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 / 1)

从琳琅斋出来后,虞凤翎便带着崔明溪去了一趟猪肉铺。她时常光顾,屠夫显得比较好说话。

眼下崔明溪丢了锦绣坊的活计,虞凤翎花钱上比往日节制了一些。没多买,就买了两斤前夹肉和三条排骨。

付过钱后,虞凤翎朝着菜市的位置看了看,并没有瞧见那个老伯的身影。

虞凤翎便朝着屠夫问了问情况,猪肉铺这个位置临着菜市门口,这附近基本没有屠夫不认识的。

但对方口中的那个老伯,却是个生面孔。他觉着十有八九是临时起意做了一回一锤子买卖。虞凤翎听闻后,觉得有些可惜。

两人到家的时候,王淑兰背着个背篓正准备出门。崔明溪几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弯起唇角,讽刺地一笑,“大嫂,你就没什么要同我说的?”

王淑兰想起之前虞凤翎在后山上挖到人参的事情,便打算趁着人不在家的时候去碰碰运气。她虽然没挖过人参,但她在闺阁的时候有一个手帕之交喜欢私下里偷偷的看医书,故而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关于药材的挖掘和保存工序。

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来钱的法子,眼下这出师不利的状况让她眉头微微蹙起。

王淑兰见崔明溪的脸冷得仿佛冬日的寒冰,当即心下一紧。以为自己摔坏李少爷瓷器的事情已经败露,可她心里存着几分侥幸心里,装着如无其事的问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赶着去后山弄点野菜,你别挡着我的去路。”

崔明溪见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声音微凉的道:“我今日本是去锦绣坊拿绣活的,你猜那何管事怎么说。”

王淑兰见她突然提起锦绣坊,心里的担忧少了一些。不过她这话王淑兰听得莫名其妙的,她沉默了片刻,思索着道:“管事的夸你绣计了得,该不会是要给你加工钱吧。”

崔明溪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亏得她还有脸说这话,一份难得的活计被她给搞掉了,眼下还在她面前装傻充愣,简直是可恶至极。

崔明溪当下便炸毛了,嘹亮的大嗓门吼出了声音:“加个鬼的工钱,何管事让我以后去别处谋生。说他锦绣坊庙小,容不下我这尊大佛。”

王淑兰一脸惊讶,不敢置信的道:“怎会如此,你那绣品让人挑不出错处来。”嘴上这般说,心里想的却是,没了锦绣坊的入账,往后家里的日子只怕是更为艰难。

说起这事崔明溪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也知道我那绣品让人挑不出错处来,那我倒想问问你,我把绣品交给你的时候完好无缺,为何何管事会说被面和枕套的里端满是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崔明溪正在气头上,说话的音量可不小。屋内的崔之恒听到动静后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一旁的虞凤翎瞧着他一脸无措的盯着看,便赶忙把人带离了这个地方。

崔之恒扯了扯虞凤翎的衣袖,一脸的求知欲,“二婶,娘和小姑姑是在吵架?”

虞凤翎愣了一瞬,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并不想欺骗小孩子,可若是告诉他实情,只怕他又会东问西问,直接来个十万个为什么。

虞凤翎干脆避而不答,把背篓放了下来。她拉了拉崔之恒的手,“二婶上街买了几个仔鸡,以后它们的伙食就靠你了。”

崔之恒的注意力被背篓里的仔鸡给引了去,有些茫然的问道:“为什么要靠我?”仔鸡虽然很可爱,但是他并不想把自己的饭食分给他一半。

虞凤翎看他一副护食的模样,抿唇笑了笑,“仔鸡喜欢吃虫子和青草,它们吃饱了才会生鸡蛋。家里的鸡蛋你吃得最多,你说是不是该你来看顾它们?”

崔之恒仰着头想了想,随后一脸乖巧的道:“二婶,我们现在就去屋后弄青草吧,这样就可以早点吃到鸡蛋了。”

虞凤翎也打算去后面砍点斑竹回来,把仔鸡给圈起来,不然搞得院子里到处是鸡屎。她可不想走几步路都不舒坦。

院子里的战况还在继续。

崔明溪那话让王淑兰一下就想到了什么,当时她无意中撞到人后,包袱也随之落到了地上。当时因为摔碎的三色瓷,她心里担忧得要死,根本就忘记包袱这一茬儿了,那时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她估摸着绣品怕是那时被人无意中给踩上脚印的。

虽然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可王淑兰却不打算承认。她怕到时候把其他事情给牵连出来,干脆一脸无辜的道:“怎会如此,我去交绣品的时候可是好好的,不然管事也不会那么痛快的给银子。会不会是他们锦绣坊的人出了差错,故意拉咱们来垫背。”

王淑兰这话说得不无道理,这也是崔明溪很费解的事情。绣品都是当场验货,若是真有什么问题当时就指了出来,何故要等到第二天?

这话她当时也一字不差的问过何管事,可对方的态度却很决绝,一口咬定问题不在他们锦绣坊的身上。看当时何管事那副强硬的态度,即便问题不是出在绣品上,也多半和王淑兰脱不了干系。

崔明溪沉默了一瞬后,也不拿绣品来说事儿了。而是话锋一转的突然道:“大嫂,你那日去镇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王淑兰身体一僵,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过去帮你交交绣品,能有什么事?还是你希望有什么事!”

崔明溪盯着她看了两眼,忽而没什么情绪地道:“是?你那日回来时不仅脸色不太好,连我的绣活和替恒儿抓的药也忘记了,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王淑兰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里有一丝的慌乱。面上却做出一副茫然模样,无辜地摇了下头:“我头天晚上惊了梦,没太休息好。那牛车巅来颠去的怪让人难受的,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这才忘了你说的那些。怎么到你嘴里我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有谁像你这样怀疑自己的大嫂的。”

情绪上来了,王淑兰想起娘家的狠心,又想起自己闯下的大祸,一时心痛万分,不知不觉的双眼溢满了泪花。

崔明溪显然没料到自己几句话使她掉起了泪珠子,目光扫过她眼中的薄泪,拧了拧眉。

院子里有一刹的寂静,而后崔母开门走了出来。

她拧眉盯着崔明溪的眼问:“遇事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倒是把责任都推倒你大嫂身上去。她替你交绣活还交出错来了。你这般不知好歹,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这一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怒骂,崔明溪心头一酸,眼眶一下子便湿了,“娘,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我怀疑她有错?之前何管事对我一直客客气气的,她替我交了一回绣活,就把这好不容易求来的活计给弄掉了,我疑心她不应该?”

崔母听罢神色一愣,王淑兰撇到她的神情有些松动,立马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泪花。

“娘,你别骂小妹了。这事儿全赖我,我这就去找何管事问个明白。”

虞凤翎带着崔之恒在屋后忙活了一通,本以为院子里谈得差不多了,却不想一回来就见到王淑兰抹着眼泪往外冲的场面。

走在她身后的崔之恒见状,立马跑出去一把抱住王淑兰的右腿不松手,“娘,你要去哪儿。你不要恒儿了?”

王淑兰弯腰把他搂进怀里,将脸埋在他的颈边低泣,“娘没有不要你,你自小便没有父亲,娘怎么会丢下你不管。你是娘的命根子啊!”

虞凤翎一听这话,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听崔母一副气得想咬人的口气,“崔明溪,你非要闹得家宅不宁才安心?锦绣坊的活计丢了便丢了吧,咱们有手有脚的,难不成还能饿死不成?”

这不是第一次见崔母偏心了,不论是什么事情,每次只要王淑兰把亡故的丈夫抬出来,崔母便会把责任都归结于崔明溪两兄妹的身上。虞凤翎一直没把自己当成崔家人,很多时候她都不太想参合进这些事情中,但眼下她有些看不过眼了。

虞凤翎没多想,毫不留情道:“娘,这事儿怎么能赖明溪呢?她没日没夜的刺绣,每每交了绣活都会上交家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她一个刚笈娣的女子便要担着养家的重担,谁替她想过?”

崔明溪没想到她会站出来替自己说话,一时间只觉得眼睛酸涩得很。

虞凤翎的话还在继续,“大嫂,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这个家里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为家里创造着价值,你并不委屈!”

王淑兰没想到她会点破自己每日无所事事,只知道偷懒的事情。一张脸瞬间凝霜似的冷了下来。

“弟妹,你这话什么意思。好似我每日在家偷懒一样,恒儿还小我这个当母亲自然得时时看顾着他。倒是二弟,他作为家里唯一的成年男丁,成日的躲在房里不出来。你不觉得他更过分?”

虞凤翎听罢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只把兜里的二两银子拿了出来,“谁说他躲在房里偷懒了,这是卖木簪子的钱。”

作者有话要说:崔明宣冷脸,“是谁又在造谣我,不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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