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1 / 1)

三天前,盛国使者抵达文渊国都。

两国互礼后,便是正事,盛国这次派特使前来,为的便是接牧迟青回国,因为此事已提前交涉过,文渊皇上并未多加阻拦。

特使原以为第二日便能启程,却没想到牧迟青执意要再等三日,态度异常坚决,他此前在人前一贯表现得极为稳重,因此特使完全没想过这种情况发生。

特使不解:“公子,陛下只给了您十五日,您为何非要在文渊过生辰呢?”

牧迟青:“有些事要办,劳烦使者等一等。”

他态度看似恭敬客气,然而根本没有给旁人劝说的机会,看着牧迟青离开的背影,特使暗暗心惊,想到国公府对这个长孙的态度,十年来几乎不闻不问,不由暗叹,国公府恐怕放弃得太早了。

牧迟青坚决,几位特使轮番劝说下,得到的结果却是一样,所谓收效甚微,最后只能被迫叹上一声:“那就等上三日吧。”

比起一年前,园子里的小院再次变了个样,几乎看不出原貌。

牧迟青站在竹林前,视线从廊下掠过,无人时,他脸上是没有表情的,鸦羽般的眼睫微不可查的抖动了下,看向了别处。

明日就是玄月廿三,玉侯山早在几天前就布置好了,不止是玉侯山,整个文渊国都,只要她出现,他就会知道。

牧迟青的视线细细扫过整个小院,深秋时节却不见萧瑟之意,可见点点生机,只有他自己知道费了心思,只要时安喜欢。

牧迟青闭了闭眼,垂在身侧的手指攢紧,她会来的,他明日就能见到她。

是夜,牧迟青并没有在廊下站立,只是一如往常沐浴更衣,然后睡下,时安喜欢漂亮的人,形容枯槁不在他的计划内。

他醒得很早,几乎是天刚蒙蒙亮,便睁开了眼,屋内还是一片昏暗,只窗缘处透出半点微弱的晨光。

牧迟青按住心口,掌心下,似有东西在急切的跳动着,若不是胸腔拦住,怕已经冲了出去,他表情平淡,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急躁,一丝不苟的认真洗漱,将自己打理得格外干净。

更衣时,牧迟青犹豫了片刻,没有穿平日里一贯的深色衣服,伸手换了件天青色的。

他拉开门的瞬间,视线控制不住的瞥向廊下,明知道现在还太早,对方不可能出现,但仍是克制不住,在看到空无一人的回廊后,慢慢收回视线。

无事,只是时辰没到而已。

牧迟青敞着屋门,在桌旁坐下,忍耐住想要出去的冲动,或许时安出现的时候不希望被人看见,所以去年他守了一天,才没有等到人。

这一年,牧迟青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找过无数个不一样的借口,终于等到了尘埃落定的一刻,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晨雾彻底消散,屋外仍旧一片悄然无声。

牧迟青原本那颗期待忐忑的心慢慢停了下来,变得死寂,嘴里不知何时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他喉间滚动,毫不在意的吞咽了下去。

他垂首枯坐,是他做得还不够好?

大漠,时安瞪着系统,要不是考虑到还需要它更改登入地点,她恨不得当场把这破系统卸载了。

系统在她的逼视下战战兢兢的重新设置,嘴里还嘟哝着不应该啊,怎么会错呢之类的话,手指飞快几乎敲出了残影,最后指天对底的发誓:“这次一定没问题!”

时安一脸狐疑,但是不信不行,再在大漠里待下去,她就要被风吹傻了。

她闭上眼,又睁开一只,威胁道:“再错就卸载!”

系统敢怒不敢言,呜咽了声,点下了传送键。

视线再次清晰起来时,眼前是那条熟悉的连廊,但除此之外,目之所及,其余的一切都无比陌生,时安的第一反应便是系统又出错,大概是不能要了。

系统赶紧出声提醒:“宿主,这儿就是那个小院,您看院门的方向,还对着西南面。”

时安闻言下意识看了眼,果然看到了院门,她不由一愣,再次环顾四周,隐隐瞧出了一点轮廓,小院还是那么大,但除此外,几乎全变了,古韵风雅的布置让她差点儿以为自己误入了哪个达官显贵的宅邸。

两年不见,小反派发达了?

时安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就在她踮脚试图看清楚小院全貌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哐当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撞翻了,紧随着是一串慌乱急切的脚步。

她转头回看,蓦然瞪大了眼睛。

“牧迟青。”

两年未见,小反派几乎完全变了个样,彻底褪开了少年时的稚气,眉眼愈发精致昳丽,远远看去,如远山,如丘陵,漂亮风雅,内敛持重。

烟络横林,山沉远照,渊渟岳峙,矫矫不群。

人设图上那抹沉郁的偏执仿佛昨日旧事,在眼前人的身上一丝一毫都找不到,牧迟青就像是照着她的期望,突然间长大了。

时安看向他,脑袋里突兀的冒出个念头,攻略任务也许很快就能完成了。

四目相对,牧迟青扶着门框,轻喘了口气。

方才,在看到人的瞬间,他眼底骤然迸发出巨大的惊喜,怎么也压不住上扬的唇角,直到时安看过来才勉强压下,黑漆漆的眼眸一转不转的盯住来人。

牧迟青咬了下舌尖,嘴里的刺痛告诉他眼前看到的人不是虚缓泡影,他大步朝廊下走去,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直到来到时安跟前。

垂眸看去,记忆中的面庞同两年前一样,那双琉璃般的眼睛泛着水光,恍如晨叶上凝成的露珠,清澈透亮。

时安仰头,朝他笑了下,刚冒出一个音,便被牧迟青用力按进怀里。

直到此刻,牧迟青才感觉自己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想就这么抱下去,却担心时安会不高兴,额角的青筋跳了下,克制的松开手,牧迟青哑着嗓子解释:“我太高兴了。”

时安其实是有些心虚的,进游戏之前还担心小反派会不会一见面就揪住她质问为什么去年无故放鸽子的事,这会儿见到小反派的反应,顿时放心了大半。

她飞快的反抱了下牧迟青,眉眼渐弯,笑了起来:“我也特别高兴。”

看愣在原地的人,时安拽了拽他的袖口,“不带我转转吗?”

牧迟青眼底的思绪轻轻一颤,他垂了垂眼睫,再抬眸,已经藏好了心底的欲望,又是一副恭顺温良的形象。

小院算不上大,时安新奇的全部看了一遍,也只用了两炷香的时间,她跟着牧迟青进屋,不出意料,屋内的陈设亦是焕然一新,不过有前面的变化衬着,这会儿时安已经不会再露出惊讶的表情了。

正堂的桌上摆着两盏茶,看上去放了有段时间了,一边还倒着一张椅子,时安道:“你今日有客?”

她刚问完,就意识到了另一盏茶是倒给她的,这么早,小院的门还是关着的,小反派等的人只有自己。

是她定位错了地方,所以才来迟了,时安看着倒在地上的椅子,想起之前听到的那声巨响,以及对方从屋内出来时的样子,沉默了会儿,轻声问道:“你等了很久?”

牧迟青神色自若的扶起椅子,换了盏干净的杯子,正重新倒热茶,闻言顿了下,道:“只是多等了一会儿,不是太久。”

他背对着时安,眼里划过一抹懊恼的神色,方才不该如此急切的,她喜欢稳重的人。

时安在桌旁坐下,手里捧着茶盏,暖意顺着手心往四下蔓延,她脑袋里想着事,不自觉的咬了下唇瓣,要不是小反派出声提醒,差点被烫到。

牧迟青心思几转,不明白时安怎么突然情绪低落起来,是因为他刚才说的话惹了她不快?还是她看出了他在说谎?

牧迟青额角渐渐绷紧,若时安能看出他心中所想,那他那些不可见人的心思真的藏得住吗?以前她尊重他,不会看,现在呢,是不是已经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了?

时安不知道小反派在想什么,更猜不到对方的想法已经歪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她正自责自己一句话都没解释,妄图无故爽约的事没发生过。

她心里有点愧疚,因此低着头,没看到小反派脸上的表情,她拢着手指,轻轻捻动了下,小声问道:“你早上是不是以为我今年也不会来了?”

问完,时安愈发觉得羞愧,自己怎么能辜负了小反派的期待,事后还试图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句解释都不给呢?简直就像小说里的负心汉。

她垂着眼,底气略显不足,结结巴巴的道:“去年,嗯,天宫出了些事,所以我才没能过来,并不是忘了。”

游戏的事不能说,她只能解释到这个地步,时安说完,等着他继续追问,就听小反派道:“受伤了吗?”

时安抬头,疑惑道:“嗯?”

牧迟青:“你说天宫出了事,有没有受伤?”

时安愣了下,摇头:“没有。”

对方轻轻一笑:“那就好,我以为你怎么样都不想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小牧指指点点,看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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