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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得逞(1)(1 / 1)

斟酌了好半刻,容浅奚不知是否冒犯,艰难启齿而问:“常公子有龙阳之好?”

“有过,但不尽然,也仅是唯独对他罢了,”常陌言得耿直,似对她不曾怀有戒心,“他算是我见过最为淡然胜雪,却孤冷狠厉之人。”

“我是不留神被吸引的……”怕宣玉公主对此误会,常陌又连声作解。

“可他本就薄情无心,对世间情意无动于衷,更别提这歪曲之情。”

此人所道之意她顿时明了,一切仅是他一人的落花有意,顾沄止一如寻常,流水无情,亦或是,那山间皑雪本就未有情意可言。

常陌轻叹一声,那天姿惊才之人已成为了眼前华贵少女的面首,寻得一安身之处,往事已如烟而过。

“都是过往了,公主无需介怀,我只是钦服他的卓绝风华,再无别的念想。”

分明才见得第一面,这常陌已将他与顾沄止的牵绊道了个清,她心下释然,此人对她并无恶意:“常公子是个爽快之人,初次相见便对本宫信任有加。”

“他引见之人,不会有错的。”常陌万般笃定,见她茶盏已空,又起壶为之斟了上。

宣玉公主寻来此山林深处的目的,他似早已明了,顿了瞬息后,忽而言道:“赵予霜虽与周玦定了婚事,可她在故居篱江有一情郎。我去将那情郎接进京城,剩下的,便要看公主能否劝服太后出宫,在城中花柳湖畔游上些时辰。”

容浅奚不由一愣,才明白常陌与她道的,是破局之法。

若不是顾沄止事先与其告知,她还真要惊叹这人真如传言通晓万事。

令她诧异的是,赵予霜竟有位寒门情郎在世,想必皇姑都不为知悉。

有一弃贫从贵的良机摆于面前,抛弃允下生死之诺的心上人,决意飞向那自行生长而来的高枝,是世间女子极为多数的心思。

对那一身秀丽温雅的姑娘更为不屑,容浅奚浅淡一笑,顺势接了话语:“常公子高明,赵姑娘被皇姑召见入京已久,竟无人知晓她还有位情郎。”

她可带皇祖母出宫假意无心撞见这一幕,撞见赵予霜与别家男子缠乱牵扯。皇祖母疼爱她与周玦,定不会同意此桩婚事……

而她毁婚的意图就此达成。

有了皇祖母一句话,父皇便有了正当之理,以赵予霜水性杨花,不检点之由撤了婚旨,了却心头大患。

“此人是她不可避及的软肋,”常陌不羁而笑,狂妄中却有着些那一人的影子,“她藏得极深,但瞒不过我的耳目网。”

只要想到周玦能暂且不受婚旨困制,她心上原本的黯淡便散了大半:“她对周大人并非是真心,本宫不能见着她毁了大人……”

常陌微然颔首,随后坐直了身,破天荒地朝她一拜:“公主从今而后若有想知晓之事,尽可来问,我定会知无不言。”

自小受得敬拜的她倒也不讶然,但说起欲知晓之事,容浅奚蹙眉凝思稍许,倏而道出了埋于心底的困惑。

“常公子可知顾沄止的身世?”

此人曾与他有过相识,以其遍布天下的线人,应会探出些讯息来。

“实不相瞒,我虽知晓世间万事,可唯有他一人我查不出任何底细。”

可常陌却道得随然,轻描淡写地将往事盖过:“怕将他惹恼,我便未再打探。”

眸中姝丽少女疑惑更深,落拓公子扬眉又道:“公主何不自行去问?”

她轻摇着头,莫名升起一阵落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故而想问问常公子。”

“看来公主还未与他相交至深。”

常陌撩胡隐隐作笑,似在有意无意地向她透露着什么。

见她仍有丧气之绪,常陌缓声而道:“他那性子虽为淡心冷情,可一旦视你如己,你不问,他自会亲口相言。”

愈发觉着顾沄止这人太为神秘,与之相处的人皆知他脾性,却仍旧不明他所思所想为何,容浅奚叹息作罢,心念着那婚旨即除,她绝不能临期失误。

“既是如此,那本宫先告辞了,”将清茶饮尽,她嫣然而笑,随之端庄行礼拜别,“抱歉打扰了常公子午憩。”

常陌打起了哈欠,与来时一般轻挥着衣袖,晃晃悠悠地走回了里屋:“不碍事,公主慢走,我便不送了。”

出门时山林幽深依旧,路过湖畔,柳絮纷扬于马车帷幔旁,容浅奚瞧望了几眼青翠山色,与那林间已然远去的茅庐,悠缓地放下了帷帘。

赵予霜心有情郎,却攥着周玦不放,看中的仅是权势地位。她不可让其得逞,顺着常陌的谋划而行,是绝佳之计。

故而此后的几日,她借思念太后为由,时常入宫前往昭寿殿,与年迈的皇祖母言道着寿宴后极为想念的心绪。

想念曾几何时坐于太后身侧诉说着愁苦与喜乐,想念曾在太后的宫殿品尝着再美味不过的糕点,她将儿时之事不住地回忆,太后听了慈笑着合不拢嘴。

到了与常陌所商的期定之日,她便拉着皇祖母的手,轻嚷着想陪其出宫转转。

已有许些年未见这娇丫头如此粘人,太后清闲惯了,于此很是喜悦,见风清天碧,也应着宣玉去宫外走动一番。

容浅奚搀扶着身旁的太后沿着湖畔周遭,缓步行于街巷内,想着不远处便是那归期茶楼,赶巧带着皇祖母去品茶赏景。

“儿臣在城中发现一茶楼,里边的清茶很是甘醇,今日天色好,正巧带皇祖母出宫散散心。”

“这宫里也只有你将哀家惦记着……”抚上少女纤娇的玉手,太后浅浅一叹,语重心长般道着,“听闻你近些时日在择驸马,到时选了哪家的公子,可得让哀家过目才行。”

苍老的眼眉又蹙了几分,太后忧心忡忡地谨慎又言:“你这丫头平日里较为莽撞,哀家不放心。”

本是端扶的双手猛然将皇祖母的衣袖搂了紧,容浅奚娇俏莞尔,惹得太后喜爱不已。

“知道了皇祖母,有皇祖母疼着真好。”

不经意时,二道身影互为拉扯着从眼前轻掠而过,她故作闲然一瞧,正是赵予霜与一陌生布衣男子。

常陌果真未对她瞒骗,赵予霜还真有一情郎……

这名为许安的男子应有诸多怨恨在心,与他相好的姑娘弃他而走,只为那日思夜想的荣华,曾言的山盟海誓通通成为了笑话。

趁此时机,她微定了神,朝着太后小声道:“那不是赵姑娘吗?”

听闻此名,太后细想了几瞬,眯上眼缓慢问着:“是和小玦定了婚事的那位赵予霜姑娘吗?”

容浅奚微点头,迟疑而答:“儿臣方才瞧着,很是相像。”

无声望向身后随行的婢女,太后轻附了耳,听得婢女于耳畔悄声相告,双眉不觉蹙紧。

“可她怎会与一男子在大街上如此纠缠不休?”太后惊讶万分,随即化为一丝愤然,“哀家得去看看。”

瞧得太后加快了步调,她作势劝阻,为难地垂下眸光:“皇祖母,这是人家私下之事,还是算了吧……”

这丫头兴许藏了太多委屈,太后回想起这俏影曾爱慕周玦的点滴,决然前往一探究竟。

“你和小玦都是哀家见着长大的孩子,哀家自是要去瞧个清楚。”

“皇祖母慢一些。”像是执拗不过,容浅奚只好作罢,连忙跟上了步子。

并非是她刻意刁难,而是赵予霜卑劣在先,夺走她最为珍视之人,是其应有的收场。

她只不过,是以其之道还治其身罢了。

因果终有尽时……

行至巷口旁,闻语极近,太后抬手噤声,而后倾听起了隐约从巷陌深处飘来的话语。

“许安,我们的情分早就断了,你何故再来寻我。”巷中静默良晌,蓦然响起赵予霜的冷然之音。

容浅奚却心感好奇,不易察觉地凑近了些,想听听这横空出现的女子究竟是藏有怎般的祸心。

男子冷笑一声,对这背弃誓言的女子怀有无尽恨意:“攀上了周大人,便不顾昔日旧情,好一个利欲熏心的姑娘。”

“你明白什么!”

听罢,声线不为遏制地颤抖了起,赵予霜轻喊出声,似无奈般落下了清泪:“长公主之命不可违,我并非想弃你,我……”

许是凝望了片刻其啜泣之态,那男子语调柔和而下,像是有了些心软:“霜儿,跟我回篱江。倘若长公主不放过你,我想法子带你逃离京城。”

“你疯了,”二人似是东拉西扯了一阵,赵予霜极力挣脱,口中喃喃低语,“我不走,我不走……”

许安猛地将眸前柔婉女子桎梏于墙角,温柔般低声倾诉着:“霜儿,你知我情意的……”

巷内传来浅吟与听不真切的私语,容浅奚侧头轻然瞥去,见此二人正紧紧而拥,忘情相吻……

这赵予霜虽贪图富贵,却还算是不忘旧情,被许安三言两语就哄了住。

此番,更是遂了她的意。

太后瞧看了一瞬,忙牵着旁侧姝色离了巷陌,向另一侧的街市行去,眉目拧紧,神色尤为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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