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1 / 1)

夏至自记事至现在,做过的家务屈指可数,如今单独居住,自理能力依旧不容乐观。

保洁阿姨每周定期上门打扫,补充更换冰箱食材,夏至要做的只是将衣服扔进洗衣机,待烘干后拿出,再复杂的,例如熨烫衣物,她一无所知。

不过,夏至料想这应当难不倒她,她拎着从超市刚刚购得的熨烫机迈入屋中,打开说明书研读半小时,密密麻麻全是字,看得头疼,遂作罢。

她打开她惯用的搜索软件-小红薯,输入需求,很快出来一系列教程,包括图文和详解视频,夏至自信点开,仔细看完全程,心中大致有数。

眼睛和手准备完毕,开工!

她先往熨烫机的水箱中注入冷开水,随后开启电源,等待加热,在等待的间隙,她忍不住犯嘀咕,许愿真是好小气一人,不过弄皱他一件衬衫,他竟趁人之危要求她恢复原样。

夏至不是没想过偷偷买一件新的给他,但许愿很快识破,强调他能认出自己的旧衣,夏至只能放弃这一想法。

她又据理力争,表示是他冤枉她在先,这件衬衣不应由她负责,许愿选择淡淡瞥她一眼,说:若是她实在不愿意,没必要转移话题强词夺理,他自己处理就是。

他都这么说了,夏至还能少他一件衣服不成。

她本就是一码归一码的性格,人家这么看中这件衬衣,她就带回来试试呗。

加热好了。

夏至按照教程里的步骤操作,以为自己学会和真的学会完全是两码事,夏至很快手忙脚乱,一会儿要顾及熨烫机不能烫到自己,一会儿又要打开教程再学一遍。

看过的步骤从脑中飞出去,只留下只言片语。

夏至叹气,有些钱,天生就该留给懂的人来赚,她心中对保洁的敬佩又升一层。

等她差不多弄完,额角已沁出细密的汗珠,她随意抬手擦了把,继续半蹲,专心收尾。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夏至瞬间茫然,待望见窗外邻栋的灯光,她忍不住暗骂了声。

靠,关键时刻居然停电。

夏至不敢胡乱伸手,她害怕摸到高温的熨烫机,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终于适应昏暗,她借着月光去拿手机。

通知过房东,手机仅剩1%的电量,夏至不敢再玩,熄掉屏幕,坐在沙发上乖乖等房东阿姨带电工过来检修。

人在安静的环境里容易胡思乱想,更别提她现在被黑暗包裹。

……

拿到这件衬衣,其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意外。

彼时许愿扬言要她恢复原状,夏至虽同意,心里总归不服气,她想出办法刁难他,要许愿立刻脱下交给她,否则她就不要,两人之间约定作废。

她以为许愿这样克己守礼,应当会知难而退,哪知他勾了下唇,径自带着她去总裁办公室。

一般来说,这样的办公室会配备一间专供临时休息的卧室,但这栋大楼租得突然,夏至上次偷偷观察过,这里还没来得及配这些。

她笃定许愿手头并没有更换的衬衫,才敢如此难为他。

谁知——

许愿瞥她一眼,拉开那扇做装饰的书柜,里面完完整整挂着一整排颜色大致相同的衬衣。

夏至傻眼了,呆怔片刻,站在原地。

许愿轻笑,背过身去将外套脱掉,随手挂在身旁的衣架上,夏至此时还未意识到不对劲。

直到许愿开始低头解纽扣,夏至如梦初醒,捂住眼睛:“你、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脱-衣服?”

许愿嗓音缓缓,手下动作未停:“这不是你要求的么?”

是这样,但……

没想到你真的会接招啊。

夏至快速背过身,不敢看他,又忍不住好奇,偷偷张开指缝,欣赏玻璃折射出的香-艳-场景。

许愿应当经常锻炼,后背宽阔,肌肉匀称,腰身劲瘦,身材的可观赏性不亚于她在英国见到的那些成人模特,随着他的动作,背阔肌如层叠的山峰般上下起伏。

夏至只见过他穿衣显瘦,却不想当他脱下衣服,身材竟如此有料。

她不由咽了口口水,慢慢放下手掌,堂而皇之鉴赏美好的-肉-体。

“看够了么?”

许愿突然出声,带着点笑。

夏至怎么可能承认,她张口便呛他:“你不要太自恋,谁看你啦,我这是在发呆,再说,你这身材也就一般般,有什么好看的?”

许愿扣上西装,遮住满身妖孽,化身斯文败类,他垂眸系腕扣,几步跨至她面前,微微俯身,面露困惑:“发呆也会流鼻血吗?”

“啊。”夏至不由慌张,她也太菜了吧,转而一边仰头一边四处寻抽纸。

许愿长手一捞,扯了张纸巾递给她,夏至道谢,忙按压自己的鼻子。

半晌,拿下一看,干干净净一张纸。

夏至震怒:“许愿,你耍我!”

许愿眼角眉梢染上笑,桃花眼略弯,映了她愠怒的脸,他抱歉:“对不起,一时没忍住。”

夏至抱着衬衣出来,捂了捂耳朵。

她疑心,一定是许愿的办公室不够大,否则她怎么会出了门,依旧清晰听到他喉间溢出的那一声轻笑呢。

……

房东还没来,夏至想起这桩,眼前便不可避免浮现他劲瘦的腰身,宽阔的后背,有力的臂膀,还有那声低沉的笑。

真要命。

夏至想。

没来由的,口有些渴。

夏至起身去倒水。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她忘记脚下盘着拖线板,一脚踩到上面,差点被绊倒,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夏至眼疾手快抓住一旁的物件,企图稳住下坠的身体。

结果很不幸,她抓的是挂烫机,一片噼里啪啦之后,夏至依旧摔到地上。

与此同时,一声布帛的碎裂声在室内“震耳欲聋”。

黑暗褪去,灯光大亮。

房东太太看向狼藉的地面,一时不知该从哪里迈进来,她站在门口,扯嗓门喊:“小姑娘,你没事吧?”

夏至坐在地毯上,心态大崩,她何止有事,她简直是有大大的事。

她的一世英名,保不住了。

回想白天对许愿放下的豪言,夏至捂住脸,心想,完了呀。

她这回真的要搞件新的糊弄他了。

房东太太只当她停电害怕,安慰道:“小姑娘,你一个人住这里放心好的呀,你一个电话,我这不就来了吗,别怕别怕,快起来,地上多凉哦。”

走进一看,见她铺了地毯,房东太太又摇头:“搞不懂你们年轻人,好好的沙发不坐,就爱坐地上。”

夏至在她搀扶下起身,把衬衣往沙发上一丢,现在那不过是堆让她心碎的破布罢了。

沪城老房东眼睛多锐呀,她扫了眼,对夏至耳语:“这种料子可不便宜。”

夏至点头:“但我给弄坏了。”

房东大惊:“嚯,男朋友的?”

夏至摇头:“老板的。”

房东吸气:“嘶——阿姨跟你讲,你们小姑娘初入职场,可不要傻乎乎什么都干哦,你又不是公司保姆,他让你熨这个衣服本身就不对,现在搞坏了,他自己起码付一半责任,你可别呆呆赔进去几个月工资。”

夏至点点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她能用钱搞定的地方,一向懒得花费时间掰扯。

在这间隙,电工大哥检修完毕,得出结论:“电视机、冰箱与挂烫机同属大功率电器,同时插在一张拖线板上容易短路跳闸。”

很好,她果然缺乏独居的基本常识。

夏至很快将其隔开,挂烫机搬入杂物间,衣架归位,地毯简单清扫,忙完这些,她又拍下衬衫品牌,托颜意澄尽快帮她搞件一模一样的。

等她同姐妹解释完前因后果,已是半小时后,她抓起头发盘了个丸子,跑去卫生间洗澡。

温度适宜的热水兜头浇下,夏至“嘶”了声,抬起脚后跟查看,不知是不是刚才摔倒,嗑到哪里,那边破了块皮,泛着点红。

夏至忍痛洗完,懒得洗头,先找块创可贴贴上,就是个小伤口,应该睡一夜就好了。

第二天,夏至穿鞋走了几步,脚后跟依旧隐隐作痛,没办法,她只好回去换了双拖鞋,一路趿拉着进园区。

许是她神态自若,倒是没人发现她的异常,夏至习惯后,竟也忘记,照旧工作,只在偶尔碰到时,轻轻皱一下眉。

夏至从小就淘,并不娇气,能够忍耐时,她绝不轻易喊痛。

她有个毛病,就是这伤口若是在她视线所能及处,她就会时刻感到一丝抽痛,但若在她看不着的地方,她很快就能抛之脑后,恰如不存在。

脚后跟这地方,若非特意,或是眼睛长在后脑勺,她还真看不见。

夏至站在园区外打车时,已然忘记自己是个小小伤患,轻快哼着歌,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身侧,降下车窗,露出许愿淡漠的一张脸。

他轻声说:“上车。”

夏至:“我打了车。”

许愿又重复:“上车。”

夏至看了眼手机,今日不知为何有点堵,她才排到二十位,预计等待时间半小时。

她想了想,拉开后车门坐上去,免费的司机不要白不要。

等了一会儿,许愿并没开车,而是熄火,打开车门,挤在她身旁,手里不知拎着什么。

夏至下意识往另一侧退了退,眼神戒备:“你干嘛?”

许愿并未理她,打开手边的小箱子,俯身,握住她一侧脚踝,捞至掌心。

大拇指被他摩挲的地方微微发痒,夏至忍不住往后缩了下。

许愿掌心略用力,反扣,止住她后退的动作,将她脚踝往他那侧拉,轻放他腿间,他另只手沾药水,小心翼翼涂伤口。

涂完,轻轻吹口气,伤口酥酥痒痒凉凉。

夏至恍惚间听到他问:“怎么弄的,痛吗?”

作者有话要说:夏至: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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