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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怨气(1 / 1)

李君独自在房门前站了好一会,才收了饭卡回到房间,一进房间后他将饭卡放置在床头,整个人顺势倒上了床,盯着天花板像是自我安慰般低喃道:“应该是不小心掉的吧?”

相比较房间里李君的自我安慰,房间外的司杪在见到章峰饭卡的一瞬间,便知道这个看似凑巧的奖励,实则是记秒给出的讯号。

司杪既然能辨别记秒是判官,那么记秒当然也可以,只是他当真是想与她合作,还是拿她当引子,这才是司杪考虑的点。

她猫着腰,进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立即锁了门后,便听见很细微的踏步声。

果然没一会便是开关门,锁舌的声响。

司杪望着窗外已经黑成一片的天,心想:“是地下室还是卢盎?”

当司杪穿门进了卢盎房间后,却发现前不久刚进房间的卢盎,此时竟不在房间。

可令人生疑的是,司杪一直待在卫生间,只听人进,并未听见人出。

这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她扫了眼房间布局,朝着床头走去。

床头只有一个相框,里面是卢盎与一个小男孩的合照。

照片中的卢盎半蹲在地,穿着水蓝色的衬衫长裙,长裙衣领上,还别着一个像是飞机的勋章。

她化着浅浅的淡妆,与照片中带着太阳帽,拿着飞机模型的小男孩,相视而笑。

照片中的小男孩,应该是记开阳与卢盎的儿子,记鹏。

可这小孩已经不在世了,司杪查过,知道这个孩子是意外身亡,听说是夫妻二人疏忽大意,让小孩坠了楼,最后没抢求回来。

盯着照片的司杪想,如果她从未见过卢盎,望着这张合照,绝对想象不到照片中的卢盎,现实中会成这样。

放下照片后,迈步开了衣柜,衣柜里挂的全是女式衣物,并且全是清一色的暗色长衫,与卢盎今天身着的黑长衫,大同小异。

司杪垂眸,将近些天收集的信息,重新理了一遍。

奈何她只知道这夫妻二人女方,要比男方家事显赫很多,男方是后期逐渐长势。

夫妻二人大学相识,毕业后便在一起,听说是记开阳一直奋斗出了模样,才敢上门娶妻,跌跌撞撞七年才成的夫妻,怎么算也是佳偶天成。

可以卢盎香消玉殒的模样,夫妻分房的状态,与卢盎房间摆放的衣物,物品来看,像是决裂很长时间了。

是装的夫妻合睦,还是真正的举案齐眉?

“难道阴魂是记鹏?”司杪有些先入为主的想。

正在此时,司杪瞄见了藏匿在衣柜里的纸箱子,她拨开衣物,将箱子取了出来,打开一看全是小孩的玩具。

司杪在盒子中捡起合照里,记鹏手中拿的飞机模型。

抬指弹在立在顶上的扇叶,扇叶瞬间一个接着一个转动起来,她望着旋转的扇叶,面色忽地一沉,连忙止了扇叶。

食指顺着扇叶背面摸到底,渐渐抬高飞机模型,抬头一看。

扇叶背面全是小块小块的褐色黑斑,司杪托着飞机模型,将里面的所有玩具翻了出来。

直到见了底,司杪才停了动作,她放下飞机模型,望着躺在盒子里染血的衬衫,在扫见衣领上挂着的飞机勋章,她才发现。

这竟然是合照中,卢盎穿的那件衬衫长裙。

她取出长裙,展开一看,发现这条长裙简直惨不忍睹。

全是黑褐色血印,特别是胸口染血严重,就连衣裙原本的底色都望不出,司杪从胸口成片的血渍一路扫到,裙底斑驳的浅色血渍,越看面色越沉。

她将衣服带到床上摆好,借着玄在房顶上的光亮,发现这些密密麻麻地血渍。

除了胸口那一块,几乎全是分布不均的,并且颜色要比胸口一块浅的多。

浅正常很可能是不小心染上的,但这么多,就不得不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了。

先是左边袖子有条像划痕般的长血痕,尔后有后背大概脊梁骨的位置,也同样有一样的血痕,甚至血痕更长。

司杪像刚刚摸扇叶那般,抬指轻轻摩挲着胸口那片血渍。

衬衫的面料是硬朗的,所以相较刚刚塑胶的扇叶,突兀的触感并不明显。

但还是会有,可当司杪摸着袖上的血渍时,却完全感受不到那种奇怪的颗粒感,如果完全没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这血不是从外染上的,而是在里面染上的!

司杪解开纽扣,将裙子里外翻了边,果然里面的血痕要比外面的深不少。

她依旧抬指点在了那些密密麻麻的血痕上,像是在验证刚刚的猜想。

而在她看见衣领上,一圈很浅的褐印时,才敢真正确定,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两块深浅不一的血渍,里面的血渍无疑是卢盎自己的,那还有一个会是谁?记鹏?”司杪喃喃自语。

她将长裙叠成原样,一个一个照着原样安置了回去。

在关好柜门后,刚抬脚准备离开。

却听见不知从哪传来的踏步声,很浅的碎步,不像是房外传来的,倒像是房间里的。

房间里?

司杪拧眉寻着声源,找到了衣柜后的墙。

不到一会儿脚步声便到了衣柜边的洗簌间,又很快消失不见,随后整面墙,便突然没了声响。

司杪眉头紧锁,望着门后那一面镶嵌在墙中的长镜,狐疑:“镜子?”

刚消失的脚步声,忽然再次响起,而声源正是那面被司杪忽视的古怪镜子。

“吱呀”

眼看着镜子像是开关门那般,突然开了点缝。

司杪意识到后,并指聚了些气运在指间,先是灭了顶上的光亮,待房间淹没在夜色中。随即取出盘着发的木筷,一步一步向着镜子处走去。

“吱呀”一声镜面彻底转进了墙中。

拿着手电筒的卢盎,弓着腰从墙中探出了头,在发现房中的一片漆黑后,瞬间警惕起来。

可却还未等整个身子出来,就听见一声轻响。

卢昂提灯呵道:“谁!”

只听昏暗的房间,卢盎的手电筒“吱”的一声,断了光源,随后眼前极速闪过一只红影,整个人便没了意识,立即软腿倒地。

这时司杪感受到此人身上竟然缠绕了怨气,怨气很浅,肯定不是来源于卢盎,不是卢盎那就只能是,阴魂。

卢盎与阴魂有触,却没被吸食人气?

司杪不解,却连忙托住卢盎轻轻扶着人,使她靠在一旁的墙上。

司杪几乎是下意识地握住卢盎的手腕,在决定解开袖口边的纽扣前,轻轻说了句,“抱歉。”

袖口被推开一丁点,目不忍睹地伤口使司杪眉心紧拧,她没有猜错,却无半点兴喜。

她连忙拉下衣袖系好袖口,立起了身。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吱呀”镜子没了卢盎的控制,开始恢复原样。

司杪扫了眼卢盎,收了木筷弓腰往里面探去。

里面漆黑一片,狭小拥挤像是条拱道。

司杪打了个响指,火光涌现。

深黑的拱道便亮了起来,拱道狭窄只能容下一人,司杪移手照在墙面上,抬手一摸全是泥沙。

并且这拱道大小有异,这墙面应是人现凿的。

卢盎造密道是?

密道只有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长路,司杪不知道它的尽头连向哪里。

但以她越行越下的样子,算想很可能是记秒所说的地下室。

没想到还是来了地下室。

不知行了多长时间,司杪终于看见了光亮,亮光口是个安在地上的排气口,正正方方铁制的。

司杪扫了两眼,发现可以从内部打开。

出来后竟是一间卫生间,这卫生间还不足卢盎房间中的洗漱间大。

只有一台洗漱池和靠在一边,与洗簌池一般高的垃圾桶,她拍了拍衣服上的泥灰,上前一步查看。

这一眼让她眉头一锁。

这垃圾桶里全是染血的衣物,血不知何时染的已经暗红发黑了。

司杪嗅觉有异,闻不到这整间卫生间里,滔天的血腥味。

但看着满垃圾桶中褐红的衣物,便觉得有些不适。

她简单数了一下,一共有六件附近学校的校服,四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司杪想这些破破烂烂的衣服,很可能是附近遇害的流浪汉。

混乱一片的衣物中,还有一件格格不入地男士衬衫,上面的血迹简直不堪入目。

这些受害者都是弱势群体,司杪想,不是这阴魂能力有限,就是,这阴魂有所顾虑。

顾虑?是顾虑判官?还是顾虑人?

司杪双唇抿起,准备离开。

上前去握门把手,突地一道身影在她面前闪出。

霎时间她便从面朝着门,变成了背靠着门。

此时肩膀还被那人实实摁在了门上,发出了一声不大的声响。

“咚、咚、咚······”

摆种机械般沉闷的响起。

司杪一昂头,撞入她眼帘的,便是那人眼尖处的两点腥红,晦暗的眼眸因此猛然一缩。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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