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入宫(1 / 1)

临近夏日时节,夜间微风徐徐吹过,不似白日那般闷热,暖玉阁内灯火通明,风吹得窗户嘎吱嘎吱的响。

守在门扉两侧的画屏和采桃望着静坐榻上的小姐,她眼睫低垂,白里透粉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手中的面具,神情尤为专注。

两个丫鬟侧眸相视一眼,相似的面具暖玉阁中没有十副那也有七八副,比这个精致的面具多的去了,两人都不知道这面具有何好看的。

“画屏,采桃。”

“哎,小姐。”

听到内侧传来的呼声,两人迈着小碎步往里走去。

宋絮清举着面具,侧眸问,“这和我像吗?”

两个丫鬟皆是一愣,靠近细细打量了一番,都摇了摇头。

闻言,宋絮清垂下眼眸,娇憨可人的小狐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也觉得不怎么像。

裴牧曜应当是看花了眼,才会觉得相似。

如此想着,她将面具递给画屏,掩嘴打了个哈欠,“你收起来吧,我歇下了。”

画屏接过面具,同采桃侧身退至卧榻侧方将帐幔缓缓放下。

休息一日后的宋絮清早早便投入课业学习之中,誓要将以往落下的课业都要补回来。

以前总觉得课业学习是世间最为烦闷之事,可相比起在东宫无所事事那段时日来说,课业学习慢慢进行下去,倒也品出了些许愉悦来。

由于要进宫面见皇后娘娘,宋絮清在送走各位先生时又告了假,直至夜间送走萝音,才真正地松了下来。

宋絮清顶着疲惫的身躯伸了个懒腰,“画屏,备水。”

“课业结束了?”

徐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宋絮清回眸一看,嘴角微微扬起,跑到她跟前,“娘亲,你怎么来了?”

“你明日一早就要进宫,我自是要来跟你说道说道的。”徐氏捏着手帕,心疼地擦拭着女儿额间的碎汗,“别失了礼仪。”

伺候于身侧的丫鬟嬷嬷听出徐氏弦外之音,便不在往前跟着。

宣武侯府家大业大,徐氏和其他夫人不同,并未自幼就要求女儿恪守礼仪,学着那些吃人骨头的东西,只希望她能够过得愉悦自得,不必饱受规矩所带来的困扰。

所以这些年她也未曾想过要带着女儿多多进宫,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也只能在入宫前夜将些许规矩交予她。

当今皇后徐槿澄乃武将之女,父辈伴于先皇身侧征战南北,却未能等到立都那一日,双亲战死疆场后,老国公与其夫人收养了当时还尚未及笄的皇后,视如己出。

“娘娘未出阁前我同她见过几面,也算是旧相识。”徐氏牵着女儿的手,漫步于暖玉阁庭院间,“娘娘性情中人,不似外人所言那般不近人情,你若能得她欢心自然是好事,但也不必强求。”

徐氏伸手拂开落于头侧的树枝,继续道:“娘娘经丧子丧女之痛,尤为疼惜小辈,你不必有过大的负担,养的徽澜公主性子无拘无束,皇上和娘娘也不愿意拘着她,也不会要求你们如何,安安心心地入宫便好。”

宋絮清侧眸瞧了瞧娘亲的神色,点了点头。

徐氏说的这些宋絮清都是知道的,她并不畏惧见到皇后,而是怕在这短短的时间中遇见裴翊琛。

思忖须臾,宋絮清抿抿唇,故作开玩笑之意问:“娘,你觉得我当太子妃如何?”

“胡闹。”徐氏心下一凛,抬手戳了戳自家女儿的额头,神情严肃,“他非你良配,往后切莫不可再说这种话。”

宋絮清见她是真的生气了,忙摇了摇她的手,撒娇着:“知道了,我就是问问嘛。”

徐氏定定地凝了她好一会儿,见她眸色并无异常,好似就如她所说那般不过是在开玩笑,心中松了口气,又继续同她说道着。

翌日清晨,侯府马车已在门口候着。

宣武侯府距离皇宫有段距离,要是想要赶在约定时间前抵达宫门,就要早早出发。

马车不紧不慢地往目的地奔去,微风吹起帐幔时,缕缕斜阳倾洒而至。

神思异常清醒的宋絮清睨了眼落在膝上的阳光,悠悠掀开帐幔看去,街边已然有不少摊贩上街架起了摊子,等待客人的到来。

过了这条长街之后便是由侍卫队把手的街道,那儿并无多少人,路过这条陌生又熟悉的街道时,宋絮清的心轻颤了下,怔怔地望着街边的树木枝桠。

良久,宋絮清松开手,任由帐幔落下,镶嵌于帐幔上的珠链叮叮当当作响。

车夫将马车停靠在指定位置,宋絮清下马后递了些银子给画屏,命她们二人和车夫去寻个地等她就行。

守在宫门的侍卫们细细盘查着,盘查清楚后才前去长宁宫禀报。

宋絮清在宫门口等候了约莫一刻钟,宁保公公才领着一众太监宫女而来。

见她无所事事地站在那儿,宁保赶忙迈着碎步上前,弯了弯身,“姑娘久等了,请随奴才来。”

宋絮清笑了笑,跟在他身侧往里走。

这道宫门自长宁宫的路曾牢牢地刻在她的心中,就连途中要经过哪道宫门,那道宫门通向何处都一清二楚。

但那是作为太子妃的时候,此时的她不过是宣武侯幼女,经过这些地方时自该是目不斜视的。

宁保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但跟在皇后跟前多年,接见过不少贵女,饶是礼仪极为端庄的贵女们初次入宫时也免不得心生好奇,倒是极少见到如同宋絮清一般安静的。

直到走过最后一道宫门,隐隐瞧见长宁宫门匾时,宁保才道:“徽澜公主也在宫内,出来时公主还叮嘱奴才,要抄近路带您进来。”

宋絮清都能够想到裴徽澜在说这句话时的神色,脸上露出一抹笑,“多谢公主关心。”

然实际上宁保未带她抄近路,而是依照宫规带她走过道道宫门,但也不忘传达裴徽澜的心意。

待宋絮清踏进最后一道宫门之时,眼眸中忽而闪过一道身影。

裴徽澜自长宁宫中奔出,双手提着裙边兴高采烈地跑来,“好久不见!”

宋絮清莞尔一笑,弯膝福了福身,“公主。”

裴徽澜见状挥了挥手,“不必如此客气,上次走得匆忙,忘记和你说声谢谢了。”

“举手之劳而已。”宋絮清道,“公主若是喜欢,下次我便带你去别处转转。”

“好呀!”裴徽澜高兴极了,揽住她的手往里走,“哥哥带我出门都是去那些个我早就去过的地方,以后有你陪我,甚好。”

“你这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就嫌弃上你哥哥了?”

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温婉婉转,听得人心情舒畅。

宋絮清循声望去,就见皇后执扇走出,簪在发梢处的珠子随着步伐而垂动,那双精致的桃花眸中蕴含着点点笑意,可对上眼眸的一瞬,她眸间自带的威严扑面而来。

她抿了抿唇,恭恭敬敬地福身,“臣女宋絮清拜见皇后娘娘。”

“上次见你时,你还不过五岁,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及笄之年。”徐槿澄抬了抬眸,示意身侧的人扶她起身,“若本宫没记错,你可是下月的笄礼?”

“是的。”宋絮清颔了颔首,“下月十五,娘亲自去岁就在准备了。”

“你娘亲就你这么个女儿,及笄礼自是要给你最好的。”徐槿澄走到树荫底下坐下,随手指了个位置,瞥了眼兴致极好的裴徽澜,笑道:“你到时若是想去,寻你皇兄带你出去。”

“母后最好了。”裴徽澜笑意盈盈地揽住宋絮清,小声道:“要记得递请柬给我。”

宋絮清‘嗯’地点点头。

徐槿澄缓缓摇着团扇,借着她们说话的功夫打量着宋絮清,平心而论,确实是生的尤为漂亮动人,举手投足间并无丝毫娇柔,反而是散发着缕缕朝气,就像是清晨初升的朝阳,亮眼而不刺眼。

她将团扇放下,抿了口茶水:“不久前徽澜回来提到你,说是你知晓许多姑娘家喜欢的铺子。”

徐槿澄语气淡然无波澜,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

宋絮清唇瓣微抿,如实地点点头,“臣女好动,家中也不拘着便四处走动。”

徐槿澄闻言笑了笑,“你母亲未出阁前那可是我们之中出了名的端庄严谨,没曾想有了你后,倒是不拘着你。”

宋絮清听到这段话,心底松了口气,可下一瞬听清她说的话后,落在实处的心再次提起。

她说:“你和我儿认识?”

宋絮清静默片刻,“是的。”

裴徽澜看出她的紧张,娇嗔道:“母后,你怎么把我跟你说的小秘密都交底出来了,下次不和你说了。”

闻言,徐槿澄瞥了眼自家女儿,又看了眼眼眸微瞪的宋絮清,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那你寻你皇兄入宫来,母后亲自问他。”

说话间徐槿澄递了个眼神给伺候在侧的宫女,宫女挥了挥手,领着伺候在侧的人下去了。

“他不肯入,我可叫不动。”裴徽澜嘟囔道。

徐槿澄听到裴徽澜的话,笑容淡淡。

听二人话中的意思,裴牧曜应当是有段时日没有进宫过,宋絮清仔细回想了上一世,好似是很少在宫中见到他,就连宫宴都少见他来过。

场面一时之间冷了下来,宋絮清微掀眼皮,眸光落在茶杯中,有一缕茶叶漂浮在水面上。

正当她看得入神之际,忽而听到徐槿澄略带探究地问:“听闻他还救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周四)的更新时间推后到下午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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