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意识中的两个身影快速移动，发出激烈的打斗声。
谢尔疾如旋踵，托起白离的手臂躲避她的攻击，之后顺势一擒一掷将白离摔倒在地！
白离迅速起身继续冲向谢尔，又被谢尔一个过肩摔扑到地上。
意识中没有痛觉，所以白离在地上翻滚起身再次向谢尔出拳！
谢尔左右闪避单手防御，很快白离就没有了力气，但谢尔依旧是进退有度，来回来去不见丝毫疲惫。
“暂停一下。”白离抬手制止，边屈身坐在地上喘气。
谢尔轻笑一声，无所谓地坐在环形桌内侧的桌面上。
一场打斗下来，她没有任何消耗，毕竟白离只是A级，对于她来说太弱了。
“怎么突然要学习格斗术了？”
“不仅是格斗，我还要修习机甲单兵的其他课程。”
“你转性了？”谢尔惊讶看向她，然后骄傲地说：“果然，现在发现机甲单兵才是人生归宿了吧，机甲交互什么的哪有操纵机甲作战好玩。”
随即她就看到白离面无表情看着她，眼睛里似乎带着一些……埋怨？
“今天上午的机甲对战课你怎么不上？”
事情回到今天上午……
白离带同学们去到训练场后就开始叫谢尔出来。
她双眼空洞，在意识中叫着谢尔的名字。
“谢尔。”
“谢尔？该你上课了。”
“谢尔？”
没道理啊，来军校的第一节机甲对战课谢尔怎么会错过。
“集合！”老师的声音打破白离的思绪，时间紧迫，她只好先去站队。
“班长，人数到齐了没有？”
白离出列，向着老师行了一个军礼，“报告，人已经到齐了！”
“嗯，归队。”
白离退回去，接下来不断叫着谢尔的名字。
“我先来试试你们C班的水平，挑个同学上来和我对打，有没有自愿的？”
关赫扫视一圈，与S班每个人都跃跃欲试不同，C班的学生像个鹌鹑一样立在原地。
他皱了皱眉：“没人的话，我就点人了。”
白离这边更加紧迫，但谢尔依旧没有半点回应。
关赫拿着C班的学生名单，在同学们面前来回踱着步，目光扫过上面的每一排名字，最后在“白离”两个字上停了下来。
“谁是白离。”关赫眼神犀利。
白离深深吸一口气，只能放弃继续呼叫谢尔，从队伍的角落站了出来。
“到！”
关赫这才发现是C班的班长。
“你就是楚老师力荐的白离？听说靠着老式机甲打过了科尔森。”关赫目光锐利地看着白离。
科尔森的实力他试过，在S班也是数一数二的水平，这次的校内选拔被选上先锋官。那个孩子在机甲对战方面天赋极高，什么技巧一点就通。
打败了科尔森的白离……
关赫还真想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水平。
他站在比试台上将机甲放出来，巨大的机甲一下子出现在白离面前。
“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白离手心冒汗，硬着头皮将星烁放出。
一台银色的机甲出现在众人面前，一下子同学们的眼睛都看直了。
“哇！”
“这台机甲太威风了！”
“不知道实力怎么样。”
下面有学生在小声交谈着。
关赫看到星烁，眼光暗了暗。
这台常年陈列在校长办公室的机甲他自然十分熟悉。
想也知道是楚淮要来赠予白离的。
他就对白离那么自信吗？明明只是个A级……
关赫这下对白离的实力更加好奇了。
比试台光幕上“开始”字样出现的时候两人并没有动——白离虽然知道怎么操纵机甲但完全没有自己的招式，而关赫是以老师的姿态等着学生先出招。
这个学生还挺傲。
关赫想着，不再等着白离，拔出双刃一跃而上！
双刃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同时周围气温极具下降。
机甲几步就到了白离的面前，白离甚至可以通过视窗看到双刃上散发的寒气。
出乎意料，超过了白离的安全范围她还是没出招，关赫心中有一丝疑惑。
关赫并没有直接刺向她，而是弹跳到上空借此发挥出双刃的巨大力量！
“锵——”
双刃重重砍在白离摆出防御姿势的双臂上，一瞬间火星四射！
要不是星烁的防御性能强，白离觉得机甲的双臂都要被卸下来！
但星烁再怎么厉害也只是A级机甲，比不过2S的关赫，坚硬的钢铁材料上甚至出现了裂缝。
白离只能频频后退来躲避关赫的攻击。
真是可怕的实力！
直到关赫一脚直接将白离踢倒地面上的时候才知道，白离这哪是留着什么大招？这分明是没有出招！
“你应该知道，认真对待比试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你在做什么！”
白离被踢的一下没有缓过来，就见关赫收起双刃一拳朝她打过来！
如果说武器是为了战胜敌人，那么赤手空拳就是为了教训不懂事的学生。
白离赶紧往旁边滚。
几个回合下来白离完全就是在躲避。
底下的同学围观得更是着急，“白离，你快出招啊！”
“班长，你究竟在等什么？！”
“你就是这个实力？那还真是枉费楚淮对你的信任。”关赫不屑地冷笑着。
白离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躲闪着。看着关赫如何将拳头砸到自己身上，双脚又是如何出力。
当再次伸出拳头时，白离左手一把将其包住，同时右手迅速出力！
终于反击了。
驾驶舱中的关赫坐直，神情认真。
结果就见白离的招式越来越熟悉。
当白离带着麒麟刺从半空中跳下来的时候，关赫突然反应过来——
——这是他自己的招式！
下面的学生都呆愣住了。
从来没有人会在战场上现学别人的招式，毕竟学不到别人的精髓还能被对手一眼看出破绽。
“为什么要学关老师的招式啊！你难道没有招式吗？”下面有学生暴躁起来，鄙夷地说。
“真是白费了那么好的机甲！”
但比试台上的关赫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白离学的有多好。
无论是出拳力度还是角度都分毫不差，一开始有些地方还是有些不一样，但看现在白离依旧尚有余力的样子，刚才那些不一样的招式恐怕是她自己按照自己的机甲实力改的。
很厉害的学习天赋！
就是精神力太低了。
最后一招，白离倒在比试台四周的柱子上，无力地滑落下去。
“短短时间就可以学会我的招式，你确实有点实力。”
白离可笑不出来，她现在疼得龇牙咧嘴。
“不要因为你的小机灵沾沾自喜，精神力低在战场上只会成为帝国枪下的亡魂！”
白离直视着前方，目光恍惚。
关赫正要收起机甲，就见地上的白离动了动。
蓝色的机甲眼睛再次睁开，冒着寒光。
谢尔操控机甲试验双臂的灵活度，拳头挥动的地方留下蓝色的点点星光。
随后谢尔站起身来，慢慢朝着关赫走去。
这次白离并没有用他的招式。
关赫看着白离空中翻滚下来，踢在他的右肩上！
所有的招式让关赫琢磨不透，只能被动防御。
他和白离的对战还在继续，只是这次防守的变成了他！
关赫倒在地上，抬头望着上方。
万里无云的天空出现一颗刺眼的流星——
谢尔一跃而下给了关赫重重的一击！
关赫一下子被击倒在地！
“老师！”底下的学生大叫起来。
谢尔原本要继续的动作一顿，就见到关赫收起机甲躺在地上咳嗽。
谢尔：！！！
她好像闯祸了！
被学生如此冒犯，关赫并不恼怒，而是笑了笑，眼神微眯看着谢尔。
——这才是打败了科尔森的水平！
……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白离还是觉得自己冷汗直流……
爽的只有谢尔一个人！
身上的伤口只能加剧她内心的迫切，她第一次那么迫切想要学习——
——学习机甲单兵的一切课程！
“上课前叫你你怎么不出来？”
谢尔无奈地耸耸肩，“我也没有办法，当时在睡觉没有听到。”
“那后面怎么又出来了？”
“你有危险，我当然要出来，这是我的职责。”谁知道白离并不是遇到危险，只是跟老师比试而已。
“职责？”这是白离第一次在谢尔嘴里听到那么严肃的词。
谢尔绞尽脑汁将这种感觉用语言表达出来：“当你没有能力或者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时候，我自动发生人格切换，帮你避免这些伤害。”
白离想到她一开始发现多重人格的时候查的资料：多重人格是大脑对自己的保护机制。
——暴力人格谢尔的出现从另外一种程度来讲是对她的物理保护。
只是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谢尔为什么会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谢尔是个单兵，即使是在睡觉的时候也会十分警觉，不可能叫不醒。
——谢尔没有理由骗她。
白离越想越奇，突然察觉到一件异样的事。
她看向环形桌子……
“这张环形桌是一直都有的吗？”
这下轮到谢尔疑惑了，“不是一直都有吗？倒是这些椅子，是最近才出现的。”
椅子？
白离完全没有看见椅子！
“什么样的椅子？”
“靠背很高，顶端还有红色荧光数字——01和02。”
“你还记得这些椅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谢尔回想着，开口：“大概是【燎原】机甲自爆的那天。”
“你升2S的那天？”
“对。”
白离向着四周张望，只有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边界。
如果精神力的提升能看到意识中心更大的范围，如果不同精神力的视角会有所差别……
在黑暗的深处会不会有个精神力更强大的人格看着他们？
甚至可以说……操控着这一切……