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只是掩上，并没有从里头反锁。
凌燕只轻轻推开了一道门缝，就闻到了一股污秽的味道，除此外，还有一股忽略不掉的血腥味。
她用精神力往里头一扫，表情立马严肃起来。
系统444也跟着看了一遍里头的情况，气得直骂道：【这朱大志真不是人，简直就是畜生！】
凌燕问系统：【他以前还这样对过几个女人？】
系统444立刻开启权限查看了下，平时只要几秒钟就能搞定的事情，他足足沉默了一分钟。
【宿主，我只能告诉你，不少。】
凌燕捏紧拳头，怎么办，快要控制不住身体的洪荒之力了。
【不能就这样便宜的放过他，】系统都咬牙切齿，【宿主，你需要我怎么帮你，尽管提出来。】
要是在末世，凌燕直接一道精神力就搅碎他的脑子，让他瞬间死亡。可这不是末世，要将人绳之以法都得讲究证据。
这里头躺着的受害者，真的愿意出面作证吗？
系统没有权限直接查看每个人大脑的信息，这是严重的违规行为，一旦操作立刻会被主系统设置的程序销毁。
凌燕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棘手。
突然外头大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屋内的人一动，凌燕赶紧往旁边漆黑的墙根一躲。
屋里传来朱大志醒来的声音，骂骂咧咧道：“这大半夜谁在外头叫魂，老子弄死他。去，开灯。”
女人明显呼吸一抽，也不敢反驳，摸索着下了地拉了电线开关，“啪”的一声屋内灯光亮起。
凌燕控制呼吸，把身体完全贴平墙面，她这位置正好是视觉死角，朱大志粗鲁地拉开门走出来，随意扫了下周围，也没发现她。
女人披着衣服跟他走了出来，朱大志不悦地推了她一把：“还不快去开门，不是你家那怂蛋回来了吧。”
女人转到前头，她说话声线娇媚，但是有气无力地道：“不，他夜班都得五点才回，你不是都知道吗？”
最后一句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走到大门处，女人问了是谁。
外头的人听到她声音无力，都露出异样的笑容：“找朱老大有急事呢。”
朱大志听出了来人声音。
他自己拉开门，看着瘦高个几人皱眉：“什么事？”
瘦高个低声不知道说了什么，朱大志眉头一挑眼睛一亮，露出个狰狞的笑容：“走，等会再说。”
几人来去匆匆，女人站在门边，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后，才默默关上门。
凌燕贴在墙边，以她目前的精神力，只能感知到他们低声说了几句话就走了，系统此时不吭声，那应该是涉及到影响很大的事情。
她想不如跟上去瞧瞧。
正准备走到后墙，便听到方才那女人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走，凌燕赶紧再贴回去墙边。
女人好像在抽泣，而且声音越来越压抑不住。
走着走着，她冲进了偏房旁边的漆黑屋子，不多时便听到了水声，应该是她在洗澡。
凌燕走到墙边，站了站，还是朝着那屋子走过去。
女人哭着洗澡，而且现在秋天夜里凉，那水就算是朱大志来之前烧开的，这会也都放凉了。
凌燕直觉上不对劲，她想试试。
【宿主，你不会是想直接找她说开吧？这跟咱主线任务没什么关联啊。】系统444可怜过那女人，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凌燕已经站在那黑屋子门口，听着里头的女人哭得不能自已，拼命用水擦洗身体。
如果不是她这会就站在这里听得清清楚楚，恐怕她会和这周围的人一样，都以为她是自愿红杏出墙的。
就算刚刚知道朱大志有那种虐待女人的癖好，凌燕都没细想。
因为在末世里，她看过太多这种心甘情愿躺下的例子，男女都有。他们没有勇气或者没有能力去在这残酷的末世独自生存，只能将希望寄托他人。
所以凌燕怒其不争的成分多，同情他们的成分少。
【我刚刚就差点想错了，444，这不是你口中的书里世界，这里头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无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无关任务，只想尽心而已。】
凌燕敲了敲门。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屋子里的女人吓得差点尖叫。
不过被凌燕的精神力安抚着，她的精神舒缓很多，恐惧只占了一瞬便消失。
“是谁？”她屏着呼吸问道。
凌燕的声音和这夜里的月光般清亮：“你别害怕，我本不是找你，是找朱大志的。”
女人蜷缩着身体坐在大木盆内，双手抱腿。
“他不在这。”她语气还有些恐慌。
“我知道，我刚看到他被人叫走了。”
女人咬牙：“那你还留在这里，想干什么？”
凌燕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道：“你要不要先穿好衣服出来，我们再慢慢说。”
女人沉默着。
过了几分钟，她穿好衣服后走出来了。
她们没去偏屋，女人带着凌燕走到堂屋，进门就拉开了电灯，昏黄的光线从头顶洒下，都互相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比起凌燕光滑细致的面容，女人的长相是有些娇媚的柔美，但即便在灯光下，依旧能看到眉眼处已经有些淡淡的细纹，脸上的皮肤也略微有些松弛。
整体看着没有什么精气神，而且容颜憔悴。
因为刚哭完，她眼眶还红肿着，鼻子和脸颊都红通通的。
凌燕选择开诚布公，连女人的名字都没问一句，就把自家和朱大志结的仇说出来。
女人怔了下：“我，我还以为你是他的——”
凌燕摇头：“不是，我瞧不上这种人渣败类。”
女人明显脸色尴尬。
凌燕补充了句：“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相反，你让我钦佩。”
她眼神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凌燕。
“跟这样的人渣败类虚与委蛇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你看看这周围的人都不敢得罪他就应该清楚了。你没有错，错的是朱大志，他是个禽兽不如的玩意。”
凌燕眼神都冷得夹冰。
女人愣愣地看着她，“你怎么敢不怕他？”
凌燕道：“他有什么好怕的，就因为是个男人，力气比女人大？还是他长得太丑，我怕得不敢看？以上两点都不具备我怕他的原因，我怕只怕弄不死他！”
“他不是好人，他，他还会杀人。”
凌燕黑眸闪了闪：“他要是敢杀我，那我就敢杀了他。”
女人摇头，好像在回想什么：“他会把人先绑起来，然后和杀猪一样——”
“然后呢？”
“然后就——”
……
凌晨四点钟，天还黑着。
凌燕从原路返回，快到宋家附近的巷子里，已经有几户人家家里亮起灯，偶尔还有几声狗叫，然后再传来主人训斥的声音。
系统444一路沉默，等凌燕从邻居后门进来，再穿过自留地篱笆，往西厢房走去时，他才忍不住问接下来想怎么办？
凌燕悄悄开了门进屋，把身上的衣服换下，躺回床上。
【还没计划，等我先睡醒再说。】她今天又是用精神力探路，又是安抚女人，最后还悄悄引导她说出知道事情。
这会几乎是感到脑海里有密密麻麻的针尖在往里戳。
她需要睡眠去恢复体力和精神力。
系统444见状让她好好休息，他自己也要去写报告了。
今晚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主线任务范围，不管如今他也得上报主系统。唉，他断了线，然后跑回系统空间去加班了。
而西屋中，某个男人也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