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瑞雪兆丰年(1 / 1)

“而且...我也没参与‘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黎夜眸光微动,倒是没有太意外,张一轩说自己没在房间的时候,她就隐隐有了猜测。

她觉得陆丰也没参与。

陆丰昨晚应该是在外面待了一整宿,否则他的鞋底的泥土不该只是干了一部分。

其次以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真要是连着两次恐怖的经历,估计早就崩坏了。

而张一轩话里的那个“也”,让她的猜测彻底坐实。

果然,下一刻听他说道,“我套过陆丰的话,在他变成怪物之前。当然,还有其他人...”

说完还用一脸‘我有先见之明吧,快夸我’的表情看向她。

黎夜压根没搭理他,她的大脑正在快速运转。

如果不在房间就能逃过这个游戏的话...自己兜里的纸条又是怎么回事?

避开游戏的Plan B么?

她想起了纸上的内容:“狗儿叫 舌头掉。”

不对。

只要狗叫的时候睁开眼睛,就一定会被抓进游戏。

村子只有这么大,他们不可能听不到狗叫。

离开房间根本有用...

除非张一轩和陆丰在狗叫的时候闭眼了。

张一轩的话还有可能。而陆丰...他要有这个能力就不会死的稀里糊涂了。

但张一轩真的知道这个规则么?

“你在外面待了一整夜?”

张一轩耸肩,表情遗憾,“我也不想啊,但谁让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呢。”

黎夜的心猛地收紧。然后她听到自己用一种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语气说出自己的推测。

“你没听到狗叫。”

“狗叫?”

张一轩看了眼身侧敞开的院门里拴着的一只深棕的狗,微垂的三角眼耷拉着,懒洋洋的趴在地上,没一点农村土狗撒欢的样子。

“这的狗还会叫呢!倒是有意思...”

张一轩说着狗有意思,却是目光灼灼地看向黎夜。

黎夜面无表情,任他打量,看来张一轩是不知道狗的事了。她摩挲着指节,思绪像是泄了闸的洪水。

村子其实不算大,就算是夜晚,以张一轩的能力不该找不到回去的路。

其次就是狗叫。

每家每户都有狗,叫声那么响,持续时间又很长,说是整个村子都跟着叫声震动都不夸张,不可能会有听不到的人。

除非...

她的表情变得复杂,“村子的白天和晚上是独立的两个空间。”

张一轩挑眉,倒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让人心情愉悦。”他伸了个懒腰,“哎呀,好久没感到这么轻松了。”

“你昨晚遇到了什么?”

“说这件事前...”张一轩笑得一脸和善,“你是不是也该礼尚往一下,透露点线索?”

他靠近了两步,微微俯身,“比如,你为什么会把这个...”他揪起身上衣领的一角,“塞到陆丰的嘴里。”

黎夜蹙眉,她不喜欢陌生人离得太近,不由后退了两步,脑海里却已经回忆起今早的事。

今早清醒后,她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己不是警惕心低的人,在这样一个陌生而充满未知危险的环境她绝不可能睡着。

更不会在得到跟狗相关得线索后,还在‘狗儿叫’的情况下睁开眼睛。

但事实就是她睡着了,而且睡的很沉。

她那时就想难道待在房间里会被强制睡着?

但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然后,她就找了一个防身的武器---一块边缘算得上锋利的铁片。

等和其他人碰面,她又得知了一个重磅信息:自己和他们经历的有所不同,得到的线索也天差地别。

不同于其他人需要结合彼此的经历来总结线索。

黎夜掌握了最关键的线索。

这个村子过去发生过什么,以至于颗粒无收,只能以人为种。

而他们现在就是所谓的种子。

村民失去舌头是因为那些被当成种子的孩子。

虽然村长讲的故事是假的,但雪会催化种子成长却是真的。

但陆丰的异化确实让人猝不及防,那满嘴的舌头和惊悚的样子就能把正常人的san值掉光。

黎夜却从他那非人样子里感觉到几分熟悉,他像极了那个田里的被当成消耗品的小女孩。

区别是女孩一次只用消耗一个,而陆丰则是被寄生了一大群。

黎夜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实验。”

张一轩听后难得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实验?”

她淡定地点头然后简单讲了一下她在游戏里得到的线索。

张一轩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他抿着唇,一语不发,像是在思考。

“按照你的线索,我们的身份是种子。而舌头和种子会相互消耗,陆丰之所以被舌头完全寄生,一个是它们数量太多,还有一个就是他并没有完全植物化,所以这种消耗很有限。”

黎夜点头,“但这衣服不同,它不仅象征我们种子的身份,还代表了...雪。这里的雪被赋予了特别的意义,它对种子有影响,同理,对舌头应该也有特殊的作用才对。”

张一轩点头,表情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赞赏和一点若有似无的试探,“要不是一开始看到了你一脸懵的表情,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装成新人的老手了。”

见她仍就一副天生不会笑的样子不搭理自己,张一轩忍不住调侃,“你和雪山唯一的区别就是,你会走路。”

黎夜瞥了他一眼,“有没有人说过,你安静的时候比较讨喜?”

张一轩一愣,下意识摇头。

开玩笑!过去一起做的任务里傻子太多,不是哭就是叫,他能高兴的起来也是有鬼了,所以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安静的,自然没人会这样说,当然也可能是...他们不敢。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如果她能成长起来...

张一轩眼神一暗,也许就可以去那里试试了。

但眼下唯一的问题是:这个新人似乎很不待见他。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她一脸认真地看向自己,“那现在有了。”

张一轩耸肩,在唇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继续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经历和楚熙她们不一样?”

“线索。”

黎夜在听到冯月薇口中那块作为线索的红帕子的“副作用”时,就想到了自己。

线索意味着风险,那块红帕子是,自己手中的这张纸条同样也是。

她得到了线索,所以要进入更恐怖的游戏,她完成了比其他人更困难的游戏,因此得到了更多的线索和...特殊的奖励。

高风险意味着高回报,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她很满意,这很公平。

“那又为什么偏偏是你得到这个线索呢?”

黎夜眉间不由地微微蹙起,“什么意思?”

张一轩一看她的表情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你是不是以为这是随机的?”

黎夜抿唇,思考了一会儿,“你是说...住处?”

“没错。你和那个冯...冯...”

“冯月薇。”

“对。其实你和她是各有百分之50的几率。”

张一轩见黎夜露出沉思的表情,他像个教授学生知识的老师循循善诱道,“这种任务里很明确有数字递增或者递减关系的都属于有迹可循,基本上就是要么第一个,要么最后一个。”

黎夜若有所思,“这算是任务世界不成文的规定?”

“不,这是经验。当然也不一定是绝对的,只是我没遇到过其他情况。”

张一轩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还有一种就是完全没有规律可言,全看命运,要么是机遇,要么是死。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公平。”

“确实。”黎夜认同他的说法,“谢谢。”

张一轩唇角一扬,算是接受了她的道谢。

“那么,你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张一轩嘴角抽了抽,这人还真是一分钟都不愿意浪费。

但他还是把话题引回了正规,“但在说这个之前我得先确认一件事。”

“什么。”

“你昨晚吃东西了么?”

黎夜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唇,摇头。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吃了?”

“嗯。”

她知道张一轩不会平白问这么个问题,蓦地眸光一动,“只有你吃了,是么。”

“没错。”

黎夜下了结论,“所以你没被影响,没有睡着。”

她曾想过会不会是房主一家用了迷药,还检查了油碟是不是里面掺了什么。但就是没想过会是因为自己没吃送来的晚饭。

“为什么?”

她很不解。

在听过村长那个跟粮食有关的故事后,为了安全起见基本都会选择不碰村民拿来的食水才对。

张一轩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机密。”

见黎夜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他走近一步,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但是嘛...你要是做我的搭档,我就告诉你。这可是我的独门秘诀。”

“你指的是这次任务,还是包括以后的?”

“当然是长期队友了,这可是我的身家性命,就交易一次,太亏了。”

“我能学会?”

“呃...”张一轩难得的卡壳了。

黎夜却没有感到沮丧,张一轩透露的信息量太大了,她的心脏砰砰狂跳,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胸口。

第一,这里可以组队。

第二,张一轩可能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或者...他手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可以无视规则或是被规则允许能带进来。

她想起那张诡异的面具,会是后者么…

但黎夜不能问。

张一轩主动透露情报,她收集起来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但如果是她问,性质上于她而言就不一样了。

她不喜欢欠人情。

黎夜的睫毛微微低垂着,她没办法信任别人,更没办法和其他人长期保持比较亲近的关系。否则也不会在和室友们关系变亲密后选择搬出去住了。

她没有回答张一轩那个看似玩笑的邀请,而是将话题重新引回目前的线索上,“陆丰说过他是被人叫醒的,并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出现在外面,所以他和你并不在同一个空间。”

黎夜冷淡的眉眼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之所以会出去是因为那块血手绢。”

忽地,她的眸光填上了几分冷色,“也就是说陆丰之所以会遇到舌头鬼,是因为每晚都会有一个被叫醒然后被迫离开房间的人。”

张一轩点头嗯了一声,“但现在靶子消失了。”

游戏失败的冯月薇和常欣欣没死,但被叫出去的陆丰却死了。如果不是他没找到破局的关键。

那就是...这是一个必死局!

所以,即使明天狗叫的时候不睁眼,留在房间里的人中一定会有一个被叫出去,然后遇到舌头鬼。

只有夜晚离开房间,才能完全避开两拨鬼怪的袭击。

但真的那么简单么?

“所以你昨晚到底遇到了什么?”

张一轩沉默了一会儿,他看向黎夜,语气严肃,“我看到了另一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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