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1 / 1)

03

经纪人等在外面,半晌,总算等到孔如琢下了楼。

经纪人连忙迎上前来:“小姑奶奶,怎么这么慢才下来?我刚刚看穆雪飞哭着跑出去了,你不会是当众骂她了吧?”

孔如琢摇了摇头:“没有。”

经纪人倒抽一口冷气:“打她啦?!”

孔如琢:……

在经纪人眼里,她到底什么形象。

孔如琢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向外走去:“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干。”

“那……”经纪人猜不透了,“那到底怎么了?”

“是蒲又崇。”孔如琢随手从围栏上摘下一朵玫瑰,玉色指尖揉着柔软的花瓣,“你怎么没跟我说,他也在。”

“小姑奶奶,难道你以为蒲总今晚过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他当然是有正经事要干。”经纪人恨铁不成钢,“他跺一跺脚,整个商界都要抖三抖!要我说,你也别总是对他直呼其名的,蒲总那样的神仙人物,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整天哄着你……”

经纪人话音未落,却见不远处,一辆迈巴赫普尔曼正破开夜幕,缓缓驶来。

这车子在路上回头率极高,全世界也不过限量四十多台,因为过分骚包,孔如琢向来不怎么喜欢。

可偏偏车子在她身旁停下,车窗缓缓落下,露出里面,蒲又崇那张清贵冷峻的面孔:“不是让你等着我?”

孔如琢被经纪人说的正烦,闻言冷笑一声:“你说让我等着我就得乖乖等着?也是,蒲总这样的大人物跺一跺脚,整个商界都要地震,我连你的酒席都坐不上去,哪有资格不听话?”

“从哪学的胡说八道?”

蒲又崇扫了经纪人一眼,经纪人只觉得汗毛一紧。

好在蒲又崇已经转开视线,对着孔如琢啧了一声:“刚刚我请你进来,你自己不进来,差点让别的女人占了我的便宜。你难道不知道,男人的清白也很宝贵?”

经纪人:……

孔如琢:……

一句话,沉默了两个人。

“视清白如生命”的蒲先生又一次发话:“上车。”

孔如琢最讨厌他这幅颐指气使的模样,反手将指尖的玫瑰丢了过去:“我自己有车,比不得蒲总的车子一辆上千万的价格,可也足够送我回去了。”

玫瑰带刺,夜雾凝成水滴,滚落在蒲又崇指尖。

路灯投下一片暧昧连绵的影,遮住他半张俊朗面孔,只将另外半张勾勒得锋芒毕露。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去,如有实质一般,一寸一寸地没过春夜。

经纪人被夹在中间,几乎无法呼吸,孔如琢却毫不在意,转头问经纪人:“车呢?”

蒲又崇不语,只是静静看着经纪人。

经纪人:……

小姑奶奶,别问我。我现在给你变出辆车来,明天就要被这位给暗杀了。

孔如琢等不到回应,索性转身就往前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下一刻,她就被揽入了怀中。

男人的身形高大,一瞬间淹没了她,精致的西装布料上,带着一点淡淡的广藿香同鸢尾根的冷淡气息。

“我今晚专程为你从圣何塞飞回来,不然你以为我耐烦和那群老头子吃饭?孔如琢,你就这样给我摆脸色。”

他的声音也是冷的,偏偏抵在耳根,连带着耳后那片娇嫩的肌肤上,被他亲口烙下的印迹,也在这一刻,泛起了炽热的涟漪。

孔如琢有些羞恼地侧开脸去,想要躲避他,可他的气息包裹住她,似乎天上地下,都让她无法逃离。

“你飞回来干什么?”

“明知故问。”他嗤笑一声,“我不回来,你的影后桂冠就要被人抢了。”

“你……早就知道?”

蒲又崇吊起了她的兴趣,却又不回答了:“先上车。”

孔如琢没动,他说:“要我抱你上去?”

车子已经静静地停泊在两人身旁,蒲又崇亲自替她打开车门,孔如琢瞪他一眼,到底优雅地上了车。

长长的裙尾拖在身后,蒲又崇俯身,捧在掌心内,送入车中。

车门合拢,扬长而去。

只留经纪人一个站在原地,被当场打脸。

原来这位,真是为了他家祖宗来的!

车内,孔如琢斜倚在那里,裙摆如同银色的浪,斜斜露出一寸纤细小腿,雪白的肌肤在暗夜之中,白得几乎灼人眼球。

“说吧。”

蒲又崇视线落在她脚踝上垂下的赤金链子上:“先告诉我,刚刚为什么生气?”

孔如琢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随口敷衍说:“不为什么。我脾气不好,你不是早就知道?”

“因为穆雪飞?”蒲又崇偏要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我又没和她说几句话。”

说得倒好像,她生气是在吃醋。

孔如琢奇怪道:“你跟谁说话关我什么事?”

蒲又崇和她对视,确认她并非口是心非,语调便冷了下去:“是不关你的事。”

两人都不说话,只余窗外路灯,在车窗上拉长,又飞快地被抛在身后。

孔如琢拿着手机刷了一会儿,余光看到蒲又崇俊面上像是笼了一层霜,若是别人在这里,又要被他吓得瑟瑟发抖了——

她早就发现了,蒲又崇这个人极其擅长摆出一张臭脸,弄得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对他噤若寒蝉。

也不知道突然生什么气。

他生气了,孔如琢反倒没那么气了,足尖轻轻在他小腿上抵了抵。

蒲又崇眼波一动,却没作声,孔如琢宽宏大量地找了个话题:“你刚刚那么说穆雪飞,是为了替我出气?”

蒲又崇语调平淡:“什么时候,说实话也是为了出气了?”

呵呵。

孔如琢懒得和他一般见识:“这么说,你就是单纯看她不顺眼了。”

“你少冤枉人。”蒲又崇冷冷道,“我根本没看她。”

孔如琢:……

他是不是太敏感了?

孔如琢懒得再和他说话,可蒲又崇不咸不淡道:“她抢你的影后,又想抢你的电影。就算没有我,难道你就没有手段对付她了?”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孔如琢打开手机,热搜里,她的那条已经被压了下去,现在高踞榜首的主人公,已经换成了穆雪飞——

#穆雪飞插足薛规婚姻#

还是狗仔放出的消息,只是这次的狗仔,换成了圈内最知名的高昂,向来以爆料真实而被追捧。

高昂的微博半小时前放出了一段视频,没有画面,只有声音。

这一段像是从一长段电话聊天中截出来的,一开始,就是一个女声,在娇柔地说着话:“……你那个老婆,死了也好。长得丑,人也不精明,若不是早早跟了你,哪里配得上你?”

男人的声音听着有年纪了:“唉,少年夫妻……不提她了。”

“让你和她离婚你不离,总不会是舍不得吧?”女人娇哼两声,又撒娇道,“你可得补偿我一下。孔如琢那个贱女人,都拿了两座金鼎了,这次,也该轮到我了吧?”

“这……她今年的电影势头挺猛的,不好办啊……”

女人不悦道:“你都是金鼎总导演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到吗?”

男人支吾半天,耐不过女人缠,只好说:“好好好,给你,给你。”

女人娇声笑了起来:“老公对我真好!”

视频戛然而止。

万能的网友,却已经飞速扒出了,今年金鼎总导演就是薛规,而薛规的妻子,最近正因病住院。

至于女声,根据咬字声音,也很容易就推断出,正是穆雪飞。

网友们纷纷炸了。

【穆雪飞不是号称人美心善吗,居然背后咒别人老婆早死?】

【她也配?天天顶着人设,演技稀烂。】

【薛规都能当她爹了,她真豁的出去啊!】

【@亚洲金鼎奖不出来解释一下?一个总导演,就能左右影后结果?】

【有一说一,仅凭一段音频,不能认定就是穆雪飞吧。】

【楼上的‘雪花’装什么理中客呢,你家主子那娇滴滴的鼻音,整个娱乐圈都没代餐吧?】

【好家伙,孔如琢不但差点被抢了奖杯,还要被穆雪飞先黑了一波有金主,这一手恶人先告状玩的6啊,真心怜爱了。】

看到这里,孔如琢施施然收回手机:“下面都是骂战,就不给你看了。”

蒲又崇挑了一下眉,意味不明地看着孔如琢:“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不必他出手,她也能干脆利落地将这些事处理妥当。

孔如琢唇角扬起浅浅弧度,浓黑似墨的眼睫下,压着得意的神情:“承认刚刚,是为我出气了?”

“她插足别人婚姻,名声坏了,不用我开口,也是一定要换电影女主角的。我又何必做这个坏人。”

孔如琢凝视他。

蒲又崇:“嗯?”

孔如琢:“难道你以为,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很正面?”

蒲又崇:“至少现在,你的金主人选中,我还榜上无名。说明那些人都觉得我是个正人君子。”

孔如琢:?

什么金主人选?

蒲又崇施施然打开手机,点开孔如琢超话,其中最高的一个热帖,题目赫然是:【如果孔仙儿真有金主,那谁和她更配】

孔如琢:……

她的粉丝,一天到晚都在讨论些什么?

孔如琢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蒲又崇的手机屏幕,可他很小气,手机微微一侧,她就看不太清楚了。

孔如琢下意识向着他的方向靠了过去,一截雪白似玉石一般柔软的手臂,不经意间碰在了蒲又崇手背上。

他的手背冰冷,哪怕车中温度适宜,仍让人能分明地感知到,那苍白肌肤之上的冷意。

却在触碰到她那一刻,忽然泛起了热度。

蒲又崇似是漫不经心地将手机又向着自己的方向移了移,像是摆弄逗猫棒一样,逗引着孔如琢,几乎没入了他的怀中。

一缕如云长发,自她鬓边落下,如丝如缕般绕在他的指上,只要他轻轻一动,便能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怀中。

蒲又崇凝视着她,鼻端可以嗅到她身上甜蜜动人的玫瑰香气,同刚刚在更衣室时嗅到的如出一辙——

只是那时的玫瑰香气更加浓郁,如同只绽放一瞬,在透骨的欢愉中,烧至荼蘼。

喉结上下滚动一下,蒲又崇眸色暗了暗。

她浑然不觉,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唇角一弯,矜持而满意地笑了:“给我安排的,倒都是青年才俊,一个老头子都没有。”

蒲又崇却有些心不在焉:“一群二世祖罢了。”

“二世祖怎么了,至少二世祖有钱。”

孔如琢后知后觉,两个人离得太近,她只要稍一抬头,便几乎同他面颊贴着面颊。

他黑曜石似的眸子转向了她,四目相对,她似是生出错觉,他眼底正点起火光,将要将她燃尽。

可只是一瞬,下一刻,他便垂下眼睛,又是那个懒怠纵意的蒲又崇了:“你喜欢那种类型?”

“有钱有闲,谁不喜欢。”孔如琢压下心底升起的一点微妙错觉,幸灾乐祸道,“你没上榜,不一定是因为他们觉得你是正人君子。也可能说明,你看起来没什么钱,养不起我。”

她这样的人间富贵花,粉丝已经默认了,不是特别有钱的,绝对养不起。

蒲又崇:……

见蒲又崇沉默不语,孔如琢鲜红的唇翘得更高,像是只得意洋洋的小孔雀,终于在他面前扳回一局。

可他却忽然抬起手来,将自己的领带扯开。

孔如琢愣住:“你干什么?”

“你说得对。”蒲又崇将领带随手扔到一旁,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衬衣扣子,“既然我不能在金钱上打动你,只能在肉丨体上牺牲一下了。”

孔如琢:……

怎么突然开始脱衣服了?!

孔如琢手忙脚乱地就去捂他的手:“不用你牺牲!”

“不必口是心非。”他却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就是喜欢那些二世祖。”

“不喜欢!”孔如琢眼看着他的衬衣扣子已经解到了第三颗,简直要疯了,“我就喜欢你这样兢兢业业的!那些游手好闲的,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此话一出,他的手终于停下,语调淡淡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孔如琢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居然拿自己的肉丨体,来胁迫我说你爱听的话?”

“说我爱听的怎么了,我也可以说你爱听的。”

孔如琢被他气笑了,冷嘲热讽说:“蒲先生也愿意说好听的哄人开心?”

他衣着严整时,望之冷淡矜贵,可此刻扣子解开,苍白颈上,明晃晃一个牙印烙在那里,禁欲而纵情。

闻言,蒲又崇嗤笑一声,狭长眸子定定望她,声音中,满是蛊惑风流。

“哄老婆开心,有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孔如琢:你不是清白很宝贵吗?

被阻止在车上耍流氓的蒲又崇:在你面前可以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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