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乔傻傻地站在走廊中间，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医生。
“你在和谁打电话？”
“你刚刚说故意接近……谁？”
江医生回过神来，直接挂了电话，塞进口袋，举起手里的药膏：“去清创室给你上药。”
慕乔却执拗不动：“是谁，让你接近……我。”
有时候，慕乔太过机智。
她的眼神将江医生上下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他口袋里印出来的手机轮廓上，她问江医生“……是谢凯泽的电话吗？”
江医生、江家。
慕乔觉得自己人生真像个笑话，江医生明明是个心理医生，可身上穿的，平时吃的，办公室用的无一不讲究，超出了一个心理医生能承认的范围。
更巧合的是，江医生出现在她面前没多久，谢凯泽便出现了。
现在看来，分明是谢凯泽利用江医生来接近她。
甚至……
他们是不是把她当成了小白鼠。
把她的感情当成了茶余笑话。
出身贫寒，自甘下贱，将自己的一颗真心剖出来放下谢凯泽面前，谁料人家根本看不上。
而她在干什么？
向这些看她笑话的看客们吐露自己的脆弱，这有什么用呢？
无非是让笑话笑得更彻底一些。
江医生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凯泽也是担心你的状况，毕竟我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状态……很糟糕。”
糟糕？
那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
那样的慕乔，和行尸走肉差不多。
慕乔听到江医生的承认，一股从尾椎处升起的凉意传入四肢百骸：“好玩吗？”
江医生愣了一下：“什么？”
慕乔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说，这么耍着我玩，是不是很好玩？”
江医生留意到慕乔的情绪不对劲，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慕乔，你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也可以说出来，有任何问题我们都可以解决。”
可对于现在的慕乔来说，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江医生无奈，只好拨通谢凯泽的电话：“我劝你，最好过来看看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久到江医生以为电话都已经挂断了，却听到听筒里传过来很淡的声音：“跟我无关。”
下一秒，电话挂断。
这一刻，就连江医生都忍不住想骂他。
论狠心，谁都比不过谢凯泽。
江医生不指望谢凯泽，忽然想起慕乔病历上填写地紧急联系人，翻出郭思嘉的号码，拨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郭思嘉踩着高跟鞋冲进来，看到坐在床边，安静地望着窗外的慕乔，再也忍不住，肩膀一耸一耸的，哭了出来。
江医生递过纸巾：“抱歉，慕乔的紧急联系人是你，只好麻烦你了。”
郭思嘉知道慕乔定期会去一个地方，原本以为她只是想找个地方散散心，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心理疾病。
“她这样，多久了？”她一开口，心头便涌上来浓浓的委屈。
江医生：“十多年了。”
闻言，郭思嘉情绪再次崩溃，光是看着这样的慕乔，便觉得心疼。
阳光穿过窗户落在慕乔的身上，明明四周翻涌起金色耀眼的星光，可慕乔却将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里。
“乔乔……”郭思嘉轻颤地喊他。
慕乔似乎听到了声音，迟疑着转过身。
下一秒，眼前忽然一暗。
郭思嘉紧紧地抱着她，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慕乔，如果早知道，她说什么也不会让慕乔和谢凯泽扯上关系。
“对不起，乔乔，对不起。”
慕乔没说话。
江医生轻声提醒：“郭小姐，能跟你聊一下吗？”
郭思嘉拍了拍慕乔的肩膀，小声安慰她，转头迎上江医生，眼睛里都冒着火：“江医生，你们做医生的难道就是这么照顾病人的？”
紧接着，她察觉到袖子似乎被人拉了下，低头发现是慕乔。
慕乔捏住郭思嘉的袖子，似乎认出了她的身份，对她依赖：“思嘉，带我回家好不好。”
看见她这副样子，郭思嘉怎么可能说不好。
“郭小姐，慕乔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我建议让她留在这里。”江医生给出中肯的意见，以慕乔现在的情况而言，她就是最大的问题。
郭思嘉语气冷了几分：“江医生，慕乔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不如去问问你的那位好兄弟。”
“你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我，但我可清楚得记得你的脸。”
江医生愣了一下：“你认识我？”
郭思嘉哼了一声，对他视若无睹，慕乔是从医院出来的，身上没什么东西。她搀着她上车，忽然听到她在碎碎念。
等凑近了，才听清她在说什么。
“我没有抄袭。”
“那是我的设计。”
郭思嘉鼻尖一酸，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唯独紧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用力。
他怎么敢将慕乔所有地骄傲毁于一旦！
谢凯泽，真的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