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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是月亮(5)(1 / 1)

然而造化弄人。

似乎又过了许久,苏瑶才笑,“哦,挺好的,或许他们也这么认为吧。”

睫毛的泪珠笑到了苹果肌上。

这么些年,她也只有爸爸完全爱她。

情人,亲人和丈夫,这些人哪里会一直爱她呢。苏瑶觉得可笑,这个世界也就只有父母一直支持着你,她也早过了相信爱情的年纪了。

苏瑶用纸拭了拭泪,但下一秒,她就干呕了出来。

巴桑紧张,“你怎么了?”

苏瑶摆摆手继续干呕。

所幸是她不喜欢吃,肚子里没装多少东西。

男人紧盯着她,似乎怕她吃坏了什么东西或者怀孕了似的。

可下车前,苏瑶只是指着车窗玻璃:“下、下次,你别喷那么多香水了。”

受不了他们藏族人,就连藏式客栈都摆满了藏香。

巴桑道歉,“不好意思,我以为好闻呢。”

“没事,”苏瑶感觉闻到空气味道才活了过来,意味深长道。“我不喜欢太复杂,有些事、有些话可以直截了当的说,有些话就不行。”

男人若有所思地颔首。

之后,他们就一直没说话了,等到了赵棠生搀着魏凯宁来才开车。

魏凯宁家教严,以前没喝过酒,喝了点青稞酒就脑袋晕晕的,吓得旁人塞了好几颗高反灵,生怕他高反了,因为喝酒导致高反可能会死。

折腾了一会儿,车停了。

苏瑶说的是之前搬走的地址,所以开门,她也不急着回去,拉上了魏凯宁的另一只胳膊。

“明天中午过来接你。”车内的声音说。

她回头,“中午几点?”

“差不多接去吃中饭吧。”他转了下手,“我也不太清楚,随时听着电话吧。”

苏瑶点点头:“好。”

“加个联系方式吧,”巴桑把手机推过来,“更方便点。”

她推脱:“这还是不必了吧。”

苏瑶可不想有他的联系方式。

她和赵棠生送了魏凯宁回去后,才打车,转而回自己狭小的民宿里去。

这一天折腾得很累,苏瑶放下包,准备倒头就睡。倏忽,手机响了,她疲劳地看了一眼备注,立马精神的坐了起来。

是疗养院王护理的电话。

“喂?”她马上接听,“王阿姨,怎么了吗?”

电话那头很快响了声:“苏老师,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爸爸现在能说几句词了,而且吃饭也没有呛咳了,应该很快就康复了。”

“谢谢,”苏瑶迫不及待地请求。“爸爸能和我说几句话吗?”

又懊恼:“不对,我爸现在睡着了吧?”

“没呢,在看电视,”王阿姨说,“特地等着给您打电话的。”

那边通话声搁浅了几秒。

缓缓地,脚步声近了,电视机的吵闹声也袭来,她能感到心跳声正随着一声声喧闹而起跳着,心脉带着激动的旋律。

苏瑶打开了免提。

似乎是有人握了手机,她忽然感觉分量重了好多,猝不及防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了:

“瑶,你……加油……”

仿佛是一瞬间,这句话在苏瑶还没捕捉到的时候消失了。

但仅仅是一刹那的语音,已经给了她莫大的慰藉。

良久,她才吸着鼻子:“爸爸,你也要好好休息。”

现在都能蹦几个词了。

王阿姨:“医生说,如果治疗积极,苏先生还是有延长寿命的可能的。”

但苏瑶清楚脑血栓晚期都是与天夺命。

“好,辛苦了。”她自我催眠地点头,“爸爸就麻烦你了。”

苏瑶毫不客气的给她转了个红包。

发完后,她盘算了一下家底。所幸,家里的产业依然丰厚,但偏偏是这份厚重,让自己微不足道的讲师职位显得更加寒酸。

爸爸还能表达时说过,做这份工,不如回家帮忙。

偏不。

她会不顾一切手段做出一番成就的。

第二天一早,苏瑶去了小昭寺。

欣赏了许久的唐卡之后,她才犹豫未尽的出来,在八廊街吃完了一碗藏面后,她心想,可惜自己不擅长中国画。

还是绝了画中国画出彩的想法吧。

油画也不一定不出彩,比如,艾轩画的藏族小女孩系列油画。

艾轩画中多是一个穿着脏兮兮藏袍的小女孩。

雪地里,她眼神纯净,空灵无助地望向广袤无垠的前方。这幅画也非常出名,即便是对美术一无所知的人也见识过这幅画,认识过慕白漂亮无辜的眼睛。

但美人薄命,美丽的慕白在受到画家资助后,没有去广阔的世界,而是甘愿在藏北草原当农妇。

少女没有逃脱眼界狭窄的家里。

苏瑶叹息,要是明天还没在拉萨找到灵感,就往藏区更偏远的地方去了。但她一个人去的话,好累,没人陪,但只有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才有绘画的感觉。

难怪,他们那么多人一下车,直奔着高原最深处去。

拉萨只不过是一所披着藏风的现代城市。

等到她上了巴桑的车,越过了一大片的川菜馆和三蹦子后,苏瑶更确信了这一个观点。

“林芝漂亮吗?”她忽然问。

“嗯,”他目不斜视,“还行吧,就那样吧。”

苏瑶坦言:“我想找点原始狂野的地方,请问西藏哪里有?”

“西藏,”巴桑皱眉撑着方向盘,“藏北、阿里……额,现在没有特别原始的地方了吧。”

车停到了一繁华处。

苏瑶:“哦,那稍微原始也行。”

“那要不你去山顶上看看?”他问。

她跟着他坐电梯,一路拐弯,被服务员带到了包厢里。

一群人早在包厢里静候多时了,苏瑶掠过了一群陌生人,留到了胖教授和同行的三位老师脸上。

“哟,老熟人。”胖教授连忙招呼,“小苏,来这儿坐。”

苏瑶笑,“李教授,就说你去哪了呢。”

整个拉萨都没找到几个熟人。

“都是业内顶梁柱,”负责人讪笑,“能和你们吃饭,真是三生有幸。”

胖教授挥手,“诶,严重了。”

“哪里哪里。”负责人说。

苏瑶无心听人阿谀,她落座,而巴桑则坐在她对面。

邀请者对他们极其用心,知道他们都是汉族,点了一大桌子的川菜,运来了稻米,甚至还贴心的准备了不辣版本。

苏瑶就不怎么能吃辣。

负责人一下转头,“苏老师能喝酒吗?”

角落里堆着几箱啤酒和白的。

一提起喝酒,苏瑶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不好的回忆,她厌恶地皱紧鼻子:“不能。”

“行行行,”负责人马上转头,让服务员又送了几瓶饮料来。“有饮料,苏老师想拿哪瓶就哪瓶,都没有的话,就喊我们去买就行了。”

这般奉承,令苏瑶的青容好转上不少。

她稍稍哼气一声,只顾吃菜,也不用陪酒聊天,给人伏低做小。反倒是一大群人说她是才女,即便是远在国外也听闻过她的作品。当然啦,博士毕业,在校内又有作品又有论文,才能一进学校就能评上讲师。

有人问:“博士,那读了几年?”

苏瑶淡淡一笑:“九年。”

列宾读到博士就需要九年了,何况入学还需读九个月的预科,她算是预科读得早、毕业设计交得早,导师也体谅她爸爸生病允许提前回去照顾的类型了。

说到九年,对面的男人瞥了她一眼,眼神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苏瑶也不敢多看他。

她拿起筷子,低头,把新蹦出来的好友申请给忽略了。

饭后,苏瑶被一位女老师引到了机构里。

女老师温言细语,“苏老师,叫我小夏就可以了,我们学校是这样的,针对于考前,我们专门设置了四个班级。”

“……您是去vip班做示范的,如果有必要,您可以您是讲讲怎么去列宾美院的。”

“这个vip班的学生都付得起费用吧?”苏瑶问。

“是的,”小夏酒窝甜甜的,“孩子们也比较好奇,苏老师不妨往深里聊,讲讲申请这类国外名校的一些方法和流程。”

但她听说这边的学生集训都喜欢往成都和京市跑。

不管是考国内、国外,都喜欢去这两个地方,当然,她也是听别的老师说的。

没想到拉萨也有做针对国外美院这块儿的。

苏瑶点点头,她往教室后门的玻璃窗探去,望见了许多学生的背影。

专心致志的和她当年一样。

小夏老师推开了门。

见她们来,前面站着的老师拍了拍手:“好,同学们,放一下笔,云深大学的苏瑶老师来了,今天下午是她来给大家做示范。”

“大家掌声欢迎一下。”老师带头拍了拍手掌。

台下顿时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苏瑶莞尔地来到了投影仪前。

她顺着他们的指示坐下,画板上已经贴上了素描纸,笔整整齐齐地削到了纸盒里,抬头,还能望到这一个班模仿那张全国最好大卫的素描打分。

这个班的基础好一般。

她思虑了一会儿,询问:“老师,我是画……”

“都可以的,苏老师,”那老师倒是很大方,“不用考虑他们的情况的,你画的开心就好,本来他们的基础就要看点好东西。”

教室里一片哄然大笑:“杨老师你怎么这样啊。”

打闹了一阵,一个学生拿着平板递给了苏瑶,苏瑶选了一张男模特的照片。

她带上了扩音器,停了半响,等到鸦雀无声才开口:“好,别说话了,现在开始画画。”

苏瑶在云深大学教授的课程就是美教。

所以她很熟悉讲课:“国内的素描受俄罗斯影响很大,比如说,考前班几乎都是学习契斯恰科夫教育体系,也就是所谓的三大面五大调。”

“……但考官都很注重肌肉结构,俄式方法爱光影,大家还是要多看看欧洲大师的作品。”

画画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当然,不是指没有头脑的机械运动,而是有思想的去画,她先画了一遍头像结构,又扑了遍调子,再边讲边覆盖画上了男头。

当苏瑶从那间教室里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手上沾着铅笔灰,找到了水池去洗手。

洗到一半,身旁忽然来了人:“苏瑶,好巧啊。”

是胖教授,他也做了一个试讲,在隔壁。

隔壁欢笑不断。

“李教授,”她心情愉悦地笑了出来,“你很厉害啊,听着声音感觉大家都很喜欢你。”

“还行。”胖教授拧开了水龙头。

他们俩闲聊了几句。

水龙头哗啦啦打开了,过几秒,胖教授似乎按奈不住:“苏瑶,你和魏凯宁怎么样了啊。”

“我们俩一直都还可以啊。”苏瑶笑着道。

不知怎的,胖教授的面庞一瞬间变得僵硬,半响,他语重心长:“苏瑶,有时间就多陪陪魏凯宁,多联络一下感情。”

“不要太爱玩。”他说。

苏瑶奇怪地啊了一声。

等她走楼梯,到了拐弯处,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男人看不清表情,他垂着头,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短袖,显得体型颀长。他和一个短发学生正围着垃圾桶,边聊天边削笔。

苏瑶一下明白了:“巴桑,刚才你有看到李教授吗?”

“啊?”巴桑转过身,缓缓抬起了眼。“我没看见他。”

但他肯定看见你了。

思到此处,苏瑶抿紧唇:“行,知道了。”

她简直恨不得转头掐死胖教授。

这死胖子不会以为她出轨了吧?

“怎么了吗?”他善解人意问。

苏瑶:“没事。”

但她两条秀眉蹙得和毛毛虫一样。

她拼命告诉自己,李教授都年纪这么大了,老一辈人,有莫名奇葩的传统观念倒也正常。

但凭什么她和一个男的认识就出轨了?

误会就算了,还煞有其事的劝阻,中年男人的自我投射敢情都是救世主。

什么东西啊这么爹味。

“没事吧?”巴桑若有所思。

苏瑶忿忿不平地呼了口气。

她略带烦闷,“没事,你继续削笔吧……诶,你削笔干什么啊?”

“挺无聊的。”他又背过身去。

“你每天还挺闲的,”苏瑶撇过眼,望到了那个短发学生脸上的红印,一下明白了。“哦,迟到了是吧,好说歹说进了画室里,结果还没削笔。”

短发学生讪笑着没搭话。

这男的倒好心,还帮迟到学生削笔呢。

一直就是个老好人。

她望着垂头专注削笔的两人,再待无趣,便准备转身就走了。

“别走啊,”他转了一下笔头,响动声细长起来。“就差一点了,做事要有始有终,你对这块也不熟,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苏瑶一下就扭过了半边身子。

“你和李教授说过这句话吗?”她质问。

巴桑面不改色地放下笔,嗯了一声:“对,吃完饭后说的。”

怪不得。

难怪胖教授一副笃定的样子。

苏瑶顿时觉得自己像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她忍着那种不上不下的触感,眉间染上烦意,但对方的行为也不能算是错误的。

太烦了。

不对啊,他不是说没见过胖教授吗,怎么又说了这一番话。

巴桑眉梢微挑,“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苏瑶正放空着,她在理之前的对话逻辑,还要抽空回复他,脑子乱糟糟的。“你笔削得挺好。”

美工刀停了。

她奇怪地掀起眼皮,目光落到他手上一排削得尖长的绿炭笔上,愣怔几秒,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不等苏瑶的身体先做出反应,刀尖一动,巴桑的掌心骤然划出一道鲜疤。

一滴滴血珠点地。

苏瑶大脑宕机:“血!有血……”

“创可贴!”她喊了几句,脑子里倏忽变得清醒,“快去医院看看!”

这个血量不知道是伤到动脉还是静脉了。

苏瑶骤然想起了割.腕自.杀这个词,更惊恐了,哆哆嗦嗦地看了过去。

鲜血糊在手腕和手掌之间。

看不出伤口。

巴桑镇定自若地擦了擦手,仿佛一点也不担心受伤。

“你知道吗,苏瑶?”他温声细语地说,仿佛是教一个知识点。“如果别人不知道我会削笔,第一句话应该是‘你还会削笔啊’。”

而不是你笔削得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我感觉藏区好多学画画的都去北京画室了,去北京校考期间碰到五六个,人穿着奢侈品,毛毯一裹,和我说多穿点。

我:分我点,我没有lv的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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