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今日行刺之人的消息。”

红殊接过令牌点了点头:“知道了,师姐。”

傍晚时分,清乐街的尽头人迹罕至,一间灯火稀疏的屋室内传来男子大喝的声音。

“一群废物!一个小女子都杀不了,本宫要你们有何用!”

男子手中的玉杯砸在面前跪着的黑衣人额角,那黑衣人早早扯下面上覆着的黑布,脸颊上赫然有着一个罪字。

“回三殿下的话,并非是那云安郡主难杀,而是她身边之人。”

“她身边之人?那个小丫头?”男子嗤笑一声,冷眼看向地上跪着的刺客,“宋明,本宫把你从死牢里救出来,你可别告诉本宫,你连个黄毛丫头都打不过。”

“并非是那丫头,而是一个从未出现过少年。”宋明还欲多说,却被一道声音突然打断。

“少年?一个少年而已,你竟也打不过?”角落里,一个中年男子喑哑的声音传出,带着几分嘲讽,“宋明,你号称大昭天字号杀手,今日被几个小娃娃打回来,我竟不知道,是你不够尽力,还是你上头的主子不够尽力。”

中年男子缓缓起了身,自暗处慢慢走出,一双鹰眼扫视过跪在地上的刺客,复而慢慢向站着的锦衣男子看去。

“琢儿不必心急,待舅舅再派人前去,定能杀了那云安郡主。”

“李大人说得好听,只是咱家听闻李大人也派了不止一波人了,怎么这云安郡主还能活着回京啊。”

门外,尖细的声音传来,一张阴鸷的面孔自外走进,瞥了眼地上跪着的宋明,那人笑道:“怎么,李大人这是瞧不上咱家的人,还是瞧不上咱家啊。”

“高进!又是你这死太监!”李大人话未说完,又见那人看向正中间站着的锦衣男子,“咱家见过三殿下。”

“大监见外了。”洛怀琢躬身,低声道,“并非是舅舅对大监有意见,只是这云安一日不除,本宫便一日放不下心来,舅舅体恤本宫,这才心急说了对大监不敬的话,还望大监见谅。”

“三殿下的顾虑咱家明白,云安郡主既是大殿下的表妹,她若与镇国将军府的公子联姻,这将军府明面上不站队,却也与大殿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宋明并非无能之人,今日之事,必有其他原因。”高进转身,眯眼俯视跪倒在地的宋明,“你且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少年。”

“说来荒唐,属下同他打斗时未曾注意,待回过神来,只觉得那人的面容和身法似曾相识。”宋明顿了顿,试探着道,“若是属下没有记错,这少年多半就是叶家的那位小将军。”

“叶景策?!他何时去到云安身边了!”洛怀琢大喝一声,“本宫便知道,云安这一回京定是为了和定国将军府联姻,给本宫那大哥联络势力的!”

“殿下稍安勿躁。”高进开口,转首对一旁站着的李大人道,“云安郡主同叶小将军之事我们须得从长计议,但眼下宋明这脸已经被他们二人瞧见了,若是他们去刑部查看,只怕会有所猜测,李大人既觉得自己有通天之能,不若想想办法,先去刑部把宋明的记录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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