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光返照(1 / 1)

咚,咚,咚。

风长雪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的。

与其说醒,不如说是将她封闭的五感撬开了一角。

她眨掉眼睫上的霜花,隐约看清楚周围。此处不是她的住所,而是一处还算宽敞的山洞。

山壁上花纹繁复,中央有石台,蜡烛早已经熄灭,流了一地蜡泪。而自己正板板正正地躺在山洞最靠里的一张奇怪的寒冰床榻上。

风长雪盯着中央的石台看了一会儿,隐约认出是祭文,刻有“凌霜”的字样。

她几乎马上就反应过来,这里并非是什么山洞,而是一处墓穴。自己身下的也并非是寒冰床,而是一副巨大的冰棺。

生死一道逆天而行,每突破一层境界都是九死一生,她隐约还记得渡劫那日九道惊雷将整个天外天照亮如白昼,天火直坠而下——她以为自己死了。

可她现在还活着。

莫非这是天劫开的一个玩笑,自己成功渡劫,突破了第四境?

风长雪试着调动灵力,灵力凝滞片刻后剧痛猛然袭来!冰棺之中红光爆涨!若不是寒气镇着,从肺腑中反出天火余烬,几乎要点燃她的四肢百骸。

嘶,都说祸害遗千年……

她这个祸害,遗得也颇为残缺不全了些。

咚,咚,咚。

轻微的空腔声,带着古老的余韵,透过极厚重的山壁传进冰棺,低喃如耳语,带些许安抚和微微的痒。

风长雪将紧蹙的眉心展开,复又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被风雪覆盖的半山腰上,正一前一后缓缓移动着两人。

“哥哥,你……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在冰天雪地里,女人穿着一身轻纱裙裳,怀中抱着一只纯黑狸猫,狐绒披肩松松垮垮搭在小臂上,漏出大半个雪白纤薄的肩背。

被称作“哥哥”的男人,面相白净眉心的黑纹尤为突出,一看就是魔宗的修士,还是魔气外漏,刚化气结丹没多久的那种。

风雪灌耳,他似乎没听清,侧头道,“芙妹,你明知道山里雪大,怎么还穿这么少。”

芙蓉搂着小狸猫,语气颇为委屈,“这已经是合欢宗门里最厚实的衣物了。”

小狸猫附和地“喵”了一声。

合欢宗多为魅修,芙蓉又是其中佼佼者,虽面容称不上绝色,但一举一行都不自觉地散发着妩媚风情,此刻半掩半遮,赤脚在雪地之中,纤细的脚踝上挂的银铃脆响,如同等人采撷的诱人红果。

魔修本就重欲,男人的眼神不自觉地就落在了芙蓉的侧颈,雪白的前胸和婀娜的腰肢上,心念一动,手也不安分起来。

芙蓉嗔笑着回应,周遭升腾出一阵调情的粉雾,没多久,她忽然神色凝重了一瞬,“哥哥,你听。”

咚,咚,咚。

一声近,一声远,有节律的敲击声回响在风中,像丧钟又比钟声要轻些。

“有人也在找风长雪。”芙蓉眯了一下眼睛,掩唇笑了笑,将滑落在腰上的衣服重新提了上来,撒娇般地提醒道,“哥哥可要快些才好,莫被人抢了先。”

所幸这位魔修还算靠谱,分得清轻重缓急。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古籍,半空中明明灭灭浮现出一副山脉图,纷杂如絮的脉络中,一条地气山脉闪耀着金光。

他只看了一眼便飞快将书收拢,俯身耳贴地,仔细听了听,眼神落在西南方向,过了一会儿才道,“芙妹放心,这里共有八千九百座伪封墓,山内有玄门各家齐力设下的衍天大阵,手中没有这幅地脉图,就算把山翻过来,也找不到风长雪。”

每日响起的钟声似乎有安抚镇定的效用,风长雪恢复得比预料中还要更快,每日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她阖着的眼眸稍微颤动了一下,今日这敲击声似乎格外急躁。

咚!!咚!!!

巨响带起山壁震动,由轻到重,越来越猛,大有劈山救母之势。

几颗巨大的落石砸在风长雪的冰棺上,冰晶混杂着落灰飞崩四溅。

风长雪:……

莫非,这几个月在外头敲钟的其实是个沉香?

下一瞬,伴随着一声不堪重负的轰然巨响,山壁被炸开一个大窟窿,一缕清光混杂着风雪灌了进来,扑落在冰棺之上。

随着风霜一同进来的,还有两股浑浊的气息。

也不知是被冻狠了还是太激动,略带结巴的声音回响在山洞中。

“你这本古籍到底靠不靠谱,这都第三个洞了……”

“诶等等,哥哥,里面好像有东西。”

!!!!

两人倒吸了几口气,伴随着几句咳嗽,说话越发磕绊。

“她……她她她……她就是风长雪?”

“别别别别慌,她早就死了,芙妹,别别别别别怕…… ”

芙蓉瞳孔微缩,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兴奋,喃喃道:“是真的……果然是真的!”

传闻风长雪生啖鬼神以参生死,渡劫失败,死在她手中的玄门和魔修都数不胜数,因造孽太多,尸体以世间最严厉的阵法冰封在长乐山中——

有古籍中记载,风长雪渡劫失败,并未被天雷劈得元神消陨。若是能将风长雪尸体中的丹元取出,便可继承当年风长雪叱咤一世的修为,有甚者,更能参悟超脱生死的绝密。

要知道那些个玄门仙首兢兢业业修行百年,与魔宗挣得头破血流,喊着为苍生,求大道。都他娘的是放屁,他们求的不就是个长生吗?

冷静了片刻,两人炙热的眼神都落在眼前这一副厚重的冰棺上,棺椁散发着极盛的灵气,白色雾光里隐约透出人形。

魔修往手中哈了口气,抽出腰间的杀猪刀,掌心运气,冒出隐隐红光,刀被横举过头顶,哐当一声,带着万钧之势,破风劈下,顿时火星四溅。随着火光落下,方才劈山如泥刀已经打卷崩裂,冰棺却完好无损。

魔修嘶了一口气,“……这玩意怎么打开?”

芙蓉此刻却是不急了,在一旁揉了揉怀中的狸猫,徐徐笑道:“哥哥莫慌,其实那本古籍分上下两册,哥哥手中的是上册,只记载了路线,下册中才记载了破棺之法。”

魔修心中先是一喜,后又有些不悦,“芙妹,你还防着我?”

“倒也不是防着,只是怕哥哥得了下册之后,不敢来了。”芙蓉神色委屈,声音娇滴滴的,几乎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时间,下一瞬,洞窟中传出一声惨烈的嚎叫——鲜血喷溅在墙壁上。

芙蓉以鲜血为墨,照着手中古卷所记,一笔一划将一副完整的阵法复刻在冰棺之上,她画得很熟悉似乎已经默记过很多遍,但下笔却略微吃力。

毕竟,此刻她手中拎着的并非毛笔,而是一只新鲜断臂。

芙蓉语气带着歉意道:“解开冰棺需要血祭,借哥哥的一只手臂用用,哥哥应当不介意吧。”

不等魔修做出任何回应,她开始喃喃低诵,神情虔诚无比,却不是在祈神,而是在诅咒。

诅咒着上苍,诅咒着世人,诅咒着天地间万事万物,在阵阵低语里,鲜血随着阵图蜿蜒流动,如密布的蛛丝,沸腾着染红了满满一个冰棺。

金光沿着血迹有些生涩地流转几次,细密的炸裂声不断,冰棺在古老阵法的炙烤下逐渐融成冰渣碎屑,蓬然炸开的瞬间如同下了一场红色的雪。

红雾散去中,传说中那位鬼修的躯体逐渐露了出来。

“她……”魔修捂着断臂伤口,满背冷汗,刚想说点什么在看清楚风长雪面容时忽然梗住了一瞬——他原以为,传说中那位食仙佛,啖神鬼,在诅咒里重见天日的魔头一定是粗俗不堪,相貌和功法一样诡秘丑陋。

但并非如此。

风长雪躺在冰床上,肌如寒玉,浅阖着双目,乌发如云散落在两侧,一盏银丝面具脱落在旁。腰间缠着一条银链,红白相间的丧服上满布繁复刺绣,长裙下摆有烧焦的痕迹,多少年过去了,余烬竟然还有隐隐火光,仿佛一吹就能复燃。

二人屏息良久,小狸猫忽然从芙蓉怀中跳出,对着风长雪“嘶嘶”的哈气。

芙蓉踉跄了半步站定,从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反手握主,一步步逼近风长雪的尸体,紧张和兴奋让她脸颊微红。

“等一下!!”

魔修捂着断臂,吞了一下口水,说话时,两齿又开始打颤,“她她她……她刚刚是不是动动……动动了了一下??”

听言,芙蓉正准备去取丹元的手一抖,匕首哐当坠地。

她侧身瞪了一猫一人一眼,平复了一下心情,弯腰去捡匕首,

“哥哥别自己吓自己,不过是个死——”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浅金色的眼眸。

芙蓉头皮轰然炸开,如坠冰窖,刺耳尖叫响彻山洞,她连滚带爬猛后撤几步,被地上的断臂绊了一下脚,脸擦过一地碎石冰棱。

顾不得狼狈,她一动不敢动死死盯着前方。

风长雪眨了一下眼睛,双唇没有开合,却传出了清晰无比的声音,她缓缓道:“两位,有事?”

或许是被冰封得久了,这位魔头连声音都如玉石相碰,透着来自雪原般的冷寒之意。

寒洞中倏而安静。

魔修抖如筛糠,眼睛不停瞟着洞口,盘算着有几乘把握逃出去。

芙蓉在惊吓过度后,反而快速镇定下来,当即俯首磕头,“晚……晚辈晚辈恭……恭迎君上重出世间。”

见风长雪没太什么反应,芙蓉又道:“奴……奴家久闻君上大名,特地寻遍古籍。终找到破阵之法,恭迎君上重出世间。”

“破阵……”风长雪眼神落在那处洞口残垣上,目光微顿,“你就是那个沉香?”

……

什么沉香?

合欢宗的修士素来善察言观色揣摩人心,芙蓉努力克制着自己略微发抖的身体,迅速回想起古籍中关于风长雪的记载。

其实,在流传下来的古籍中,对风长雪的记录不多,且因其喜怒无常,性格不定,在不同的书册中,常常语焉不详,各执一词。

有的说她是青面獠牙,身高八丈的恶鬼,有的说她形削如骨,面如走尸,有的说她看上去,人畜无害,是一名青丝垂地的少女。

数百年前,风长雪斩异兽,血染北境百里,一战成名,开山称君。

玄号凌霜侯,与其余二侯二尊齐名,一跃而成天下五大拿之一。

她虽未收徒传道,但追随者众。

自古以来有随众,必有亲疏之分。能近她身侧的,无论门第性别各个貌美异常,合欢宗里就有先祖曾叛出教,甘愿侍奉其左右。

所以无论如何,哪怕是在最爱胡诌的民间话本里,对这位大魔头脾性的撰述,有两点总是不变的。

第一是喜怒无常,第二是耽贪美色。

芙蓉轻轻整了整衣衫,暗想,不论这些传闻真假有几分,此时乖顺些总是没错的。

虽然没能剖取金丹,但只要自己一言两语,哄风长雪说自己是千辛万苦来救她的,莫说保命,到时候求取些报答也不是没可能……

芙蓉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几步,对于莫名其妙的“沉香”的名号,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乖巧地半低着头,一缕发丝从侧眉垂落在胸前,“君上,奴家……”

她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魔修用气音低声迟疑道,“她……该不是回光返照吧……”

芙蓉定神,瞬间明白了魔修的意思——

从方才到现在,风长雪除了眼睛,哪里都没有动过,合十在小腹上的手透着不正常的,如同枯枝般的死白。

在传闻里,风长雪是未渡过修炼的大劫才一夜之间陨落的,难道……难道她此刻当真半死不活……又或者是被天雷劈瘫了?

芙蓉用膝盖往前挪了一步,将手伸在半空做出搀扶的姿势,试探道:“大阵之中不宜久留,君上既已经苏醒,不如随我们快些离开?”

风长雪眯了一下眼睛,仍然没有挪动的意思,语速颇慢,“你非我天外天之人,有何资格称呼本君为君上。”

芙蓉一愣,像是紧张到了极处忽地松懈下来,悠悠直起身,重复道:“天外天?”

她扑哧笑出了几声,抄起一旁的匕首握住,“天不负我……哈哈哈哈风长雪,你当真是回光返照,天外天已经烧毁三百年了!你早已经没了随众!”

“三百年?”风长雪稍稍蹙了一下眉,看不出有什么惊讶,缓缓道,“如今是玄门哪年?”

一旁的魔修插嘴回道:“封殊三十年。”

“封殊?”

魔修点点头,又补了一句,“年号是我们魔尊定的。”

“哦。”

“前辈,你就当你已经死在了三百年前吧!”芙蓉忽然发力,手中匕首闪着寒光,猛地刺了过来!却又止步在了风长雪胸前一寸。

因为发生得太快,倒像是她刚刚起势,便改了主意,停下脚步。

芙蓉一动不动,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她低头,看那只干枯若白骨的手看似无力地搭在自己脖颈上,将她钉死在原地,万钧之力沉沉压下,她只能听见自己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风长雪抬了抬浅金色眼眸,“本君的确有些许行动不便。”

她元神早已苏醒,迟迟不愿强行破棺,是因为发觉自己半边灵脉失去控制,天火余烬并未完全消逝,自己的躯体正在以不可思议的程度……她暂且把这种感觉称之为“焦化”。

正在调息修养,又被这两个“沉香”强行唤醒。

总的来说,十分不悦。

“还有,本君有些许起床气,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要吵醒我。”

风长雪语气稍慢,不像是魔头,反倒给人一种十分讲道理的错觉。

这句话,风长雪是对缩在角落里的那个魔修说的,毕竟手中的这个,已经再也没有机会了。

芙蓉只觉得呼吸越来越稀薄,喉咙却只能发出无意义地咯咯声——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她年轻貌美天降机缘才获得古籍天书,这个世间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自己怎么会以这种方式去死,这和千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这一副纤细美丽的皮囊半跪半俯在风长雪的跟前,脸上不再有刻意的迎合和做作,眼神从震惊到绝望再到不甘,浑身微微发抖,就像是一盏即将熄灭的风灯残烛。

或许是觉得她濒死这一刻十分有趣,风长雪倏然弯眸笑了一下,手中的力道稍微放了放,“其实,本君平日里对美人的脾气向来要宽松些,便是偶然吵醒我也没什么。”

芙蓉猛咳嗽几声,眼睛里泛起绝处逢生的光亮,还未开口,又听见风长雪略带遗憾道:“但今日本君有些身体不便,需暂时借你的筋骨灵脉一用,今日许你一遗愿,如何?”

……

遗愿是这么用的吗?

魔修蹲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敢多说什么。

芙蓉嘴角溢血,奄奄一息匍匐在地上,眉眼忽然狠厉了一瞬,“什么都行?”

风长雪:“自然,不过本君劝你想好再说。”

芙蓉将原本“那你去死”的话混着血咽了回去,齿缝渗红,说是遗愿,倒不如说更像是诅咒。

她扭曲面容,一字一句道,“那我要你屠尽所有玄门,一个不留……直至……直至你战死为止。”

风长雪浅金色眸子似乎流转着光,带着笑意,用逗弄狸猫的语气说了一句,“贪心。”

安静了片刻,又听见风长雪应了一句,“好。”

在她魂散之际又似乎听见风长雪补了一句,“不过本君只暂借你半幅筋骨灵脉……那就屠半个玄门,好不好?”

可惜,这句乍听上去有商有量的话,再也等不到人来回答。

死气弥漫开的瞬间,风长雪以手为刃探入芙蓉体内,将半身筋骨生剥而出,猩红的血液爬满风长雪的手臂,又迅速没入枯槁深处。

这这这……魔头果然邪门!会吃人!

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魔修见此景象,冷汗涔涔,象征性地求了一句情,“前……前辈,我们将您唤醒……没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风长雪一根一根擦拭着染血的手指,闻言顿了一下,神色复杂。

封镇她的衍天大阵,怎是凭这两只废物能唤醒的。

“不是你们。”

她眼神落在远方,有人踏枯雪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仍然和上一本一样,大体是同题材同世界观,无穿越无系统。

我流修仙,修仙体系不重要,看没看过上本也不重要,不影响看文。

剧情感情各占一半,非传统意义上的渣男追妻

评论会看,尽量回

本文所有的佛修相关描述大多为架空背景下的胡编乱造,无宗教意义

WB:喜欢吃大米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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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行一字一句道,“他豢养私兵。”

“正因他豢养私兵,所以——”

“所以,你孤身行刺,带着这一身伤回来?”李墨行扶案起身,极力克制着语调,“苏阡阡你我合作,留着命在,才能各取所需。”

苏阡阡点头,觉得言之有理。

李墨行一向都是很讲道理的人。

于是她花了三个月时间学习琴棋书画,又花了三个月时间制造偶遇,又花三个月时间终于得到了兵部侍郎之子的青睐。

一切顺利,除了花好月圆之夜没等到情郎。

一曲琴音过半,苏阡阡将红纱一掀,发现房中站着的,居然是本应在塞北的李墨行。

而桌上,那杯偷偷被她致死量合欢散的酒已然空杯。

两人对峙半晌。

苏阡阡今日精心装扮,春衫半掀,眉目含情,看着神色无异的李墨行忽然觉得挫败异常。

不甘开口:“……殿下,可有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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