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字条(1 / 1)

甲等中等之上的成绩,那就只有甲等上等了。

掌院笑眯眯地打量着众人的神色,有惊诧有怀疑更有落寞,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睨了眼似乎还未缓过神来的宋絮清,对她与陶怀夕道:“你们二人随我来。”

宋絮清颔了颔首,捏了捏陶怀夕的掌心后便一同随着掌院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后,静默许久的人群逐渐变得喧闹起来。

“我真的不是在梦境中吗?宋絮清,甲等中等?”

“我就跟你们说,她肯定会拿个不错的成绩的,你们还不信我!”

“你们并未提及重点,重点在于宋絮清只是这次测试前抱佛脚,还是以后都会如此用功?”

“怕不是以后都要如此……今早一来便瞧见她在翻阅功课了。”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脸色各异。

她们的重点并不在于宋絮清一时取得了多好的成绩,而是她忽然如此用功定有她的深意,不过不好明说罢了。

窃窃私语的讨论声并未落进宋絮清的耳中,越往书院内里去,她飘忽不定的心绪逐渐缓和下来。

陶怀夕往身侧挪了一步,拉近和宋絮清的距离,小声问:“掌院找我们,说的应该是伴读的事情?”

宋絮清凝视着负手走在前头的掌院,摇了摇头,“圣旨还未下,掌院应该还不知情。”

供掌院和众教习先生休息的书院距离崇苑殿不过百米距离,宋絮清随着掌院走入书院时,崇苑殿内的教习先生都已经在书院内坐着闲聊,恰好聊到了休沐前的测验。

宋絮清对众位先生打过招呼之后,同掌院往书院里间去。

掌院走近书屋后,随手给她们指了个座位,还不等两人坐下就开口道:“此次成绩已出,你们一人中等一人上等,相比以前的成绩而言都有了上升,尤其是宋絮清,你们的用功我们都看在眼里— —”

宋絮清和陶怀夕对视了一瞬,都没有想到掌院是叫她们过来并无大事,只是说着休沐前的事情。

待掌院絮絮叨叨结束已然是一刻钟之后,二人才走出书院大门就听到提醒开课的钟声,也顾不上和先生打招呼忙跑回崇苑殿。

宋絮清才踏入崇苑殿,就对上一道道若有所思的眸色,但这其中也夹杂着傅琬委屈巴巴的模样,好在讲解弈棋之道的先生很快就走了进来,众人也收回了眸光。

教习先生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借着休沐前的内容继续往下讲学。

宋絮清翻开先生印发下来的小册子,在寻找小棋盘时余光瞥到有东西自身后飞来,随后桌上就落下被揉成团的纸张。

这时恰好先生转过身来,宋絮清眼疾手快地用小棋盘盖住团纸,等先生转过身去后她才回身瞧了眼,就看见傅琬指尖微指,示意她看纸条。

宋絮清沉默了几许,微微摇头后便专注地听先生讲学。

弈棋之道与策论相比有趣了许多,课堂时间也过去的很快,下学钟声响起后,教习先生也并未耽误空闲时间,很快便止住了嘴离去。

宋絮清收起棋盘时才想起傅琬给她扔来的团纸,正要展开纸条时,傅琬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她面前。

若要论起熟稔,宋絮清和傅琬也算是一同长大的,只是也不知为何,二人自小就相处不来,今日不是你占我地盘,明日便是我抢你看中的头饰,不到敌对的地步但也实在算不上友好。

所以此时看到傅琬眸光里闪烁的委屈,宋絮清不由得思忖一番,近期是否有无意间抢占了她的东西。

可思来想去,似乎没有过。

宋絮清叹了口气,“有事吗?”

傅琬撇嘴,控诉道:“你为何不回我的纸条。”

宋絮清哑然,没想到她在意的是这个,“在上课,被先生看到不好。”

“你以前不会这样的。”傅琬皱眉,不悦地抢回团纸,有了小脾气,“不同你说了!”

宋絮清:“……”

看着傅琬愤然离去的身影,她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她也来不及去细想傅琬到底在纸条上写了些什么,而是要准备下一堂课需要的书本,不过等她准备好所有的东西时,也隐隐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宋絮清浅呷了一口壶中的清水,看向陶怀夕,“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安静?”

陶怀夕点头,眸光转了一圈,看到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咂舌道:“往日里大家都尤为活跃,下学便抓紧时间到院内踢键子去了,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这么说宋絮清才恍然大悟地看向埋头的众人,各个神情认真地稍稍思考须臾落笔,仿佛在构思着重大事宜。

但宋絮清也来不及想太多,这次测验成绩出乎了她的意料,若想要继续保持这个成绩,需付出相较之前更大的功夫,因此她的心思基本上都扑在课业上。

不过日子久了,她渐渐也品出点意味来。

别说是弈棋、琴术等休闲课程,就是策论、珠算等课业上,众同窗们似乎都变得对课业感兴趣了许多,接连几日都是早早抵达崇苑殿,夜里舍院烛火熄灭的时辰也是越来越晚。

傅琬每每见到她时,眼神也愈发的幽怨。

不过为此心情最为愉悦的莫过于掌院和先生们,休沐前一日着重地表扬了崇苑殿的学子们。

太阳正上高头时,恰是昭庭司院门大开之时。

宋絮清收拾完书籍准备离开,转身就瞧见以沈知鸢为首的几位同窗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就好似她身上藏有什么宝藏那般。

沈知鸢尴尬地敛下眸,掩嘴轻咳了声,问:“你休沐这几日,有何安排?”

宋絮清不明所以,如实道:“白日会有先生来家中讲学,晚间教坊的花魁会前来教导扇子舞,若是父亲得空时也会亲自教导我策论之道。”

她越往下说,沈知鸢一行人的神色愈发怔忪,“休沐期间也要学习这么多吗?”

收拾好的陶怀夕站起身来,揽过宋絮清的手肘,道:“这可不多。”顿了顿,有些许疑惑,“你好端端地不去问谢子衿,为何来问清儿?”

沈知鸢闻言抿了抿唇,露出略显尴尬的笑容,总不能说是谢子衿一贯学业好,要学她一时之间也难学,但宋絮清是一时奋起的,她的安排似乎更符合她们的要求。

宋絮清看她的模样约莫明白了,也不愿和她们多纠缠,不过二人才走出崇苑殿,远远地就瞧见走入院门的太傅。

看见太傅的那一瞬,宋絮清明显地察觉到挽着她的陶怀夕身形一怔,松开她手的同时扬起的嘴角也渐渐敛下。

陶怀夕垂眸整了下抱在怀中的书本,闷闷不乐道:“我过去了。”

宋絮清‘嗯’了声,目送着她身影消失后才离开崇苑殿。

这时候,傅琬的闷哼声传入耳侧,而后便径直越过她朝前走。

宋絮清出来的晚,走在昭庭司内时路边也仅有零星几人,不过余光瞥见迎面而来的小厮时怔了怔,不解为何会有小厮这时还在往里去。

可当小厮径直朝她走来时,宋絮清的心倏而提起,就在她要开口询问时,小厮连忙道:“宋姑娘,这是公子命我转交给您的。”

“公子?”宋絮清扫了眼他掌心中的字条,灵光一闪:“三殿下?”

“是的。”小厮点了点头,“公子说,姑娘若是得了空便去寻他。”

宋絮清余光瞥过路过的行人,手速极快地拿过字条,“我知道了。”

将字条送到她手上后,小厮也不多做停留,而是越过她往崇苑殿的方向去。

宋絮清撇了眼身侧的小道,暗暗地松了口气,神色自若地将字条压在书本中,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停靠在昭庭司大门的马车只余下几匹,她一眼就看到在左手侧侯着的画屏和采桃。

不过才走出大门,就听到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宋絮清循声望去,看到傅琬和傅砚霁兄妹两人,她颔了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但当她点头的瞬间,傅琬倏地踮起脚尖,高抬手废力捂住傅砚霁的眼眸,“不准和她打招呼!”

宋絮清沉默。

傅砚霁失笑,揭开自家妹妹的手,见怪不怪地问:“又吵架了?”

“我才没有呢。”傅琬撇嘴道,越想越觉得委屈,“哥哥,她定是得了失心疯了。”

宋絮清闻言怔愣地看她,满脸诧异。

“说什么呢。”傅砚霁敛下笑容,拍了拍傅琬的头,“快和宋姑娘道歉。”

“是真的!”傅琬指着宋絮清,委屈得差点就要哭出来了,控诉道:“她没日没夜的学习,连带着崇苑殿内所有世家女都在跟着她的步伐走,我若是不学课业定会落下,爹娘定会骂我,所以只能跟着她们一起学,真的快要累疯了,你看看我眼下的青丝,都是因为她。”

宋絮清:“……”

她一时无言,看到傅琬皱起的小脸,禁不住一笑。

傅琬见状瘪着的嘴抽搐了几下,“你看,她还笑我!”

宋絮清忙抿紧嘴角,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很是讨人喜欢。”

“啊?是吗?”傅琬茫然,摸了摸自己的脸,扭捏了会儿,“刚才的话,实在是抱歉。”

傅砚霁在一旁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抬手点了点她的头,“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行离开了。”

宋絮清听他这么说,也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就在转身的刹那,听道傅琬欢喜的声音,“你可是要去见曜哥哥!?”

宋絮清听着她黏腻的语调,都能想到她该有多么的欣喜,倒是有点好奇得是谁,能够让傅琬另眼相看。

“什么曜哥哥,好好说话。”傅砚霁漠声道,刻意压低了嗓音,“不可再像小时候那般称呼殿下。”

他的嗓音不高,但宋絮清离他们也并不远,听到‘殿下’时她神色微怔,眉梢不自觉地挑起。

曜哥哥是裴牧曜?

她又听到傅砚霁说:“还有,掌院已经将你的课业成绩送到家中,爹娘在家等你呢,特地命我来转告你。”

下一刻,便听到傅琬高呼她的名字。

“宋絮清!”

宋絮清转过身,对上傅琬坚定的眼眸。

傅琬煞有其事地说:“今日你和我之间算是有缘,头一次见面没有闹起来,你约我去长安街逛逛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傅琬:我要被卷烂啦!!!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看到的一张图,好像是心动的offer里的实习生说的话,他说:“我就是洗衣机裤子里的卷纸,把我卷烂了,你们都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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